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狗太子
天亮了,晨光透过薄纱照进房里,子织醒了,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见微微飘动的青色纱帘。
她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一下坐了起来,在她坐起来的瞬间,被子从她胸前滑落,她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
抓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这才有了点安全感,开始注意周边的环境。
“你醒啦。”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的坐榻上传来,龙颍坐在那里,手扶着脖子,打着哈欠,看样子没睡好。
子织像只受惊的小鹿,蜷缩在被子里,“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龙颍满眼倦怠,“这是我房间,我当然得在这儿了。”
子织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她明明只是要拿那颗冰凉的珠子,却被人抱着跳进了水里,紧接着,有人亲了她,而她居然对那个吻恋恋不舍,她居然沉迷其中,而她沉迷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缓缓睁开了眼,依稀看见了眼前人,那个人是她见过一眼就想拥有的人。
可是后面发生了什么,难道她做了什么更严重的事吗。
“我怎么会在你房里,我的衣服呢!”
按理说,龙颍的生命里没有胆怯和心虚二字,可面对子织的这个问题,他似乎又胆怯又心虚。
不过,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他真实的心境,他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很镇定,“你衣服湿了,我房里又没有女人的衣服,只能让你那么睡。”
“你没对我做什么?”
“本太子光明磊落,不会趁人之危。”
子织不信,“是吗?”
“你敢怀疑本太子?”
“我明明记得在水底…”子织难以启齿,而龙颍听得耳根红透。
“可是你先脱我衣服的。”他依然假装不慌不乱,表面波澜不惊。
龙颍本来就不喜欢“本太子”这个自称,只在需要拿名号压人的时候才会用,这下又改回用我了。
子织完全不记得她做的事,“我昨天只是觉得眼前有一颗很冰凉的玉石,千方百计想拿到手里,我并没有脱你的衣服。”,她着急地解释。
龙颍从衣服里掏出炎心石,回想昨天的细节,“你昨天确实拽着我这块石头不放。”
这一拿出来才发现,本来晶莹剔透的炎心石内长出一株三色花,花朵很小,困在石内。
龙颍自己也很意外,他以前从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石心长出来,族里没人肯告诉他,只说时机到了它就会长出来,而现在,石心居然莫名其妙地就长出来了。
龙颍望着子织,心想:“难道和她有关?”
在龙族,只有石心长成,才意味着龙太子真正成年,龙颍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吧,他刚好满五百岁,只不过石心推迟了一堆时间,恰巧在昨晚长成了而已,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关系。
子织却没心思注意龙颍的石心,自己的名誉说不定要毁在龙太子手里,她受不了他这个时候的镇定。
“我今天从你这里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子织掩面啜泣。
龙颍当时敢那么做,心里早决定好怎么做了。
他无比坚定,“我娶你!”
子织抬头,眼泪涟涟,一时无话。
龙颍的话倒是不少,“我问你,这水神族中有六位水神,你是不是第六个。”
“你怎么知道。”
龙颍知道是猜对了,心中大喜,但不表露。
“这个你别管,你可知我来水神族是为何事。”
子织摇头,“不知。”
龙颍痴笑,眼波流转,“原来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是龙族太子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前天在树林里见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说到树林,你当晚为什么会…”
子织打断了他,“事情很复杂,你打算让我一直躲在被子里跟你聊天吗?”
龙颍反应过来,开门出去,没多久进来了两个侍女帮子织穿衣梳妆。
子织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跟族长讲自己遇到嗜血怪的事,主要还是因为她的神智一直没有彻底地恢复,而经过昨晚以后,她所有的症状意外地都消失了。
大堂里,族长和龙颍都在,子织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他们讲了,不过讲到龙颍在月池的事,只说:“和太子相处几个时辰以后,所有的症状都消除了。”
族长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做了大胆的猜想:“水神和嗜血怪的血能相融,然后化为一体,所以子织才会变得像嗜血怪一样嗜血,至于为什么会在太子的影响下恢复原样,这恐怕和石心有关。”
龙颍和子织异口同声,“石心?!”
