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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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哗啦啦啦………鲁西西疲倦的拧开洗漱池的水龙头,用手接了水不断敷在脸上,虽是夏日,但是沁人的凉意还是让她清醒了许多。鲁西西关了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乌黑的短发已有点凌乱,额边的一些还歪七扭八很不听话的翘着,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鲁西西的皮肤颜色不算白皙,却是那种健康自然的浅小麦色,她的五官随了父亲,相对于东方女孩子的柔美,显然有点太过立体而有了俊美的中性气质。而现在镜子里的她,眼圈发黑,一脸疲惫,无精打采的,鬼知道她几天……不不……几周没有睡好了。

    仔细算算,鲁西西像这样已经4周了,她不是遇到了什么人生挫折,或者遭遇到了什么重大打击而患了什么抑郁症或者焦虑症而出现的睡眠障碍,可以说,如果她都睡不好,这个世界的人都没人睡得好了,更是跟抑郁症什么的从来八竿子打不着边。她睡觉从来不做梦,只要她想睡,不管在哪儿,站着都能睡的很开心的那种女汉子。

    4周前……

    “西西,西西……”一听这兴奋激动的能引起地球上所有人注意的声音,鲁西西根本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她的同学兼室友兼闺蜜的段晓柔又来她兼职的酒吧找她了。

    段晓柔是典型的娇小可爱型美女,皮肤白皙,五官就像是真人版芭比,声音也是特别甜美的那种,今晚依旧穿着她标志性的女仆装,踩着一双小皮鞋,一脸激动、兴奋、满眼小星星的小跑向鲁西西所在的吧台,边跑还兴奋的嚷着:”我跟你说哦,你知道吗,这周人民公园那里来了一个神秘的吉普赛马戏团,听说啊,她们里面有一个吉普赛女巫,占卜特别准,我一定要去找她给我测测我的爱情,我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段晓柔边说边顺便坐在吧台边,一副顺风顺水很熟的样子,还带着一脸花痴,一脸憧憬未来的YY着。

    鲁西西将手中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递给客人后,又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到段晓柔身边,才俯身隔着吧台靠近段晓柔,略带调侃地笑着说:“我的柔大小姐,你可是标准的白富美,需要预测爱情吗?什么优质美男不是任你挑啊。”

    段晓柔立刻正经认真的争辩道:“白富美怎么了?钱和美貌能确保我的幸福吗?这可是关于我的终身大事啊!一点都不能马虎的……早知道,才能早做准备,才能早下手……”鲁西西听着段晓柔自顾自地胡扯心里已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鬼才信你真是去占卜爱情的……”

    “我说,小柔,什么吉普赛女巫,你确定是真的吉普赛人嘛?别都是些噱头,骗骗人的吧……其实啊,都是中国人假扮的吧,你就不能相信相信科学……你好歹是个医学生啊!”鲁西西好笑的说道。

    “占卜过的人都说特准,咱不占卜,也可以看表演啊……一举多得,多好,还有,西西,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有多少还未被科学解释的事情,谁能说科学就是正道,我们要怀着好奇的目光去探索与发现啊!……”段晓柔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起来,鲁西西只觉的太阳穴边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直接插嘴打断段晓柔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道:“行了,行了,段大美女,你兴匆匆的来干扰我工作,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去算命吧,顺便来给我长点玄学小知识的?”

    “西西,你陪我去吧!”段晓柔睁着她的满眼小星星的大眼睛盯着鲁西西,一眨都不眨,满眼满脸的期待模样。

    鲁西西脸上却像是写着“我就知道”这四个大字,很无奈的说:“我知道了,不过我就只有周日有空。”

    段晓柔开心道:“没事儿,没事儿,他们正好巡演一周,星期天正好最后一天,我说,西西……我真的太爱你了,西西,你真的是越来越帅了……”于是小柔同学便开始了她滔滔不绝的赞美轰炸。

    段晓柔跟鲁西西一样都是M市医大的大二学生,鲁西西学的是临床,而段晓柔则是护理系的,他们能认识是因为大一新生报到分寝室,两个人都去的太晚,最后剩下不同系的就只能混着住了,段晓柔一进寝室还有保姆跟着,看见鲁西西正在收拾床铺,也不管跟别人熟不熟,一脸花痴的跑到鲁西西面前就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真的好帅啊!”后来,熟络了,鲁西西才知道,段晓柔跟她这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的孩子不同,段晓柔家境十分好,可以说是医学世家出身,父母都是海归,家里有好几家医院,住的别墅,开的名车,家里还有女佣,段晓柔还是独女,父母长辈尤其宠爱的紧,想要什么都会给她,而段晓柔这个二次元的奇葩少女却十分钟爱一些奇怪神秘的东西,听到任何跟神秘挂上点钩的东西都会一股脑的往那里钻,什么星座啊,算命啊,占卜啊,离奇悬案啊,未嫁之谜啊等等有关的杂志、信息更是从不离手,永不离口。鲁西西没有去过她家,无法想象是什么家庭能培养出像段晓柔一样的奇女子,也老心里腹诽着,像小柔这样出身的大家闺秀,又是高端的现代女性怎么能就不信科学呢?

