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夜无眠。
翌日。
凤萧今日没有来,但是早膳时间,两个小丫鬟却捧了一盘凤梨酥,说道:“小姐,质子今日有事情,一早就出去了,这是质子特意吩咐要奴婢买来给小姐吃的。”
容酒笑了笑,却眼无笑意。
一边在她面前做出温润如玉的模样,一边又在背后与她的敌人合伙伤她,这样的人,不可信。
清风拂来,带有丝丝的凉意。
吃完早饭后,容酒无所事事,待在房间里读书。
下午,凤萧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到一间小黑屋,将门关上,听自己的属下汇报事情。
“怎么样,她的身世你查到了吗?”
“属下办事,质子请放心。”
黑衣人声音沙哑,跪在地上垂着头。
“嗯,说来听听。”凤萧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抚着扇子的手却在此刻紧了紧。
“那容酒,本是姜国前朝公主,因为兵变所以逃了出来。隐姓埋名女扮男装做了越家家主。如今姜国局势混乱,她就是想回去,也做不到。”
黑衣人为这件事情,查了整整数月,还日日被凤萧骂做废物。
“容酒……”他喃喃念着,眼中晦暗不明。
“既然你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也就自己去受死吧。”说罢,他独自走出这间房间,不知不觉去到了容酒所住的院子里。
“小九儿,本质子来了,还不快拿些茶来招待?”他倚着院里的石桌,一脸慵懒。
“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泡些茶来。”她对着两个小丫鬟挥挥手,笑眯眯道。
“呵呵。”凤萧勾唇笑了笑,迅速走过去揽住容酒的腰,用轻功带着她一起飞到屋檐上,坐着,清风徐徐。
“质子今日好兴致。”她淡淡道。
“多谢称赞。”他亦是神色淡然。
凤萧指着远处的郑国皇城,说:“你看,果然,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嗯,所以呢?”她面无波澜。
“呵呵。”凤萧十分自然地将容酒揽进怀里,他笑而不答,反而用令人舒适的声音说道:“这儿风有点大,你可要乖乖待在本质子怀里。”
容酒欲言又止,轻轻摇摇头,是一个他感受不到,也看不到的动作。
凤萧……你大抵,已经开始走入歧途了……
如果说这样的凤萧是真正的他,那她看不懂。如果说这是他的爱,那她宁愿不要。
比起他,郑秦月还有对天下百姓的怜惜之情,他更可能是一个好君主,换个角度来说,更可能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凤萧的怀抱确实很温暖,但这并不是容酒她想要的。
这天下,已经分开太久了,需要一个有雄心有谋略而且有情的君主,她容酒,亦只会喜欢上这种男人。
两人皆无语。
良久,凤萧才将容酒从他的怀里放开,说:“你这几日就好好待在这里,等时机到了,本质子自然就让你出去。”
到时候,很多都变了。你已经不是越家家主,却仍然安然自在。他淡淡想。
之后,凤萧就再也没有来过。
到了夜里,月上柳梢头,风有些大。
院子里,还有两个小丫鬟在守着,花影和树影在庭院里斑驳陆离。月亮越来越圆,很快,这要到满月了。
容酒早已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忽然,从窗户窜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容酒惊了一下,正起床准备自卫之际,只听得那声音万分熟悉,“容酒,你还准备待多久?”
是郑秦月的声音。
“容某也没有办法啊。”她看见郑秦月,只觉得莫名地心安。
“南王何时学会了从窗户里潜入?真真是有型。”她笑着打趣。
“本王懒得与你计较。”他揉着眉心,说:“越家主,是否可以让你的伙伴睡一日的安稳觉?本王回去之后,四处没有你的消息,第一时间派出人马寻你,方才得到的消息,你在这儿。”
“多谢了!”容酒拱拱手,笑道:“等越某出去,定要好好感谢南王呢。”
如果没有利益关系,郑秦月还会来救自己吗?容酒淡淡想。
怕是不会了吧。那个华敏儿,或许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子。
“南王,容某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她并没有急着要走,反而静静坐下来,神色愈发淡定。
安之若素。
“讲。”郑秦月随着她一起坐下,暗夜中,他的神色愈发沉稳,眼眸愈发明亮。
“昨晚,我无意中听到了凤萧与……与我二伯越云海的对话。”
“两人确实勾结在一起了,越云海想要依靠凤萧的势力,而凤萧,对越云海也有所利用。”
至于细节,容酒倒是没有说出去。这是她越家内部自己的事情,旁人无需知晓。
“本王对此早就有所察觉。”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其实,他一直有派人监视凤萧,虽然许多细节不能得到,但是也帮了他大忙。
他早就想削弱凤萧的势力,毕竟这里是郑国,还容不得他如此嚣张。
“那家主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还没有想好。”容酒摇了摇头,理了理头发,思绪有些混乱。
“若需要帮助,本王亦不会袖手旁观。”他淡淡道,实际上,帮容酒也是在帮他自己,因为越云海,容酒是容不下的,只要帮她铲除越云海,凤萧那边的气焰,就可以打击到。
“容某也不会跟南王客气啊。”她眯眼笑了笑,说道。
郑秦月莞尔,似乎容酒又回来了。
“那你准备何时回去?”他问。
“就现在吧,以免夜长梦多。”容酒淡淡说道,凤萧那边,不管他对自己感觉如何,她都承受不起。
本就生于乱世,又何谈儿女情长?
况且凤萧,实在让她害怕。
“现在吗?呵呵,既然如此,容酒,你可得好好感谢本王。”郑秦月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起身。
“南王想要什么?”平静如水的声音。
“就要你亲手做一盒凤梨酥如何?”
出乎意料的结果。
“当然可以。”她笑了,眉眼如青山绿水。
两人就窗户出去,郑秦月知道容酒的轻功用来逃跑,力有不逮,便揽住她,将她带上屋顶,一路飞檐走壁,逃出了质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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