“嗯,石心能解万妖王的魂生灭,而这魂生灭本来就是从万妖王的骨血里培育出来的,同样的,嗜血怪是万妖王的心头血化成的妖怪,可能石心对它也有同样的效用。”
子织跳出来说,“可我刚见到太子时,并没有像昨晚一样感受到炎心石的存在,这又是为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族长也解答不出来。
事实上,第一次见龙颍时,子织闻到了很浓烈的血腥味,她一心只想着嗜血怪,自然感受不到炎心石,而当她身体暂时恢复正常时,她也感受不到,只在濒临窒息时她才会放大感官,感知到炎心石的存在。
落入月池以后,炎心石在龙颍望着子织,真正动情的瞬间长出了石心。龙族的人之所以不告诉他石心长出来的办法,就是想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清自己真正的内心。
族长感叹,“在这幻水境中,让人意想不到事多了去了,可能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吧。”
龙颍和子织被族长的这个说法说服了,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里,牵扯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石心长出来的事很快传到了观无和于悟超的耳朵里,于悟超说什么也坐不住了,他想都没想就跑去找龙颍,观无也紧随其后。
龙颍在六层悠闲地晒太阳,于悟超又被侍卫拦在楼下。
像于悟超这等小人物,龙颍是没闲功夫见的,于悟超一向恪守礼节,只会斯文地等待龙颍接见他,不过观无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也怕龙颍,不过也有句俗话叫初生之犊不怕虎,观无看见师傅三番四次地被挡在楼下,不耐烦冲楼上大喊:“龙太子,我师傅要见你,你到底见不见啊!”
又嚷嚷到:“你是不是嫉妒我师傅比你帅才不敢见他!”
观无嗓门够大,又一直重复,龙颍听见了,满脸怒色。
他吩咐人,“去把闹事的人赶走!”
侍卫动手,两个人左右架住她的胳膊,准备把她拖走,谁知她不肯乖乖就范,扣住两人的手臂,挺身一个空翻,反倒把两人的胳膊像扭麻花似的扭了半圈,两人疼得嗷嗷直叫。
然后一群侍卫扑上来和观无打起来了,观无小小年纪,怎么会是这群人的对手呢,不出十秒就被这些人像提小鸡似的拖走了。
于悟超一直在旁边求侍卫放她一马,但侍卫都说:“这可是太子的命令。”
观无被关在小黑屋里,气急败坏地把龙颍骂了一通。
“什么狗太子,就知道摆架子,我师傅几时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都已经对他毕恭毕敬了,他还想怎样。”
于悟超在门外劝她:“这侍卫刚走,你再骂,他们回来真要揍你了。”
观无知道自己冲动坏了事,“师傅啊,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太子更不可能把石心给你了。”
“你也知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可是龙族的太子,本来就不是平常能轻易见到。”
“那现在怎么办?”
“我会继续求见他,直到他愿意见我为止,我现在先去给族长求求情,先把你放出来。”
聊完天,于悟超又忙着去找族长,观无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骂骂咧咧:“哼,狗太子,狗太子…”
路过的丫鬟听见观无一直在骂太子,回到流月楼后就一直在偷偷地讨论,“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敢骂太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
“嘘,我们不能讨论这个,被太子听见就死定了。”
可是就站在她们身后的太子已经听见了。
龙颍咳嗽了一声,两个丫鬟回头,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叫了声:“太子!”
“你们刚刚说,谁在骂我?”
丫鬟们头都不敢抬,“没有的事。”
“你们的意思是,太子的耳朵不太好,听错了?”
“这…这…”
最后,终于有人说了实话,“是关在侍卫房旁边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龙颍仔细一想,多半是今天早上在楼下大叫的人,他突然来了兴致,想见一见她,毕竟这幻水境里真没有人敢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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