    鲁西西的大舅在医大附近有一套房子,是老小区,小区楼已经变得十分陈旧,他大舅后来在市里新开发区里买了一套房,所以这房子就一直出租出去的,后来鲁西西考上医大,平时想做做兼职,存点钱去旅游,她大舅也疼她,直接让她住他家的老房,因而鲁西西大二就不再住寝室了。

    等到星期天,鲁西西起了个大早,照例去外面跑了半小时回来,又给自己煮了牛奶,煎了鸡蛋,拿面包做了三明治当早饭,她跟段晓柔约好了9点来接她,还有半小时,她便随便看看手机咨询打发时间,没过多久段晓柔就来电话了:“西西,我到你家楼下了,快下来吧!”

    等到鲁西西小跑到楼下,坐进段晓柔家的私家车,才看到今天段晓柔虽说还是女仆装,但是却是暗黑系列的哥特风格,鲁西西再看看自己,穿的有点旧的黑色T恤,破洞牛仔裤,还有20元一双的帆布鞋,怎么都觉得跟旁边的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段晓柔看着鲁西西盯着自己看,可爱的眨眨眼睛说:“西西,是不是被我美呆了,为了配合今天的神秘场合,我可是特地买的呢,是不是很漂亮。”鲁西西用力点点头算是肯定,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没过多久就到了人民公园。

    周日的公园比平日多了许多人,随处可见家长带着孩子在玩耍,还有许多年轻的少男少女,公园今日还被特别装饰的有了些异域风情,鲁西西和段晓柔走在路上,那可是赚足了回头率,鲁西西足有178cm的高挑个子,英俊潇洒,而段晓柔160cm的娇小身材,美丽可爱,好似一对神仙眷侣,等等,这画风不对啊,我鲁西西是女的女的,虽说胸平了点,健壮了点,可是我是女的,而段晓柔在干嘛,跟小女人一样亲密的挂在鲁西西的右手臂上,满脸幸福。

    “我说,小柔啊,咱们能不能好好走路。”鲁西西无奈的说。

    “西西,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段晓柔很无耻的回。

    “小柔,我喜欢男的。”鲁西西正经的说。

    “好啦,我知道了,那你干嘛不把头发留起来,老是剪个短发干嘛?你这么帅,我就忍不住要花痴一下啦!”段晓柔没脸没臊的回着话,眼睛还不断四处瞟着。

    “我这不是方便吗……”鲁西西嘟囔着,接着鲁西西就被段晓柔这个精力充沛,兴奋无比的小个子少女拉着满院子的跑,逛起来,看各种杂耍,杂技,买各种街边零嘴吃着,愣是没有看到有占卜屋,待逛到下午3点多了,两人都累了,在马戏团最大的帐篷边坐着休息。

    段晓柔有点不太开心,嘟着个小嘴说:“被骗了,度娘都是骗人的,到底在哪儿,哪儿都找过了。”

    鲁西西只好安慰着:“还是挺值得啊!毕竟人家弄得像模像样,你今天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啊!”

    突然,鲁西西感觉后背像吹了一阵凉风,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摸了摸后颈,侧身往后看了一眼,却见大帐篷边的树林里搭了一个小帐篷,布帘被风吹开了一点,似能瞧见有火光摇曳。

    段晓柔还在生着闷气,鲁西西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往后看,段晓柔也疑惑的转头去看,突然眼睛里就放起光来,激动的说:“占卜屋!”鲁西西吃了一惊,心想哪儿写着字呢,再仔细一看,布帘上面被树枝挡住的地方确实有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不过不仔细看,还以为弄上什么脏东西。段晓柔起身拽着鲁西西的手就往林子里钻。

