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李仁的怨气
濮阳城,指挥使孙易青的府邸外。
李仁看着那扇大门,在不远处搓着手,来回踱步。前些日子李仁在叶尘那吃了瘪,习惯了嚣张跋扈的他,回去越想越气,这几天一直想着怎么报复回去,这不,他把主意打到孙易青头上来了。
经过再三的考虑,李仁认为找知府大人还不如找指挥使大人,知府大人办事一向谨慎,想利用知府大人弄死叶尘恐怕很难,但知府大人出手,叶尘也一定会不好受。而找指挥使大人,他管着纪州所有的兵马,想弄死区区几个贱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经过这几天的酝酿,李仁对叶尘的痛恨已经升级到非要叶尘死的程度。拿定了主意,李仁便向那扇大门走去。
孙易青个人爱马濮阳人人皆知,平时向他推荐好马的人络绎不绝,不论这些人什么身份,孙易青都待他们如上宾,要是最后得到了那一匹马,孙易青就会重赏那个推荐之人,这种大手笔,是那个抠门的知府决计没有的。
李仁越想越兴奋,一能除掉那个他痛恨的叶尘,二又能得到一大笔赏金。他仿佛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了。
守门的是两个高大的汉子,李仁走上来点头哈腰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其中一个汉子神情冷漠的进去通报。
过了片刻,那个汉子走了出来,对李仁说:“大人有请,跟我来。”
李仁跟着那个汉子进了这座奢华的府邸,一路走过,李仁在心里感叹位高权重就是好,孙易青的府邸内万般奢华,看得李仁羡慕的紧。
那汉子带着李仁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亭子里,孙易青正在亭子里品着茶,七八个下人在旁服侍着。
那汉子站在亭子外面,对孙易青说道:“大人,人带来了。”
孙易青挥了挥手,那汉子退了下去,孙易青专注的品着茶,看都没看李仁,李仁站在那里很是尴尬。
“小人李仁,见过指挥使大人。”李仁识趣的跪了下去,朗声道。
孙易青的手勾了勾,李仁挤着变扭的笑容走进了亭子,孙易青淡淡的说:“坐!”
“谢大人!”李仁激动的坐了下去。
孙易青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却又像在为某事失神,极其善于揣测上司情绪的李仁一眼就看出了孙易青心情不好。
“大人可是有烦心事?”李仁小心翼翼的问道。
孙易青难得抬头看李仁一眼,却不答,反而反问道:“你可有解决之法?”
李仁趁机说道:“大人,小的前些日子在一处见过一匹宝马,此马通体乌黑,通人性,性烈,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马,大人近来有烦心事,不如去寻这匹宝马,若能得马而回,兴许能解大人的烦心之事,权当是去散散心也可。”
孙易青站了起来,站到亭子的围栏旁,负手而立,看着亭子外的美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你都不问问我是为何事忧虑?”
李仁一阵无语,孙易青顿了顿又说道“你觉得能让我烦心的事,是这些玩物能解的吗?”
“大人,小的不懂。”李仁确实不懂,大邺政事和军事两分,知府和指挥使互不统属,孙易青掌管纪州兵马,纪州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知府都让他三分,他有什么好烦心的。
李仁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不懂孙易青在担忧什么,漠北那些蛮子南侵,朝廷一直封锁消息,现在随着难民扩散,幽州大邺一连溃败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现在幽州全境失守,纪州和幽州接壤,而濮阳唯一的屏障就是北边的乐陵关,一旦此关破,濮阳就危在旦夕,这让孙易青怎么不担忧,大将军杨邦抽调各地驻军,纪州内能调动的兵马已经不多,不然濮阳城内不会只有区区两千驻军,两千驻军,如何与蛮子数十万铁骑对抗?
这些事是李仁想不到和考虑不到的,他和那些愚昧的百姓一样,活在当下,永远看不到这天下格局的变化。
孙易青叹了口气,转身说道:“也罢,来人!备马!”
“大人,您这是?”李仁不解的问道。
孙易青已经走出了亭子,他淡淡的说道:“反正无解,不如出去看看散散心,怎么?你是不想给本将军带路?”
