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光荏苒，郑陌回学校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他的导师也从一次学术交流会中回来了。
郑陌走在去导师的家里的路上，这次他正是打算去告诉导师他的决定。
半小时后，郑陌到了他导师家的楼下，走进电梯，按下楼层，12楼，不一会就到了。
抬手摁了门铃，郑陌站直身子，等待着开门。
咔的一身，门开了。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大概有四十多岁了，体态优雅从容，看上去很是知性，给人一种小资女教师的感觉。
不过倒也没错，这位的确是一位教师。
郑陌望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行了一礼，微笑道“师母好，老师他在吗。”
金华年看着门外的大男孩彬彬有礼的样子，很是喜欢。这是她老伴的弟子，称她一句师母是应该的。笑吟吟的说道“你来的正好，你师父他正在做饭呢，一起吃顿饭吧。”
郑陌随着师母进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次来都觉得这房子装饰很是素雅，也比较符合他们二位教师的身份，透露着一股诗书芳华的味道。
郑陌在客厅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刚好一个中年男子从厨房钻了出来。他不高也不矮，长得很普通，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气质。那便是郑陌的老师李禾源。
李禾源一边擦手一边打量自己这个期望颇高的弟子，教了他三年多，这个弟子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虽不是什么多么礼制的人，但也是个守礼的。然而电话也不打，就自己过来了，肯定是什么大事。想到这里李禾源眼睛微眯，使得他身上那种莫名的气质又多了几分。
“郑陌，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吗？”
“老师，您这次去研讨会有半个月了。我有一些事想对您说。”郑陌内心有些挣扎，这是教了他很多的老师。不仅仅是学问，还有人生的道理。“我恐怕不能随老师身边学习了。”
“你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去做的。”李禾源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弟子他是知道的，说的好听点是个坚定的人，说的不好听就是个倔脾气。倔到任性的程度。
“不是，是为了一个女孩。我放心不下她，她去哪我便去哪，尽我所能护着她。”虽然内心有些挣扎，但是郑陌的话却是异常的坚定。
李禾源嘴角微微上扬，心想，原来是年少慕艾之事啊，真是令人羡慕的一个年纪。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就不阻他就是了。
文人墨客的骚气影响着李禾源，使他对郑陌的事情异常的宽容甚至于支持。毕竟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李禾源轻笑一声，“这样啊，我倒是想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得了你的心，让你如此的喜欢。可以为她可以放弃那么多。”
郑陌心里本来如同风中的烛火一样明灭不定，这一刻却似像风助火势一样熊熊燃烧。
他惊喜的抬头望着李禾源，眼神里充满着欣喜：“老师，你……你不怪我。”
“傻孩子，年少慕艾本是正常之事，我又怎么会去怪你，毕竟我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啊。”
郑陌筹措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十指相扣，时而两只大拇指旋转摩擦，时而两个大拇指相抵在一起。
“老师，您知道的，我可能这辈子就只会爱这么一个人，我也希望我这辈子只爱这么一个人。我不想等到错过了，再去后悔，再去伤感。”
“她如同我的心头肉一般，是我万水千山终不悔，相视一笑轻王权的人啊。”
郑陌的话愈发的坚定，如同他的性格一样，倔强而坚定。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要么把墙撞破，继续前进；要么把自己撞死，倒在墙角；再不会有别的路。
“年少慕艾是真的令人羡慕啊，我和你师母也是这个阶段过来的。你的想法我懂，我不拦你。你以后若是有空，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就好了。”李禾源看着郑陌激动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和蔼了。
曾经金华年是他的心口红玫瑰，是他的眉间朱砂痣，现在是他的嘴角白米饭。多少人曾经的红玫瑰成了他人的白米饭，他可不能让心爱的弟子经历这样的事。喜欢就去追，这是没有错的。
“谢谢老师，我会的。”
郑陌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此伏彼起，本来他已经做好被老师扫地出门的准备了。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宽容，不仅不愤怒，还支持他的行为。这让他心里大为感动。
李禾源静静的看着郑陌，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孩子打算付出了什么，打算放弃些什么。
郑陌也静静的看着李禾源，他知道眼前的这位男人是真的待他如亲子。如同他那位经常不在家的父亲。
一时，两人相顾无言，静静的感受着师生之情。
“你们两个在呆呆的坐在那里干什么呢，洗洗手，过来吃饭啦。”
在两人气氛有些平静的时候，接替李禾源进了厨房的金华年打破了这个宁静的状态。
“华年，去把老乔送我的那瓶白酒拿出来吧。”
“你不是学术研讨会的一星期内不喝酒吗，怎么今天要破例了。”
“孩子长大了，高兴。”
金华年心中了然，李禾源上次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大女儿在走上了和他们一样的道路时。那个时候也和现在一样，笑容满面，散落了遍处的喜悦心情。
“郑陌去厨柜里面拿两个杯子出来，你来陪我喝两杯。”
“老师，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一杯，只能一杯。不然我明天可没办法去上你的课了。”郑陌拿了杯子之后摆在桌上，又硬着头皮的压了一下老师的兴致。
李禾源摆摆手，又说道“郑陌，你这样子可不行啊，男子汉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那…老师我明天就不去上课了，陪你一起喝两杯。”
“你们爷俩高兴就行，我就不陪你们了。我明早还有课，不能耽误了那些孩子们的课程。”
这一夜，郑陌和李禾源说了很多，起初都是李禾源在说，郑陌在听。后来郑陌开始了滔滔不绝，大多数关于他心中的那个女孩。再后来，就是他们一起说。旁边的金华年在听，她一直微笑的看着这对师徒。此时此刻，他们就像一家三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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