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日梦 大道不可等
“穆兄弟，老哥我叫汪忠，大伙都叫我老汪，”先前用铁链锁住穆星游的捕快凑了过来，“先前得罪之处，多包涵啊。”
“不敢不敢，从此咱们都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先前一点小事，计较什么……”说客套话是难不住穆星游的。
突然心中咯噔一下，穆星游额头立刻冒出冷汗。
“兄弟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回头请各位兄弟喝酒！”穆星游匆匆与捕快们告辞，出门招来一辆马车，跳了上去。
“去驻马帮总舵，快，越快越好。”
从驻马帮的青楼主持人，一夜之间成为刑捕司的捕快，此事可大可小，说小了，这是换个碗吃饭，说大了，这是公然背叛驻马帮。
刚刚解散寻欢楼，就加入了刑捕司，如果有人把这两件事构陷出因果关系，影响了姑娘们的从良，那更是欲哭无泪。
“但愿庄大当家会信任我。”
穆星游压下慌乱的思绪，闭上眼睛，考虑自己等会儿的说辞。
“我要宣布一件事。”小猪颤抖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我不想听。”穆星游粗暴的回答，他没心思聊天。
“你快找个地方睡一觉，我有好东西给你！”小猪大叫。
“没这么好的命！”穆星游道，他哪里能睡着？
“你现在是安全的吧，”小猪也格外粗暴，“忍着疼，我强行拉你进来。”
眉心如百针钻刺般疼痛，穆星游眼前一黑。
小猪白白胖胖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看，无与伦比的宝贝，”小猪来献宝了。
他的前蹄捧着一颗圆溜溜的黑珠，一道道彩光如丝线般在圆珠的表面上流淌着。
“你浪费我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个破玩意儿？”穆星游恼火的问道，“它是你下的蛋？”
“蛋？呸，这宝贝能让天下间再无秘密，”小猪鬼鬼祟祟的瞄了一下四周，仿佛有鬼神在盯着他，“这是一枚记忆碎片。”
穆星游似懂非懂。
“你可以理解成，它是某个人心中的一段记忆，”小猪比划着，“每个人的记忆就像一条河，养梦空间就是一个瓢，从河里舀起的水，就是记忆碎片。”
这么神奇的事，令心思重重的穆星游也来了点兴趣，“这记忆碎片是谁的？”
“有可能是你今天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我一直在试着捞，总算有了这么一个成果，”小猪道笑容变得荡漾起来，“形成记忆碎片的，一般是相对难忘的记忆，很可能是那个人心底的秘密。”
穆星游的心跳加快，今天见过的人之中，有凌夜晴！
“未必是她的。”穆星游心想。
“也未必不是，”小猪看透了穆星游的心思，“我捉过不少采花贼，可怜的家伙，偷偷溜进美女的香闺里，偷人家喝水的杯子喝点水，偷人家穿过的衣服抱一抱，这些花样太低级了！咱们是偷进她的心里，分享她的秘密！搞不好，她正在洗澡，抚摸自己……”
“闭嘴！龌龊之极！”穆星游的脸红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凌夜晴缓缓拉开衣带的情景。
小猪怪笑起来，“小子，以前你只能幻想，今天要身临其境！”
穆星游盯着猪蹄上那枚记忆碎片，那妖异的光线在召唤着他。
“你不准看！”穆星游一掌拍在小猪的大脑门上。
“这玩意我吃不下去，否则怎会便宜你小子！”小猪怒道，“张开嘴，尽量张大！眼睛也睁大，最大！鼻孔也张开，对，保持住！”
小猪将手里的圆珠按在穆星游的眉心，珠子立刻就融了进去。
“不是吃下去的吗？”穆星游问道。
“那是个比喻而已，”小猪用猪蹄掏了掏耳朵，“其实我是想说，你刚才那副模样，真他娘的丑。”
“肥婆奶奶……”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穆星游坠入梦境。
“夫太上造物，先天，后地，而人为其尊……”眼前是一片黑暗，心中默念一段经文。
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内力，在经脉之中缓缓流转。
