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凡鲁赛伯爵
我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差不多三年多了，最开始是一个叫索瑞利安的老头子收留的我，他没问我从哪里来，只是教会我这个世界的通用语和文字，后来才知道他是银睿家族的元老会成员之一，也是魔法师协会的副会长，由于我感知不到任何魔法元素，那样就无法从自然中汲取水火土木风元素了，所以连最简单的火球术也学不会，之后便被委任到皇家图书馆做这个古怪馆长的助手，虽说是助手，现在我感觉就是个跑腿的，每天往返于图书馆和治安官官邸的信使。
教廷失窃案那件事之后，教廷的晨霭骑士沃尔芬照例来过几次之后什么也没收获也就不了了之，去烦治安队了。
反倒是罗斯馆长很积极地配合利伯蒂调查，我很想问他为什么对《巫师的手记》这么在意，但还是忍住了。
在连续的三天大雪后，今天的天气终于放晴了，街道也很干净，空气也很清新，我人生中第二次驾驭这种欧式的马车，之前在索瑞利安那里曾学过一次，这种专门拉马车的马一般都产自东边的金蹄平原，那儿的马很温顺。身后的马车内坐着利伯蒂和罗斯，我们现在要去拜访位于骑士区的凡鲁赛伯爵府，这个伯爵是灵隼家族族长的弟弟，在王城担任帝国协战指挥官，平时负责训练日冕帝国的弓箭手，战时则负责参谋和督军一类的职责，平日里也很少见他。
马车向南缓缓踏过两边都是贫民窟的龙眠路，行了差不多三公里，根据利伯蒂的指示，向东边一转，绕过与灰蒙蒙一片的平民窟色彩对比过于鲜明的教廷金色福泽堂，从一大片龙眼核树林中穿过去，一幢独立的偏佛罗伦萨式的建筑屹立在眼前，白色的圆顶下面由暗红色的厚墙支撑着，以柱式结构组成的大门为中心，整个建筑两边完全对称，门口一座宏伟的将军雕像，骑着一匹烈马弯弓搭箭，雕像的基座上刻画着灵隼家族的族徽——展翅的双头鹰。
我停下马车，待利伯蒂和罗斯下车后，门口的侍从小跑上来，接过我手中的缰绳和皮鞭牵着马车去马厩了。东边飞来几只乌鸦一样的鸟，纯黑的羽毛，白色的鸟喙和脚爪，血色的眼睛，扑打着翅膀立在雕像的头上看了我一眼，然后缩了缩脑袋开始东张西望起来，最后从正门飞进了伯爵府邸。
接待我们的是凡鲁赛伯爵的管家，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一副黑框眼镜后面是碧绿色的左眼和浑浊的右眼，看上去像是瞎了一只眼睛，紧闭着的嘴巴很长，我感觉他笑起来应该像那种夸张的小丑一样，把我们安排在会客厅便去通知凡鲁赛伯爵了。
“如果这里没有线索，我们应该去一趟猎途堡。”罗斯馆长拿出那枚刻着双头鹫的戒指，轻轻放在大理石桌面上，手指像弹奏钢琴一般有节奏的摆动着。
“前几天馆长大人还埋头在书房认真做自己的研究，一点都不在乎外面的一切，怎么今天对这件失窃案尽心起来了。”
“那我就跟你说一句真话吧，我帮你是因为这个案子有我想要知道的线索，至于是什么你就别问了，听与不听我的推断，全凭你自己。”
“我希望你别耍什么心机，无论你有谁撑腰，只要触犯了帝国的律法就逃不掉，谁也保不了你。”利伯蒂义正言辞的样子看起来很古板。
罗斯像是被逗笑了一般，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示意利伯蒂安心。
没一会凡鲁赛伯爵就来了，这老头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好似梦游，个子不高但是一双宽大的布满老茧的手却很引人注意，独眼的管家搀扶着他坐下，然后便去准备咖啡了。
“伯爵大人，我们从教廷偷窃案的窃贼身上搜出了这枚戒指，您看一下，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利伯蒂开口问道，罗斯也配合的把戒指推到凡鲁赛伯爵的面前。
凡鲁赛伯爵拣起戒指看了看上面的双头鹫，又翻过去看了看内圈，叹了口气，勉强提了提精神，道出一段鲜有人知的历史，“我的家族自从狩鹿之乱被女王下令驱逐出奥茨波尔林地，北上为帝国戍守熊人边境之后，族徽就由双头鹫改成双头鹰了，但也有一部分人并不愿意承担过去的错误，秘密成立了一个地下组织，依旧沿用先前的族徽。”
利伯蒂与罗斯对视了一眼，看起来像是一对老搭档似的。
管家端着咖啡进门，给我们每人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外加一碟方糖。瞥了眼伯爵手中的戒指，推了推眼镜，开始为凡鲁赛调咖啡。
“那对于这个秘密组织，伯爵大人了解多少呢。”利伯蒂试探性的问道。
“我倒是听闻过一些有关的传言，这群蠢货称自己为游隼人，早年活动在奥茨伯格堡的地下世界，宣称要夺回南边的领地，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都很收敛了，每次闯祸还不是我们帮着擦屁股。哼！还以为他们在北方扑通几下就那么回事了，没想到这次还闹到王城来了！治安官大人要查的话可以去奥茨伯格堡，找一个——”凡鲁赛伯爵话还没说完，便被管家撒了一身的咖啡，恼火地站起来，“做事情专心点！连倒咖啡这种小事也出错！”然后指着北边大声训斥道，“明天你就给我滚回猎途堡！叫弗兰特滚过来！”
独眼的管家连忙道歉，顺手抽出自己的方巾帮伯爵擦拭，“老爷，我帮您换一身衣服吧。”然后搀着凡鲁赛伯爵出了会客室。
利伯蒂看了一眼罗斯，前者像在默认他的推断，后者则是自信满满的微笑回应。
不一会这个管家便回来了，“伯爵他头疼病又犯了，只能改天再见几位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利伯蒂也不好说什么，道别之后我们便出了伯爵府邸。
“馆长，伯爵刚才提到的狩鹿之乱是什么意思？”利伯蒂在伯爵府门口便与我们分开去往平民窟调查一起谋杀案了，回去的路上我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早在鸢尾女王时期，帝国的南边有一块丰饶的奥茨波尔林地，是帝国主要的鹿皮与元素水晶产地，那里原本是灵隼家族的领地，后来因为灵隼与皇室以及教廷的纠纷，奥茨波尔林地陷入了一年多的战乱。之后战败的灵隼家族便被放逐到北边抵御雪熊的入侵，他们就在那里建立起了猎途堡和奥茨伯格堡，而奥茨波尔林地被划分给了那次战役中功勋卓著的烈阳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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