“小的不敢!”李仁麻利的跟了上来,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心想道:姓叶的,这是老天让你死,就怪不得我了。
孙易青对下人吩咐了几句,他府中的下人很快就备好了马,他的亲卫队长带着二十个亲卫在大门前列队等候。
孙易青和李仁走出来,亲卫队长游逡和二十个亲卫向孙易青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叫道:“将军!”
大邺隆武二年,皇帝废都指挥使一职,一卫指挥使成为一州最高军事长官,统领全州兵马,归五军都督府管理调配。皇帝又在卫所之下设营所,之下编制不变,分别为千户、百户、总旗和小旗。
军队之外的人称卫所长官一般为指挥使,军中则称将军。
孙易青一身便装,利索的跨上了那匹他重金买来的宝马。游逡在一旁提醒道:“将军,最近城外不太平,此次出城将军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堂堂一州指挥使,出个城还要考虑,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孙易青听到游逡的话有点生气,率先驾马走了,游逡无奈,只能带着人跟着。
让李仁非常高兴的是,孙易青也叫人给他备了一匹马,他们人手一匹马,不紧不慢的向叶尘的村子开去。
濮阳,知府衙门。
纪州知府余苏坐在后堂的太师椅上,不紧不慢的品着上好的贡茶,旁边站着他的亲信余富。
余富一脸谄媚的笑容,虽然四下无人,但他还是轻声说道:“大人,幽州已经没了,靠区区几千驻军,濮阳是不可能守住的,这纪州不是久留之地,大人要早做打算呐!”
余苏品着茶问道:“余富啊,你跟了本官几年了?”
“五年了大人。”
“五年,那就是说本官已经当了这个纪州知府五年了。”
“是的大人。”
余苏吧嗒这嘴品着茶的甘甜,然后像是在回忆:“五年啦,突然离开是会舍不得的,余富啊,本官自纪州上任以来,纪州变得如何啊?”
“纪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余富适时奉承道。
余苏突然笑了起来,又像是在自嘲,他说道:“你这个人就是会说话,也会为本官考虑,本官就是看上了你这一点才把你留在身边五年,不过这里没有别人,你那些奉承的话就收起来吧,纪州别人不知道,本官最清楚,还安居乐业,呵呵。”
“大人.....................”
余苏一抬手,余富识趣的闭上了嘴,余苏问道:“我叫你给太师大人送的东西送了没有?”
“放心吧大人,这点小事下官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嗯!”余苏应了一声,然后走到窗前,对着窗外叹了一声:“纪州啊!”
天下风云变幻,大人物思虑的是未来,小人物关注的当下。
小玲醒来,大家都高兴,午饭林心怡又准备的很丰盛,叶尘几十人又像开宴会一样在院子里大吃特吃,叶尘的说法是,这些人饿得太久了,需要吃好点恢复状态,而林心怡看着他们的存粮,心中甚是担忧,照这样下去,最多半个月,他们就会吃空所有的存粮,最后一两个月的寒冬就得挨饿。
叶尘心中有计划,自然不会去考虑着一两顿的问题,他和众人把酒言欢的样子,在林心怡看来就是没心没肺。
众人吃饱喝足,叶尘带着他们来到训练场,叶尘让王明等人将以前的训练走一遍,王秦和他身后的兄弟就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显然王明几个人的稚嫩手法看他们眼里就是过家家。
王明等人练完后,退到一旁,王秦便带着人走到训练场中间,那四十七个兄弟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却很自然的站成了一个方阵,王秦站在方阵之前,对叶尘点头示意,叶尘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王秦旋即回头对那四十七人喊道:“十四式步军刀法,预备式!”
四十七人齐齐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双手握刀,斜挡于胸前。王秦有节奏的喊起了拍子,四十七人跟着拍子将十四式步军刀法舞了出来,他们动作整齐一致,一招一式之间依旧是干净利落,暗藏杀机,战场杀敌,讲究的是如何精准快捷的杀死敌人,所以出自军队的刀法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招招致命,干净利落,和叶尘教给王明等人的防身拳法,差得不止一个档次。
林心怡和小玲就在一旁的木屋子里,一边听着王秦等人喊着嘹亮的号子,一边为他们整理床铺,毕竟不能再让他们睡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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