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索里德
火药,金属弹丸,弹壳,底火,有了这些就能做出子弹。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说到武器第一个想起来了除了枪还能有什么呢?
索里德知道这个世界有硫磺,从味道上看和前世世界的硫磺是一个道理,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里也能找到和原来世界大同小异的材料,来让他以最熟悉的方式武装自己?
但隐约的他又觉得不太靠靠谱,魔法世界的结构他并没有直观的认知,可就目前来看自己制造枪支似乎还不如指望传说中的魔法来的快捷。
明明退烧了之后就一直安分的记忆碎片似乎又开始了活跃,索里德摁着自己的脑门,跟在巴恩身后越走越慢。
“看来你得吃药了。”巴恩停了下来对索里德说到。
“你那个用蝙蝠干和石头炖出来的汤?饶了我吧,别的不说包治百病这么可疑的药效绝根本就没有存在的道理。”
“这个药可能是治不了病,但是它对你一定有效,别不相信我说的,你能退烧和这些药有很大的关系。”巴恩左右看了看,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回去再和你说吧。总之你得乖乖喝药。”
索里德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却又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这话一说怎么好像自己的怪病反而是巴恩了解的多一些呢?
之后的一路上各怀心事的两个少年没有更多的交谈。
两只小灰鸦的藏身点是一个被冒险者遗弃的破旧帐篷,在驼铃镇总能找到很多被冒险者随地乱丢的乱糟糟的东西。
巴恩一回来就开始煮药,火焰带来的温度蒸发附近的湿气,连带着帐篷里头都感觉到有些闷热。
“克鲁被带走之前也生了一场病,吟游诗人说过败魂者一旦开始交易,每隔一段时间地狱的诅咒就会催促他们完成该有的献祭。”
“他发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力气变得很大。”巴恩看一眼开始沸腾的瓦罐找些东西把罐子盖上,“我当时就是给他喝的这副药他很快就好了。”
“索里德,你必须快些想起来你昏迷之前的事情,这很重要。就算我这个蛮子不够聪明,我想我也没有猜错。”
“你的头痛,你不需要吃东西,你的伤口总会莫名其妙的的消失……你被诅咒了,索里德。和那个时候克鲁一样的诅咒!”
索里德听出了巴恩语气中的担忧,他本人却还是有些抓不到重点。
“败魂的诅咒?”
“一旦被抓到败魂者会被处以火刑,通过焚烧将你体内地狱带来的活力完全耗尽。”巴恩低垂的目光观察者火苗,“这还是好一些的结局,法师协会更希望这些败魂者能送到他们的实验室里去。”
“那,那我该怎么办?”热气升腾中索里德感觉脑袋里越来越吵,半懵的状态中他下意识的疑问。
“这药能帮到你的不多,联盟有自己搜捕败魂者的方法,他们有神秘的预言师。你得想起来你的来历……我要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既然知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会帮助我?”脑子不再灵光后索里德基本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什么。
“你是指知道了你是败魂者?”巴恩停顿了一下,“我至今都不知道克鲁为什么会受到诅咒,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那个样子,就算是他最痛苦的那个时候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我想更多的了解到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巴恩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和他约好了的,晚死的那个要给走在前面的人收拾这块死肉……我没能做到。”
“小镇里的败魂者可能会和你有些关联,想起什么来之前你躲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对你来说反而是警备队的人更危险一些吧。”
“我明天和大胡子一起去一趟我之前住的地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
就算巴恩这样说了,那黑乎乎的药还是透着漫漫的可疑。浑浊的药水里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个少年也没办法给他过滤。
强忍着喝下去之后肚子里就开始翻腾,想吐却又什么东西都抠不出来。
带着要死的感觉索里德躺在那块破毯子上哼哼,脑袋里一些画面在闪烁。
那火海被拉近了。
迷糊中索里德蜷缩身体,手章无意识抓住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
‘怎么了?索里德?’穿着教会服装的老牧师蹲下身,平视索里德的双眼。
“我用石头做的十字架,我的十字架碎掉了……”哽咽的声音似乎是在哭,石头做出来的东西毕竟是太脆了。
‘没事的,十字架碎了不要紧,十字之间蕴藏的光明没有碎,我能修好它。’那只宽大的手捡起了刻有纹理的石头把它放在手心。
“能修好吗?”
‘当然……’
镶嵌石头的木质十字架上打磨得亮晶晶的石头贴着皮肤带来凉丝丝的感觉。
……
‘索里德!怎么了?’
视线中框子里躺着的婴儿正不老实的从毯子的包裹中挣脱出来。
矮矮个头的索里德费力的提着框子,蹒跚的走上前。
'啊~我看看,你好啊小家伙。这里有块牌子……莉莉……你是叫莉莉吗?小淘气鬼,是光之主指引你到这里的吗…诶!不能尿…不能尿在这里小淘气,快帮帮我索里德!'
当时自己是在笑吧?教父躲避尿水的狼狈样是那样清晰。
……
‘索里德。’昏暗的灯光中教父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刻,他睡在床上盖着单薄的被子,‘以后募集食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年纪大了之后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
一边说着碗里剩下的半碗苦药被偷偷放回床头。
……
‘咳咳咳,索里德离我远一点,你可不能也穿染上感冒……’迷糊中的教父把所里的推开,紧接着的就是好一阵咳嗽。
‘……索里德……?’
“我在这儿。”
‘快入冬了,食物怎么算都不是很够……’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克莱尔姐姐他们也一直又在做些针线活。你好好睡着吧……”
‘索里德,辛苦了。真是可靠啊,这样的话或许我直接这样睡过去也能安心吧?’
…………………………
‘索里德?你发现什么了?’比起之前的记忆,最后的这段记忆画面似乎更加阴暗,教父尽管还是那样注意这保持视线与男孩持平,那双眼睛里却再也看不到原本温暖的感觉,‘能干的小伙子!来吧,跟我来。’
索里德想起来当时自己是想跑走来着的,但最后却没有动弹。老老实实的跟着教父一路找到那间暗室,下到地道。
‘你知道为什么戈尔斯家族会支持我们这间教堂吗?他们可不习惯无偿的奉献,他们的帮助是需要报酬的。’
‘你猜得没错,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你偶尔见到的那些陌生人就和我们一起住在这个教堂里,只是我们在地面他们在地下。’
‘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合作者就是那看似仁慈的贵族。’
门推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笼子、残骸、排泄物的臭味和血液的腥气刺激着感官。
屋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坑,此时坑底已经被血液填满。
地下室内一片死寂,这个作坊里原本的工人已经被杀光了,
‘索里德过来搭把手,这几个人也要丢到池子里去。’
死肉堆在池底,血水一点点满上来。
索里德在桌子旁停住目光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
那里有一个小巧的标本。
人头标本。
这个孩子是叫米莱恩的好像,最后一次见她她生了病被牧师抱去了镇上的医院然后再也没回来。
黑暗里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惊得索里德一颤。
领着一群行尸走肉的实验材料穆斯神父重新出现在了灯火下,‘你为什么不跑?索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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