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鸦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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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灰鸦集群

  

    灰鸦,本地人更习惯叫它们‘乞丐鸟’,或许是应为小乞儿们抢走了这些小鸟原本的名字吧。

    这种鸟的叫声很难听,繁殖能力极强却又很难找到它们的窝在哪儿,就算费力气抓住了它也得不到多少肉……这种鸟扒光羽毛之后剩下的就只有骨头。

    乞儿们并不介意这个别号,因为在传说里这种惹人厌烦的鸟儿是死去的神灵陨落化作的神孽。

    这么说起来的确恨不能理解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在店门口挂上灰鸦图案的招牌。

    此时索里德和巴恩正在这家杂货铺内,店主鲁迪夫靠着柜台饶有兴致的摆弄着那顶花里胡哨的帽子。

    他似乎对上面的徽章很感兴趣。

    这里是小灰鸦们的固定销赃所之一,卢迪夫负责从他们手里低买高卖偶尔的也会帮助乞儿们摆平一些小事情。比如把不该偷的东西还回去。

    但乞儿们并不待见这个谢顶的老男人,对于大部分乞儿来说这家伙与诱人堕落的恶魔没有半点差别。

    “街角的老太婆又在捉摸着着给我牵线,他们总是在扯什么‘人是群居生物,总要有个伴儿在身边。’说白了还是眼馋我这家店罢了。”粗鲁的拔掉那只总在是扫到自己眼角的羽毛,鲁迪夫小心的把帽子上的徽章扯了下来。

    巴恩明显是这家店的老客户了,他一点也不担心这老家伙会把帽子弄烂之后做出赖账之类的事情。

    老秃鸦是个恶棍、奸商,他是利用红丸和钱币诱骗小孩进行盗窃没错,但他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他也有自己的规矩。

    鲁迪夫抬起眼皮瞄了眼在店里四下张望的索里德,“你说呢,小巴恩?距离‘木头眼’克鲁被带走多久了,嗯?三个月?半个月?哦~现在他们不叫他木头眼了,‘旱天雷’!哈哈哈他应该会喜欢新绰号一点,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索里德被谈话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克鲁是巴恩捡到自己之前和他一起生活的家伙,巴恩没提过那个家伙是怎么没掉的。

    巴恩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他可不是什么城府很深的人。

    “嗨,漂亮的小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巴恩把你藏哪去了?要不要来一颗红丸,老实说我不喜欢炼金师……直到炼金师把第二条生命摆在我面前。”鲁迪夫晃晃手里的瓶子,把药丸谎出一连串的声响。

    “把你那鼻孔里搓过的糖丸子收回去,秃毛鸟!”抿了抿嘴唇,巴恩的声音闷在嗓子里,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愤怒。

    索里德看到了鲁迪夫手里的玻璃瓶,隐隐约约的感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丸是一种炼金药剂,具有麻醉致幻的效果,习惯了那种味道之后容易让人上瘾,巴恩强行让自己移开瞧着罐子的视线,“别忘了‘黑狗’那天和你聊了些什么!”

    被戳到痛处,一时间鲁迪夫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甩下几枚钱币,“哼,黑狗?他现在还是你们的英雄吗?那个狗屎运的乞儿,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半年?冒险者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没有那么安逸,他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

    “你难得这么多话,‘秃鸦’鲁迪夫。那枚徽章有什么古怪不想让我知道?”赃物的价值是由鲁迪夫来定的,价格定下来就不能反悔,在那之前小灰鸦们要更加细心的判断自己货物的价值。

    “这点黄金就只值这点价格,你这个贪婪的小混蛋,拿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一份你就应该乖乖消失!”

    “我也算这条街上长大的,就像你想的的那样克鲁很不喜欢你,所以告诉了我很多必须防着你的地方。有价值的不是那点黄金,而是印在黄金上的印章不是吗?”

