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定
本以为此生不可再见，没想到才分开几天，自己又见到了那个女孩。
再次见她是在新班级里，命运的安排实在让他激动万分，上次在公交车里见她，她就已经彻底地俘获了自己的心，此次见她，那份悸动又深刻了几分。
右文喜欢她，却不敢在她面前抬头，不敢用自己一双粗鄙的眼睛去看她，怕玷污了她，蹭暗她的光环。
从同学那里，他知道她叫潭仙儿。
潭仙儿偏偏喜欢时不时地来找右文，她富有同情心，天生对弱者有着一种怜悯，多少人有意靠近她，可她偏偏讨厌他们的刻意和目的性，讨厌他们的自作聪明和骄傲自大。
潭仙儿喜欢和右文呆在一起，他带来了大山里的自由和淳朴，简单和洒脱，这些都是倍受约束，被关在金笼子里的潭仙儿渴望的东西，每了解他一点，她的好奇心就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一个周末，潭仙儿带着他去了汇通小吃街，两人各举着一大串烤鱿鱼，美滋滋地吃着。
这个单纯的女孩尚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直视，每一次靠近，都是对这个早已对她一见倾心的男孩的诱惑，让他情不自禁。
每天夜里，潭仙儿总要出现在他的梦里，正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
鱿鱼吃到一半，潭仙儿突然起兴说：“你住哪儿，带我去看看吧。”
右文哪里敢让她看见自己住的那破地儿，着急地吞下没嚼碎的鱿鱼，拒绝到：“还是算了，我住的地方，你肯定没去过。”
潭仙儿用她那能化人骨的绵羊音哀求右文：“哎呀，我真的很想去看嘛。”
右文坚决不同意，“真的不行。”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右文妥协。
来到右文的住处，早有心里准备的潭仙儿还是震惊了，她指着那间仓库一样破房子问到：“这真的是你住的地方吗。”
右文窘迫地点头。
潭仙儿一副心疼的表情，似要哭出来的说：“你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感觉一阵风就能把房子吹倒。”
右文抿嘴不说话。
潭仙儿察觉到自己的话让右文不开心了，她又鼓励地说：“不过没事，你这叫…叫那个什么…什么寒门学子，只要努力，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暖着右文的心，让右文展出一个浅笑。
潭仙儿在右文的书桌上翻翻找找，试图找一本小说来看，谁知道右文是个不喜欢看课外书的人，找了半天，一本小说的影子都没有，但她看见了一本黑皮笔记本，压在书堆的最底下，似乎害怕让人看见似的，她掏了出来，翻开一看才发现是日记本。
日记写了半本，她翻无意中翻开的那一页正好写到：“昨晚，我又梦到了她，林子里下了好大的雪，我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手在发烫，我的心也在发烫，我的脑袋已经烧糊涂了，我终于没忍住，亲了她…”
这篇日记看得潭仙儿面红耳赤，她还没看完，手里的笔记本就被人夺了去，她一抬头，就看见右文那张涨红了的脸，一半因为羞愧，一半因为生气。
“你不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很不礼貌吗？”
潭仙儿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一时没忍住就看了。”
右文的眼神和平时的很不一样，他从来没这么凶过。
他把日记本合起来，问她：“你看见了什么？”
潭仙儿小声地回答：“也没看到什么，我刚打开就被你发现了。”
右文不相信地问“真的？”
潭仙儿心虚回答：“真的。”
右文猜想，潭仙儿可能什么都知道了，借着这个机会，不如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意，也省得自己饱受相思之苦。
可是，他还是害怕说出来以后，潭仙儿再也不理他了。
潭仙儿见右文半天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瞅他，心想：“果然还是应该说实话。”
然后她又坦白到：“好吧，其实我看见了一点点。”
右文一听，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就几行字，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右文松了口气，但仍然局促不安。
“我猜，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呀。”
喜欢一词从潭仙儿口中说出，右文像被抓住的小偷一样惊慌，他害怕被潭仙儿揭穿。
潭仙儿还在继续猜测，“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右文不想再忍耐了，他总算说了句话，“不是。”
“那是我们班的同学？”
右文不回答，潭仙儿知道他这是默认。
“谁会让你喜欢呢，难道是…”
潭仙儿终于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这里，她不敢再继续往下猜了。
“是你。”
右文终于说了出来，两个字，掷地有声，清晰无比。
轰隆一声雷鸣，外面打了雷，房间里的两人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簌簌的雨声传来，两颗跳动得厉害的心才稍许平静。
潭仙儿说：“我得回家了，出来得太久，我爸该担心了。”
她从书桌旁移开，朝门口走去，右文叫住了她。
“潭仙儿，我是真的喜欢你，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都会这么说，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每次见你，其实我都很紧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心思，因为你那么好，我这样的人怎么会配得上你呢！”
潭仙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说：“你别看低你自己，至少你很努力，也很坚强，你跟我之间只不过差了一个出生而已，把这个东西拿掉，我哪里比得上你。”
右文大着胆子问：“那你…那你会喜欢我吗？”
又是一阵沉默。
潭仙儿不知道右文口中喜欢具体是什么，她觉得大家都挺好的，她都挺喜欢的。
但她再仔细想了想，她好奇右文的一切，他的出身，经历，家人，朋友，相较于别人，她更愿意和他呆在一起，所以，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潭仙儿站在门口不动，右文缓缓地移到她身后，慢慢地伸出了手，牵住了她的两个手指，潭仙儿没有拒绝，她能感觉到右文发烫的手，她自己的心也在发烫，她的脑袋已经烧糊涂了。
右文见她没有躲开，更进一步，紧紧握地住了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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