“天之脉，内力起自天机穴，天伤穴加快，天微穴慢，天孤穴，全力以通，内力贯注皮肉，凝！”
“地之脉，内力起自地狂穴，入地兽，地灵，地慧，分，合，通，内力贯注筋骨，凝！”
“人之脉，内力起自人喜穴……”
“唉……”长叹一声，停止了内力运转。
心中思忖：“《欺天瞒地离人经》果然是博大精深，当年冒险进入第七层内力，终究还是伤了根本，难以寸进。”
“慢慢来吧，今天先把那穆星游打发走，还有去固阳提取人犯之事，也要到彪骑卫大营一趟……”
眼前出现微微的亮光，原来自己正看向窗外。
“天快亮了，要动身去衙门了。”
……
穆星游猛然睁开了眼睛。
“我到底是谁？”他忍不住大叫。
小猪神情凝重的注视着穆星游，什么也没说。
穆星游的呼吸逐渐平缓。
“我是穆星游，一尘不染美少年，诚实可靠小郎君，简称慕城之光的穆星游！”他抹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原来是做了个梦，肥婆奶奶，太真实了，简直比珍珠都真……”
小猪的眼神也放松下来，“服用记忆碎片，果然是有后遗症的，多来几次，你小子怕是要疯掉。”
“原来这是杨捕头的记忆碎片，”穆星游苦笑，“他是在练功，《欺天瞒地离人经》，这名字真是土气……”
小猪愣住了。
“你说这个人修炼的功法叫做《欺天瞒地离人经》？”
“是的，你也觉得吧，这名儿又臭又长，还故弄玄虚，”穆星游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小猪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你小时候，是不是吃过狗屎？”小猪认真的问道，“对叔说实话，你一定天天吃狗屎对不对？”
“我不吃狗屎，我爱吃猪头肉！”穆星游盯着小猪的脑袋回答。
“你不爱吃狗屎？”小猪摇头，“不可能，你肚子里的狗屎一直从脚底板冒出来啊，你每一脚都踩在狗屎上，狗屎运逆天！”
“你到底要说什么？”
“《欺天瞒地离人经》，乃是世上第一部魔道功法，所有魔功都是以此经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小猪正色道，“魔道入门，必修此经！”
这次轮到穆星游呆住了。
“也就是说，”他回过神来，“我可以修炼武道了？”
小猪重重的一蹄子，落在穆星游的脑袋上，“张嘴，笑吧！”
穆星游却笑不出来。
远水不解近渴，这个狗屎运对眼下的危机毫无帮助。
“我还是先过了关再修炼，”穆星游道，“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个十年八年，一鸣惊人。”
小猪翻个白眼。
“我真看错你了，原来你不像我，”小猪的蹄子点着穆星游的脑门，“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想成就顶尖高手，都必须把修炼这档子事，变成生活的一部分，如同吃喝拉撒一般，随时随地，不可或缺。”
穆星游似有所悟，原来桃花侠是可以随时随地吃喝拉撒的。
“当年我修炼软玉温香掌，连上茅厕的时候，都在用掌法拍苍蝇，”小猪接着说道，“而今我躯体都化为粉泥，接触到这高深莫测的科技之道，什么大炎，天下，生死，都抛到了一边，没日没夜的探索大道。小子，好好跟老夫学学。”
穆星游缓缓点头。
说的是，天大的事，也要静心应对，心浮气躁又有何用？自己最缺的就是实力，能修一分就有一分，自己能从老天爷手中偷到一个修炼机会已经很难得，还想着能舒舒服服，无牵无挂的修炼，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那就让我先看看，这魔道的入门功法，有多神奇……”
穆星游盘腿坐下，收敛心神。
“没错，这《欺天瞒地离人经》，完全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修炼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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