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里道道十八弯
其实说淡下来了，也是不准确的。
应该说，是因为最开始的“相亲”二字而使得钟意对他们俩关系的那层有点暧昧而尴尬的姿态，对，是这种暧昧而尴尬的姿态淡下来了。经过这一个月的洗礼，她对两人的关系慢慢地有了比较明确、清晰的定位，虽然这定位是早在她与章宽宥第三次见面时两人就“商量”好的，但经过前前后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沉淀后，才真正是有着亲身经历的认识和感知。
所以，现在，她已是几乎不会用“想入非非”的想，去想起这个人了，更多的，真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想起这个人，行动上也是如此。
比如，第二次去章家吃饭，还是他接的她，他送的她。在车上，自知道了他那对熟人寡言的性格后，便也不再寻思着找些什么话题来打破车内的沉默了，说一声“我先看下书，到了叫我啊”后，就自顾自地看起了平板，一路上，端的是自在的很。
再比如，到了章家后，章母还是意有所指地将两人安排在一起独处，可钟意和他单独呆了会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让章母一人在厨房里忙活，于是，一句：“我去厨房帮帮徐阿姨啊。”，就走进了厨房。前前后后，在他面前，端的仍是自在。
再再比如，从章家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想着章母一如既往的热情和有意无意的撮合，钟意便觉得十分对不住这苦心一片的母亲了，但自己又无能为力，自己和人家儿子现在是不来电啊，于是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得与徐阿姨说清楚，我们俩估计是没有可能的。”，端的是全无以前的忸怩和意犹未尽感。
至于章宽宥这边，也是看出了钟意那小小的变化。想着，这样倒还有利于两人间的关系，于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这样一来，看在钟意眼中，便是以为他的想法与自己无差了。
只是，正如其舅徐理平对自家外甥所评价的那样，这人啊，心里的道道就如那山路十八弯，没几个人能绕的透。所以，真正的想法，却不是钟意目前能想象得到的。
这天中午，钟意将将好把新买的蚊帐挂到自己在宿舍的床铺上方后，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接到了一个座机电话。
电话那端，甜美但带着官方化的语气传来，“喂，请问是钟意，钟小姐吗？”
“嗯，是的，您哪位？”
“您好，我是EA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先前，我们章总跟我提过，这次的招聘一结束，就让我打电话给您，问您什么时候来取招聘的数据比较合适？”
原来是章宽宥的秘书啊！听着电话里的一连串流利、无卡壳的说辞，钟意这才想起，自己向章宽宥求过数据，且人家答应是让秘书再联系自己的这回事。
马上反应过来地回答道：“对，是有这么回事。现在，是你们的招聘都结束了吗？”
“是的，都结束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过来取数据比较合适呢？”秘书再次问了一句。
钟意知道，按照业内的规矩，考试一结束，结果出来后，考生的试卷是要马上处理，不能随意给他人翻阅的。
这秘书急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拿数据，也是迫于这事情本身的重要性。于是很想善解人意一番地说今天下午就可过去拿。
可抬眼一看，这外面的日头烈得分分钟晕死人，而且自己刚刚被那蚊帐弄得筋疲力尽，最后还得加上某处正处于爆发期，这样一算下，顿时就有种不想出校门挤公交的赶脚了。
钟意想着，先试试口风吧。
“额，你们的试卷什么时候封存？”
“上头说，要尽快。”因招聘考试的操作是人力资源部管理的，总经理办公室这边的秘书也确实不知道时间，于是含糊道。
钟意以为她说的上头是章宽宥，就想着，要不自己还是直接问BOSS了，“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你们章总具体时间。”
秘书虽不知道钟意与章宽宥的关系，但毕竟是接待过钟意一回的，且钟意在电话里如此说道，像是两人有联系的样子。这样的话，那自然就不需她一个小秘书继续充当中介人啦，倒是很高兴地同意了。
在钟意看来，当时自己向章宽宥求数据时，他就很好说话的样子了，现在两人间的更是比较熟悉的朋友关系，便觉得，打个电话问这个事情，也是正常的。恰好正是午时，时间上也方便。于是挂了秘书的电话后，就直接拨给了章宽宥。
章宽宥一听钟意说的事情，不答反问道：“你今天下午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钟意下午是没有具体且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是因着天太热、不想外出挤公交，才编出个理由说今天下午有事，支支吾吾道：“嗯……就是实验室里的事情。”
那边听了这解释，不仅没有一声疏远且礼貌的“这样啊，那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反而是更进一步的一声“嗯？”
钟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就是不善于说这类的谎话，每每想拒绝聚会或是别人的邀请时，编出的理由都是一样的说辞：“有事。”
具体是什么事，只要是编的，就决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章宽宥这一声尾音向上调的“嗯？”立马就让她招架不住了。
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今天太热了，怕自己hold不住挤公交。然后又想着，你们公司保安工作做得那么好，一个晚上的时间，试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原还想着，继续说说从师大到他公司要倒两次公交，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来博取同情值以获得BOSS的一句“那就明天来吧！”
只是，BOSS这边，一是他也不知人力资源部那边什么时候封存，因为这事不归他管；二来，他向来在公事上速战速决惯了。于是很快说道：“你还是今天下午过来吧。我现在正好在外面，离师大这边也不远，等会顺带过来接你一起去公司。”
钟意一听，愣住了，瞬间有种神转折的赶脚。
可一想，他顺带来接自己过去，不用挤公交了。既然这样，那便还是勤快点起来，今天下午就去把这事做了，省得拖到明天还得自个去挤公交。
至于刚刚挂蚊帐那会儿的筋疲力尽，现在已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至于那崩溃处，这多少个春夏秋冬都熬过来了，又岂会矫情这一个下午呢！
马上答应道：“这样啊，那好，我和你一块过去吧。谢谢啦。”
挂了电话，钟意又如满血复活般，马上行动了起来。奔向实验室，整理好出门要带的东西后，便等着章宽宥的专车来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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