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对峙
郭襄道:“好啊,原来你早知我谁,偏生装作不认识。”
杨过听郭襄这个名字很耳熟,再细看之下,发现少女跟黄蓉是有几分相似,心中恍然,原来她便是当年在自己怀中的小婴儿,没想到竟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李弋道:“什么叫装,我有说过不认识你吗?”
郭襄想了想,道:“好像是没有。”
“那不结了,别扯这些,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瑛姑见自己全力一击被其轻易拍散,也熄了继续进攻的心思。垂立一旁,默不作声。
这时,就听谷外传来老者浑厚的喊声:“老僧一灯千里来此,但求瑛姑赐予一面。”
瑛姑不做理会,继而死死盯着李弋。
老者声音沉重雄浑,好似在众人耳畔响起一般,杨过暗暗心惊,暗想一灯大师宝刀未老,反而功力愈发精深了。
“老僧一灯千里来此,但求瑛姑赐予一面。”
一灯声音再次响起,瑛姑依旧似无所觉,连眼神都无半分波动。
“喂,人家叫你呢。”
李弋说道。
瑛姑对外界的一些皆无反应,目光幽幽,无所焦聚。
瑛姑对一灯未出手救治他的孩儿,几十年来心中怨恨难平,难以释怀,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恨沉淀成了一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心中。
“喂,我说瑛姑,你就不想知道跟一灯来的是谁吗?”
瑛姑默不作声。
“一灯可是推着裘千仞来的,你确定不见一见?”
李弋继续说道。
瑛姑身躯猛地一震,嘴里爆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吼声:裘千仞!!
“你进来!”瑛姑说道。
话音一落,就见东北角上闪出一点灰色,一名灰色僧衣的老者手握绳索,倏然前行。而他身后拉着的,正是原著里,被金轮法王重伤垂死的慈恩裘千仞。
只是片刻间,一灯便拉着裘千仞来到了黑龙潭中。
但见裘千仞此刻已经面如白纸,呼吸微弱,确实是没几刻好活了。
一灯以为瑛姑让他进来,是准备泯恩仇,欣喜异常,哪知瑛姑愤恨道:“你身后推得,可是那杀千刀的恶贼裘千仞?”
一灯愕然,不明瑛姑是如何知晓的,出家人不打诳语,点点头。
“天可怜见,终于让我遇见了!恶贼,纳命来!”
瑛姑神色大变,怨毒狰狞之色爬上她早已不再年轻的脸庞,化身成一只从深渊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猛然扑向裘千仞。
“阿弥陀佛!”
一灯见瑛姑陷入魔怔,知道若不阻止,慈恩立时性命不保,虽然裘千仞的目的就是来赎罪的,但最好是得到宽恕,而非以死抵命。
一灯功力何等深厚,瑛姑被他一声佛号,吼得呆立当场。
“他自知罪孽深重,早已皈依我佛,法号慈恩。今日来见你,便是来赎罪的。”
“赎罪好啊,那我现在便杀了他。”瑛姑道。说着,又要扑上去。
“几十年冤冤相报,慈恩这十几年来已经真心悔过,现在他重伤垂死,只图得到你的原谅,不需瑛姑动手,他立时便会归西。阿弥陀佛……”
慈恩跟着一灯十几年行善积德,两人以师徒相称,却已有朋友之谊。思及慈恩就要逝去,心生戚戚,悲伤沉痛。
剧情似乎又在往原路上行去,李弋插嘴道:“嘁,道歉有用的话,拿警察来干什么?”
李弋的话在这幽潭之中异常清晰,几人虽不知警察是何物,却也知道李弋是在搅混水。
杨过正要出言反驳,一灯却道:“这位施主,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慈恩跟随我行善积德十数载,早已明悟今是昨非,还请念在其拳拳向善之心的份上,宽恕他吧。”
李弋眯起眼睛,道:“行善就能抵罪恶?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倘若我杀一人,救一人,你说我是善还是恶?”
杨过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救的多,那善则大于恶,杀得多,那便是恶大于善。”
“要是我救的是你的十个仇人,杀的是你的一个亲人,那你又说我是善还是恶?”
杨过被驳得闭口不言,他在行侠仗义的时候也杀过不少人,也明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得到的答案也不会相同。
郭襄却在一旁皱着眉头思考李弋的话,一会儿看看杨过,一会儿又看看李弋。
“恶人放下屠刀就可成佛,而十世修行的好人却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难怪寺庙人满为患,一定是这世间想要成佛的屠夫太多了。
天下尽是这样,谁还去艰苦修行,谁还去行善积德,我看这佛不成也罢。”
李弋自来就不怎么喜欢乱世关门避祸的和尚,言辞中尽是尖刺。
“李弋兄弟,一灯大师当面,怎可如此无礼。”
杨过十分敬重德高望重的一灯和尚,对于李弋丝毫不给佛门面子,忍不住出面对峙。
李弋倒是没理会杨过,而是对瑛姑道:“老太婆,今天你的主我帮你做了,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哪个敢说一个‘不’字,我这槊,就敲在谁的头上!”
邦!
李弋身后的长槊猛地杵在地面上,使得整个黑龙潭一震,淤泥倒卷,拍打在了对面的岸上。可见李弋这一式力量之强。
锄强扶弱本是江湖中人本性,身后的郭襄见李弋突然疯了一般要替瑛姑做主,虽然直面的是自己的偶像和一灯大师,也忍不住想要喝彩。
一灯和尚出家几十年,早已在青灯古佛间,熄灭了峥嵘之心,但见李弋力量之强,也不过略微吃惊,低眉垂目,静讼佛经,等待瑛姑最后的裁决。
世事就是那般奇妙,李弋刚一杵过,瑛姑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看向裘千仞的目光阴晴不定。
若是没有经历这般风波,她杀起裘千仞来绝无丝毫手软,但被大家这样一闹,反而将她复仇的决心动摇。
突然!黑龙潭外又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声音似有似无,似远似近,如夜间楼下行人的低语,初听犹如在耳边,细察之下又觉颇为旷远。
便是强如李弋,竟也分辨不出来人的具体方位。
“李施主,佛门渡人,讲究一个‘觉’与一个‘缘’,您的论断,未免偏颇了些。”
声音还在空中飘荡,就见一名圆脸长耳的和尚出现在黑龙潭中,面容慈和,目光悲悯。
玄奘!
李弋目光一凝,望向这名从唐朝而来的圆脸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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