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是他黯淡人生里一抹微光
“你在说你自己吧？”
“嗯。”
“那那个小女孩？她是？”洛斐心里一阵涟漪，好像一颗石头飞在湖面上，迟迟没有掉下去。
“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他的声音低而轻，深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外面那颗冉空升起的太阳。
“你…你…你转过去！~”
她费劲千辛万苦才把衣服拖过来，换到一半，没想到他却中途转过头
他乖乖的转过去，轻笑了一声，柔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记得了，你说的那是什么年月的事？谁记得？”
“我记得。”眼神里的太阳忽然黯淡下去。
“……”你又不是人，洛斐腹诽；
她羞着脸把衣服穿戴好，然后从床的另一边一跃跳下来，辩驳
“那说不定你搞错人呢？又或者那个女生根本就不是我？！人格分裂都爱幻想，搞不好是你自己YY出来的！”
“你念小学的时候，家是住在成州市阙云街道132号是吧？当时你有一个小你5岁的弟弟，最主要的是……”他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那颗眼睑下的泪痣，泪痣会有巧合，但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昨夜他也不会……“你眼角下这颗泪痣。”
他说的没错，地址没错，弟弟也没错，泪痣……
当年妈妈一直希望带她去医院将它消掉，爸爸怕眼睛那个地方伤到眼睑，遂作罢；但到底，他们都不在了，就算她是，她曾经对一个孤独的小男孩施以援手，那又怎么样？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拿出来讨论又有什么意义？她早就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从父母去世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了。
当初还会带小男孩回家，现在看到街边的残疾乞丐，她都恨不得过去抢他的钱，要说谁可怜，她明明更可怜好吗？她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我找了你十年……”她是他第一个朋友，或许是太孤单了吧，但凡别人对他一丁点儿的好都会被他捧在手心里生怕掉在地上碎了，但遇见她之后，他就只想捧着她一个，再也捧不下别的什么人。
之后他再偷跑出来去找她，却已经人去楼空。
隔壁邻居俯下身对他摇头，说那家人两夫妻出车祸，连带着孩子也还在医院，昨天才传来的消息，夫妻二人抢救无效死亡，两个孩子被从临市赶来的叔叔阿姨接走了。
“真够浪漫的，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我？那些罪犯那么怕你，你不是很厉害吗？找个人花了十年？还没找到？”她说这话像是在羞辱他，可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到那样铁石心肠的对别人。扭头看着他，眸中带着一层薄雾；原来她是有勇气面对他的，他的气场也不见得是那么的伤人无形。
他呼吸一窒，如果他告诉她……可能她就不会接受他了吧。许诺一直都说他自视甚高，永远站在高处，没想到在她的面前，他竟然也会有低头的那天，或者说是自卑。
那段……黑色的过往，他又怎么开得了口。
“你跟我结婚吧，现在不是也不晚吗？小时候没能力，做什么都受制于父母，现在不同，我有能力守护好你。”
“你……”
这次换她沉默了，脑子跟被炸掉的浆糊一样，飞溅的到处都是。
在得知她离开成州之后，一段时间不久，他的父母就协议离婚了，母亲是日本人，喜欢经商，独自赴美创造自己的事业，父亲作为中国老一代军人世家，自然也不会多么挂心他。
之后一年，母亲事业有成，他受制于母亲向法院递交的一纸协议，移民了美国……再找，也就鞭长莫及了。
他会回国，父亲是一方面，当然，更多的是想找到她。
他不明白自己这算什么？那么小时侯的记忆，或许根本决定不了什么，但，如果没有她，他或许至今都陷在泥沼当中，无法自拔，任其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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