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对峙
即使他真的是软柿子，也不是他希莱可以随意拿捏的。
是以宁沉冷冷的看了希莱一眼，目不斜视的从他身前走过，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一分。
就在宁沉拉开单元门准备进去时，身后却传来希莱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宁沉，我们谈谈吧。”
宁沉转头阴沉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讽刺的勾唇：“希莱，你以为你是谁？我想谈的时候你既然拒绝，那么你想要谈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接受？”
希莱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但随即他又努力将这抹阴霾强压了下去，隐忍着对宁沉继续说道：“宁沉，我们相互较劲了这么久，有意义吗？”
“较劲？”宁沉转眸看着希莱，眼底的讥讽愈发明显，宛若实质般落在希莱身上，语气冰冷的说道：“不，我们之间哪里来的较劲，从来都只有仇恨，势不两立而已。”
说到这里，宁沉微微一顿，随即继续道：“我们之间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这种送上门找虐的蠢事劝你还是少做！”
语落，单元门猛地一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希莱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紧闭的单元门，转身猛地一脚踹向身后的墙壁，随即自嘲一笑。
看来他真的是糊涂了，竟因为去看过小雅而产生和宁沉谈谈的想法，心里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和宁沉之间便注定站在了对立面，你死我活是唯一的结局。
他却还是天真了一把，真愚蠢。
希莱脸色沉沉的离开，整个人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直教身边经过的路人纷纷下意识闪避。
宁沉摔上门后没有管外面站着的希莱，自顾自的走进家门，将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上，曲起一只胳膊挡住眼帘假寐。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让人莫名有种压抑的感觉。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宁沉忽然猛地从沙发上坐起，一手拂开茶几上摆放的家具，瞳孔泛红，一张脸阴沉如墨。
茶具砸落在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宁沉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充耳不闻。
他不知道希莱今天忽然来找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也懒得去揣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他只知道希莱和那个害死希雅的组织有关系，单凭这一点，他们两人就注定势不两立。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希莱在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他们是敌人。
忽然，宁沉目光落在沙发柜上摆放的合照上，眸色渐渐柔和起来。
合照上的情侣笑容灿烂而幸福，女孩俏皮的靠在古树上扮着鬼脸，少年则站在她身后小心的护着她以免摔倒，温柔含笑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女孩的笑脸。
看着这张照片，宁沉忽然沉默起来，想起那时答应小雅帮她看好哥哥的承诺，如今与希莱又敌对仇视你死我活的状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宁沉抬手拿过照片，修长的手指眷恋的轻抚着照片里女孩笑靥如花的脸颊，忽然低声呢喃道：“小雅，答应你的承诺我好像做不到了，你会怪我吗？”
照片里扮着鬼脸的女孩俏皮的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睛仿佛在无声的安慰他：没关系的，他已经尽力了，她不会怪他的.......
宁沉眼底忽然浮现起一抹水色，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不让那湿漉漉的水汽溢出眼眶，勉强的扯出一抹浅笑，继续自言自语道：“小雅，我现在虽然还只是反猎灵人的外部情报员，接触关于猎灵人的事只是些皮毛，却也了解到了猎灵人的残忍，我不能容忍他们继续作恶下去，你能理解吗？”
“小雅，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他的事，别怪我........”
“小雅，我想你了。”
宁沉抱着照片软倒在沙发里，宿醉的疲惫感袭来，他不受控制的沉浸在睡梦当中，握着相框的手却始终不肯松掉半分。
好像只要他轻轻一松手，就连唯一的念想也要消失不见了。
.......
希莱这两天心情很不好，甚至没有去任课，整日留在地下室里盯着冰棺，眉头紧皱
猎灵组织那边以被袭击后损失过重的理由断了他灵气的来源，失去灵气供养的希雅迅速恶化下去，原本就已经算不上好的状态，此时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
希莱靠近冰棺，看着冰棺里少女愈发惨白的脸色和僵硬的身体，心口一阵阵的抽疼。
他打开冰棺按钮将手伸进去，轻抚着希雅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掌心下皮肤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阴鸷。
这一出地下室虽然地处极寒，却也只能让希雅减缓生命的流逝，让希雅陷入沉睡而不死去的主要原因，是不停往冰棺里输送的灵气。
如今猎灵人停了他输送给希雅的灵气，与要希雅的命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猎灵组织对他最近没有作为的警告，若是他继续这样下去，这样的事情就只是开端。
他愤怒的攥紧手指，一双眸子里充满戾气，如果可以，这一刻他恨不得亲手毁了猎灵组织，这种受制于人束手速脚的日子他真是过够了。
可是当他低头看到冰棺里的希雅时，心里的决绝又如薄雾般消散的一干二净，徒留下满心的无奈。
是的，他不能。
纵然他不怕死，可是小雅不行，她已经经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和波折了，一旦与猎灵组织翻脸，第一个受波及的就是小雅。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心思千回百转，希莱凝视着希雅的睡颜良久，才终于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叹息里尽是无奈的妥协，看着冰棺里的希雅道：“小雅别怕，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小雅更重要，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她的安好。
所以，即便是一再妥协又如何呢？
在绝望面前，任何一条生路都是弥足珍贵的，他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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