第七章 幸与豺狼搏命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陈煊怒意炽盛，喉咙口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咆哮。
不客观的说，陈煊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起码他做不到舍己为人，慷慨无私。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最起码底线和良心还在，在和平年代，这种人是最多的。
可他见到眼前的一幕，怒火变得无法平息。想到自己也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也有老婆家人，推己及人，如何能平？
“阿德，我有武器吗？”陈煊压抑着怒意，问阿德。
“对不起，陈师傅，这是你的第一次出车，没有点券兑换。”阿德的声音依然冷漠。冷漠得陈煊感到一丝心寒。
轰！
还在陈煊一筹莫展之际，厨房门口轰然炸响。两只坠在后面的二狗子发出两声惨叫，身形飞起，砸在了前面另外两人身上，四个人如抱团葫芦一样，滚了一地。
一位青衣长衫，面容消瘦冷峻的男子伫然长立，虎目含煞，气度凛然，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宛如溯方万里冰封中刮起的凛冽寒风，刺得人生疼。
饶是这般如狂澜般的杀意，也掩盖不住眼前之人的宗师气度，仿佛他能在举手间狂风骤雨，投足间风和日丽。
叶问！
光是一身气质，陈煊就很肯定眼前之人是谁。也许因为电影的缘故，容貌上跟甄子丹有着八分相似，可那一身的宗师气质，谁能模仿？
他就是叶问，咏春大宗师叶问。
前天武痴林被李钊带走，昨天一天没出现在煤炭厂。叶问很担心武痴林的安危，这一早从家里出发到煤炭厂做工。沿途也在留意一些非正常的动静，突听见有枪声响动，急忙赶来，却没想到发生了如此人神共愤的一幕。
“你们助纣为虐，该死，该杀！”叶问的声音很平和，可陈煊分明能够听出这份平和下蕴藏着火山般的怒意。
咏春，连消带打，快如闪电。
四个人已经在电闪之间被叶问收拾掉，那个带头二狗子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枪作势要打。
可他眼前之人是叶问啊，哪里还能容他开枪。脚下步法一踏，身形化作游鱼，一个闪身便接近那人。
一手日字冲拳，含怒而发！
嘭嘭嘭……一连串数不尽的拳声响动，拳影翻飞。
日字冲拳发劲于方寸之间，是日后李小龙‘截拳道’‘寸劲’的原型，其力之强，伤害之高，从那个二狗子嘴巴不断往外冒出的鲜血中就可见一斑。
有一句玩笑话叫‘枪毙十分钟’，陈煊从没见过。不过他今天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鞭尸十分钟’。
叶问嫉恶如仇，对待这种残害同胞汉奸走狗更是不留余地，跟他们坚决不能讲点到为止，武德？不，叶问的心中对于这些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物种，只有武，没有德。
含怒出手，不死不休！那二狗子在叶问的拳影下双目慢慢失去了神采，肮脏的灵魂再也撑不住他腐烂的躯壳，死不瞑目。
那四个丧失了战斗力的二狗子其中一人，居然挣扎着抬起了手边的枪，瞄准了还来不得回撤的叶问。
陈煊一口恶气在叶问的连消带打中出了大半，对叶问的好感大增。在车上见到背离了原剧情的叶问似乎有危险，瞬间拉开车门，一脚猛地踹在那二狗子的脑袋上。
“叶师傅小心！”
陈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司机，能有什么力量？一脚下去，那人身子只是一歪，手中的枪被迫往上一托，嘭地一枪打在了屋子的横梁上。
叶问反应何等迅速，两步踏至，一击肘击短打将那二狗子打得七窍流血，颓倒在地。
“多谢朋友。”叶问解决掉几头疯狗，向陈煊拱手。突然又面露悲苦，从地上抱起那个被二狗子摔在地上的婴儿，摇头轻叹。接着又咦了一声，欣喜道：“还有气。”
整齐的脚步声如奏响的一曲死亡乐章，随着脚步声的临近，RB人独特的阴邪声音传入两人耳朵：“枪声就是这里传出的，立刻包围。”
两人心中一突，RB人来了！
“阿德，叶问能上车吗？”“对不起，陈师傅，叶问不属于本公司旅客，不能上车。”
“婴儿呢？”“也不行。”
又是一连串急促又整齐的脚步声，根据声源能够很容易判断出，整个民宅都已经被RB人包围住。
也是他们倒霉，RB人正因为损失的七个鬼子而变得异常敏感，换作一般时候决计不会那么迅速，也不会发生这一幕人间惨剧。
陈煊心知肚明，对没有将屁股擦干净的八人怀恨在心。
“这位兄弟，一会儿我负责开路，你抱着小婴儿跟在我后面。咱们杀出去。”叶问声音缓慢冷静，面上古井无波，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架势。
陈煊其实很纠结，他完全可以马上上车，就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一面是自身的生命安危，一面是隔了时空的民族大义与小婴儿。陈煊目光闪烁，左右摇摆不定。
都说隔着屏幕的怒火是最廉价的，在车上的时候，陈煊可以肆无忌惮的怒吼发泄，可真正面对死亡，能有叶问这般勇气的又有几人呢？说到底，陈煊也不过是一俗人罢了。
“自民国19年以降，RB鬼子侵吞我华夏土地，欺压我中华国民，烧杀掠抢，肆意屠戮。无数仁人志士英雄儿女前仆后继，与豺狼浴血奋战，九死无悔。我叶问不过七尺之躯，无统兵御敌之才，愧不能为国为民舍生而取大义。却见民生多艰，生灵涂炭，今日有幸为小义而与豺狼搏命，却是美哉。”
虽然叶问不知道陈煊的犹豫不决的退路在哪，不过出于宗师的独特感知，能够感觉得出陈煊是有退路的。怀抱婴儿，步伐稳健，单薄的身躯沉重如山岳。一个字都没有劝陈煊，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如果朋友能够逃脱，请将问埋于高岗之上，若问泉下有知，幸能够得见中华大地青天白日满地红的那天。”
陈煊羞愧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蓦地，抬起头颅铜牙一咬：“叶师傅，婴儿给我。”
沉着冷静了一辈子的叶问突然哈哈大笑，将怀中婴儿抱给陈煊，喝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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