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越凌曦很快便走进来了,容酒将茶递给她,向她交代了些事情,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她才回去。
翌日。
今日是郑南王的宴会,容酒很早便起来,踏上马车,身边跟着青云,悠悠然往郑南王的府邸驶去。
他的府邸距离皇城不远,坐落在帝都十分繁华的地方,虽然规模不大,而且常年无人居住,却十分气派,亭台楼榭雅致非常。
容酒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好几个人,皆是京城的名门贵族。
青云将车帘掀开,她淡定自若地从车上下来。她今日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特意穿了不久前新作的衣袍,与她的身份地位还是相当符合的。
这时,便有小厮将容酒带来的贺礼搬到王府的后院里去。
青天白日下,惠风和畅,容酒只看见一辆颇显华贵的马车缓缓而至,从车上下来一人,那人身着紫色宽袖锦衣,黑发如瀑,一把桃花扇,则掩尽风流。
“主人,这便是秦国质子——凤萧。”茗风站在她身后,细声道。
容酒轻微点头,这人便是她那日在“曲水流觞”碰见的三人之一,既然现在在此处碰见了,不打招呼又不合礼数,左右他也认不出自己,没有什么顾虑。
她正如此想着,凤萧却先行一步,走到容酒面前拱手一笑,黑发随风飘扬,道:“许久不见,越家家主。”
谁与你许久不见?容酒默默腹诽,去还是选择礼尚往来,也对他行了一拜,避开话题道:“质子也是来赴南王宴会的?”
“看来,家主也是。”他打开扇子,笑望容酒说道。
“今日一见,质子风度果然名不虚传,改日我必做东,邀你到行风楼一叙。”容酒其实并不想与他太多废话,赶紧将客套话说出来,两人寒暄寒暄也就过去了。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那郑南王的真容。
“行风楼么?依我看,曲水流觞楼就很不错。”他似笑非笑,一面这么说着,一面就先走了进去。
郑南王的宴会,十分符合一位王爷的宴会规模,不大也不小,不多也不少,却是处处精致非常,显露出主人不一般的品味。
很快,容酒便找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又与他人客气寒暄了一会儿,郑南王郑秦月才出现。
他头顶玉冠,身穿黑色长袍,整个人气质非凡,坐在主位上,声音宏亮地说完了客套话。
容酒算是见识到了郑南王的真面容,便是那晚在她房里戏弄她的那一位。
“世界也还算小。”容酒低下头,自言自语,轻酌了一杯琼浆,味道还算不错。
蓦然抬起头,容酒无意间瞥见郑秦月,却在那一秒,不多不少刚刚好的那一秒,无端与郑秦月对视上,看见他的双眸依旧幽深,波澜不惊,似那晚的月亮,凉薄。
无端地,容酒的心间泛起轻飘飘如烟雾般的涟漪,带来一点点的悸动。
很快,郑秦月便移开双眼,仿佛不知道容酒是谁一般,淡漠如春风,料峭。
容酒也作无事人一般,夹起一颗晶莹的紫葡萄,放入嘴中轻嚼。
此时,凤萧却站起来,举起玉盏,对着容酒道:“越家主,难得一见,敬你一杯如何?”
“当然是极好。”容酒也站起来,不卑不亢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两年了,她早已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
宴会上,每个人都在客客气气地笑着,却各有心事。
“越家主,听说你与先家主失散多年?”凤萧突然如此一问,宴会上的所有人顿时屏息凝气。
“儿时爹爹曾带我经商,不慎迷失。事已过去,无需再提。”容酒对答如流,淡定自若。这种突然袭击,目的就是在人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套出他的真话,容酒已经习以为常了。
“呵呵,提到了家主的伤心事,凤某深感惭愧。”凤萧莫名一笑,又悠悠然摇起了手中的扇子。
这秦国质子,虽说身在他国,把柄握在他人手中,却是胆大狂妄得很,做事说话似乎是随性而来,却总是暗藏锋芒,这样的人,必定是有了王牌在手中。容酒淡淡地想。
“诸位此次从百忙中来赴本王的宴会,本王定不会让你们扫兴。”郑秦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他一面淡淡地说着,一面就已经有了一群舞姬上来,献上一支天仙舞。
舞中,便是有大胆的舞姬想趁此机会攀龙附凤,暗送秋波倒是频繁,尤其是郑秦月,若是眼神可以电人,他此刻,怕已经浑身是电了。
容酒淡淡瞥了一眼那些风情万种的舞姬,听说郑秦月不近女色,不过就算这样,他宫中的侍妾应该也不会少。
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点酸涩之感,就像深夜读书久了时,眼睛的涩感。
容酒眨眨眼,莫名地揉了揉双眼,却感觉没有什么用,心里依旧酸涩涩的,后来发现,自己揉错了地方,不由得自嘲一番。
一旁的茗风,只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做着不可名状的事情。
而此时,凤萧却对自己身边站着的随从耳语了一番,随从便从后门绕了出去,一切都不动声色。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本王离开帝都三年了,越家家主便换了一位青年才俊,本王失礼,到现在也没能登门拜访。”
他轻轻酌了一口酒,望着容酒,似笑非笑,双眸波光点点,却又晦暗不明。
“岂敢。”容酒起身,端着酒杯道:“理应是我去拜访王爷,容酒失礼,在此自罚一杯。”
“呵呵。”郑秦月仍旧望着她笑,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道:“既然如此,本王在府里恭候,南王府随时欢迎你。”
容酒心中一震,郑秦月,莫非是在暗示自己?她复又不动声色地轻瞟了郑秦月一眼,看见他神情与往常无异,又想起在“曲水流觞”时他的眼神,心下便已明了。
看来这个郑秦月已经盯上自己了。
她暗暗想道。
一旁的凤萧,仍旧是一脸淡笑,桃花眼似乎要溢出笑意来。
此刻,便有一位朝中大臣站起来,他姓王名震,大腹便便,头发灰白。
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阿谀谄媚之色,颇为急不可耐道:“王爷,臣有一特殊之礼要献给王爷。”
此话一出,他顿时成了宴会上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哦?”郑秦月挑眉,眼中兴致盎然,他用清朗的声音问道:“特殊之礼?那本王倒要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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