    鲁西西心里也是好奇的,毕竟他们真的仔细逛了整个园子,但没有想到他们竟突发奇想把占卜屋搭在树林子里,搞得还真神秘。还有大夏天的,哪儿来那么刺骨的一阵风。

    鲁西西跟着段晓柔走进帐篷,帐篷里很安静,没有一个来占卜的人,中央铺着一张老旧但是一看就很有年代感和地域感的带着繁复花纹的地毯,一个闭着眼感觉在打瞌睡的外国老太太就盘坐在地毯中央,她扎了满头的小辫子,灰黑色的发辫用一些彩色丝线装饰着,身上却穿着一件旧的灰黑色的带穗斗篷,老太太满脸都是皱纹,脸蜡黄,耳垂上吊着木制的圆环状耳饰。她的面前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没有什么水晶球,却有一沓黑色的卡牌,全部背朝上放着,所以不知道每张卡牌上又有些什么内容,茶几角上放着一根点燃的白烛,靠边放着一个灰色保温杯,杯盖被拿下来放下边上,里面还有茶水的样子。而地毯周围围绕着放着好几排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形态的烛台全部插着白烛点燃着,角落还零散的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帐篷布十分避光,所以里面只有烛火照亮,烛火摇曳,又加上不知哪儿来的独特而陈旧的香味,显得里面静谧而又神秘。鲁西西和段晓柔进来后谁都没有开口,全都在打量帐篷的陈列摆设,段晓柔越看眼中的光越亮。那老太太就像鲁西西在小区里随处可见到的普通老太太,每日定时坐在木登上,佝偻着背,半觑着眼的晒太阳,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老半天,老太太才动了动,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双手交叠着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抬眼慈祥微笑看着她们,示意她们走过去。

    段晓柔现在的内心肯定是澎湃的,那种表情就像恨不得要冲上去亲密的握着老太太的双手,热泪盈眶的让老人家收他为徒的感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老太太面前,段晓柔跪坐在老太太的对面,满眼热切,鲁西西则靠着她旁边随意的盘着个腿坐着。

    “女巫大人,我想预测一下我的爱情……”段晓柔脸不红心不跳的脱口而出。

    什么鬼,女巫大人,鲁西西怔了怔。那老太太也不回答,依旧微笑着,枯瘦的双手却开始切牌,一会儿就将一叠黑色卡牌放在茶几上,慢慢平铺开来。段晓柔刚伸出手来准备抽牌,老太太却挡住了她,转头看着鲁西西,鲁西西傻傻呆呆的看着老太太,段晓柔反应过来,碰了碰她提醒道:“西西,她是叫你抽牌。”鲁西西傻傻的哦了一下,有点好奇的随便抽出了一张牌,那老太太接过卡牌,翻了过来,卡牌上画着一个黑衣黑发的半垂着头的男人坐在王坐上,左臂怀里半抱着一把宝剑,露出的右脚流着血。

    看到这张牌的时候,那个吉普赛的老太太脸色剧变,嘴里开始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话,两人都疑惑地看着老太太古怪的举动。

    猝不及防中这个老人突然不知从哪儿抓出来的一把灰,照着鲁西西的面门就撒了上去,鲁西西的脑子轰隆隆一片响,烛光在这一刻摇曳交叠在一起,眼中突然一片黑暗,耳中似乎能听到好几声“呱呱”的像是乌鸦的叫声,随后便是一个苍老而缥缈的声音“你该去了,是时候去了”,然后她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鲁西西是被硬生生的摇醒的,“西西,西西,你醒醒,你醒醒。”是段晓柔的声音她睁开眼发现她还坐在原来的地方,但是,令她惊讶惊恐的是没有什么吉普赛老太太,茶几的对面坐的是一个中年的异域女子,还是那一身的装扮,却不是一个老太太,还说着有些不太流利的中文。

    “西西,你怎么能在女巫大人面前睡着,有这么无聊吗?”段晓柔有些责怪的小声贴近她耳边说。

    鲁西西此时冷汗直冒,惊魂未定,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她:“昨晚熬夜看书,有点困了……”茶几上已经翻开好几张卡牌,鲁西西根本无心去仔细看,也没有心思再去听段晓柔和女巫的谈话,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生的高大威猛,但是可从来不敢看恐怖片,今天的异常让她浑身不舒服,冷害直冒,帐篷里的烛火也刺的她眼睛模糊一片。

    她不知道是怎么跟着段晓柔走出帐篷的,帐篷还是在原来的地方,门口却开了一条小道通向外面,段晓柔兴奋的跟鲁西西说着她占卜的事情,鲁西西也只是强打精神随意的附和着。终于,鲁西西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才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中,直到入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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