    演了半天的鲁迪夫也不再演示他的恼怒,“贪婪的小鬼!”

    纹章代表着家族,秃鸦没记错的话这个家族前段时间在找他们出逃的次子。

    次子出逃的故事没什么浪漫,他们要把那家伙抓回去当兵。

    消息的价格是不固定的,但作为不做隔夜生意的小灰鸦来说不是这样,无论鲁迪夫的消息卖不卖得出价格他都得在这里把钱结清。

    “对了,还有。”一边清点收获的钱币,巴恩提醒着落败斗鸡一样无精打采的店主,“冒险者的历练是没有限制的,黑狗一定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

    滩在椅子上的鲁迪夫两只手指捏着徽章像是没有听到,直到巴恩起声打算离开才给出了点回应。

    那懒懒散散的声音没了之前的锐利多了几分老年人的沧桑,“是啊,我也希望他好好的,可对于你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离开了鸦巢杂货店,意外的收获让两个孩子暂时不用为了肚子发愁。

    明明应该很饿了,面对食物的时候索里德却没有多少胃口。

    这顿饭几乎是巴恩逼着他吃完的,穷惯了的小子非逼着索里德连碗里的汤都不要漏掉一滴。

    小灰鸦们在吃饱了之后一般都选择找个地方呆着,以减少动弹的次数来延长食物在体内滞留的时间。

    现在巴恩两人就这么蹲在路边。

    贫民窟边缘靠近市场的夹角,这里有一片荆棘围起来的帐篷。

    这里是流莺聚集的地方,很多休整的冒险者会在这里挑选对眼的女伴儿以发泄旅途中积攒的压力。

    冒险者的基因一般比普通人要强大点吧,也是因此总会有新生的小灰鸦破除万难降临到世界上,然后和他们一样顽强的活着。

    “我也要成为冒险者,一定要!”巴恩瞧着那位冒险者晃悠着走远,而索里德则看着送出帐篷的女人慵懒的整理身上简单的衣物,前世里可难得看到这样的景色。

    女人发现了这边的色小鬼,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多加遮掩,反倒是有些炫耀般的舒展开身体伸了一个拦腰。

    “给你讲过吗,黑狗的事情?”

    “嗯。”索里德不知可否的应了一声,他手里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眼睛则追着出来晾衣服的一个流莺跑到了别的方向。

    “他的本名叫做斯内克,以前还和我们混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多少出众。他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那是一个喝醉的冒险者,当时斯内克就在我们这个位置上晒着太阳。”

    “天晓得当时那个冒险者实在想什么,他把自己的匕首丢给了斯内克,告诉他他可以用那把匕首去换红丸,可以用匕首杀掉自己,但也可以用那匕首找到自己应该呆的位置。”

    “得到匕首后的第二个月,斯内克接到了他的第一个活计,帮一个女人杀掉她脾气暴躁的醉鬼丈夫。”

    “最后是我上回看到他,他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冒险者了。我不知道秃鸦说了什么才让斯内克饶了他一条狗命,但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干掉那个该死的奸商。”

    短暂沉默后,巴恩又补了一句似乎和话题毫无关联的话,他说的非常认真,比昨天确认逃跑路线的时候还要认真。

    “永远都不要去碰红丸。”

    “那玩意很难戒的。”

    “巴恩~”荆棘从后站过来一个女人,一边招呼着一边把手里的半颗苹果丢给了巴恩。

    意外的打岔让气氛缓和了一些,巴恩咬一口果肉,和篱笆那边的朋友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窜过来的矮个头。

    啪嗒哒跑来的小灰鸦年纪很小,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吧。“巴恩,巴恩!你不见很久了我们还以为你也没了。”

    “什么叫我也没了?你看我很像是个短命鬼吗?”

    “不,不是……可是,可是……”

    “什么不是可是的,站下来把气喘匀了说话!”

    “出事了,大胡子让我把所有人都叫上,老地方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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