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狼妖母子
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送去泽披万物的最后一道温暖，却无法温暖那寒光凛凛的利刃。
那利刃穿胸而过，沾染了狼妖的血迹，妖冶诡谲。
狼妖难以置信的低头去瞧，程元的声音是她生命尽头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族的武器结束了性命吧？”程元抹上那温热的血液，风一吹就冷了，“你会比你儿子多撑几时呢？”
狼妖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你不要着急，你们很快就会在虚无世界见面。”程元忽然眉头一皱，“啊，不对。”他笑得和那染血的刀一样妖冶，“你的儿子已经和别的人族魂魄在一起了，你见不到了。”
狼妖的泪是一种珍贵的照明宝石，遇到空气就会固化，程元一颗颗接着那宝石，“啧啧啧，别啊，我答应你，我会让你们的尸体葬在一起，如何？”
宝石不再滑落的时候，狼妖的脑袋仍然支棱着，眼睛大张着，程元不屑地一笑，“把眼珠挖了，到时候去鬼市换点钱回来。”他手臂一挥，阿良的尸体插入那把寒刀，和他的母亲串在一起。
程元转身的时候最后观察了一圈，看到的只有属下又恐惧又兴奋的神色。
真这么沉得住气？
他三步一回头，满目疑窦，夕阳闪过眼眸，剜好眼睛的手下小碎步过来，“老大，尸体要处理吗？”
程元迟疑了一会儿，“不必了，回吧。”
随后，他带着原队伍返回的时候，路上依然没闻见什么人或者妖的味道。树林随风而动，一切都是那样正常。
他盯着一处草丛看了很久，还打发了手下，但走进去的时候连残留的味道都没有闻见。
“老大？”手下送来一碗酒，“小的们说，庆祝麻烦解决。”
程元敷衍一笑，“好。”最后望了一眼林子，退回洞内。
启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幸亏有婆婆的结界在。”说起婆婆他难免又想到小喜，转身的时候看那丫头正与花草作伴，“启鹰叔叔，小离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他这才惊觉，小离也许久未归。
糟了，不会真那么死心眼吧！
启鹰随便从身后招呼一位过来，“我离开一下，你们什么都别做，看好小喜，知道吗？”
那人点头拱手，“明白了，大人。”
启鹰奔赴林中，一路不敢耽搁，朝着山涧而去，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小离。”
“启鹰大人。”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他回来，她表现的很平静，“不是他。”她的声音哽咽，但是语调却是上扬的，“不是他。”她又重复了一次。
启鹰走过去，朝下望，“那个祭司在死之前将他困在这里了？”那怪物在目测一公里的范围里来回转圈，时不时就要在边界的地方逡巡很久，但始终没能突破出去。
溪水潺潺，“不是他的话，他在哪儿呢？”小离难掩失望之色，“启鹰大人，你那边怎么样了？”
启鹰停了很久，“柳三竹传回消息说，狼妖死了。”
“死了？”小离震惊，“我走的时候她……”她顿住。
“你没有注意到，她脱离队伍去找自己的孩子，结果找到一具死尸，母子俩都死了。”启鹰叹口气，“我没看到那惨状，这就是我说的感情会给你造成的障碍。”
一丝痛闪过小离眼底，“对不起，我懂了。”
“我看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算那个祭司死前做了一件好事吧。”
“嗷呜——”
涧中传来吼叫，那怪物张牙舞爪的扒在结界周围，冲着启鹰和小离吼叫。
“嗷呜——”又是一声。
小离第一次看见她的正脸，“圆仔！”她惊呼，“是圆仔！”
启鹰身形一滞，“你确定吗？”
“确定，我在哪里调查那么久不会认错，但是他的味道。”小离百思不得其解，启鹰眉眼一冷，“圆仔是蜥蜴妖？”
“对啊，怎么？”小离脊背一阵凉，四肢如置于冷水之中，她看见了圆仔指尖的利爪，那不是蜥蜴妖会有的。她深吸一口气，有一股淡淡的妖气，“是狼妖？”
这个圣教究竟在干嘛？
“你说程元还尝试将妖和妖结合？”夏策听着两个小人声情并茂叙述着见到的一切，如临其境，“他还真是活得太久，太无聊了啊。”
“无聊再加上一点对力量的扭曲追求吧。”三哥补充道，“不过妖和妖的结合比人和妖的结合还要难，现在没有一个成功的，通常都是互相吞噬，到最后互相争斗两败俱伤，有的能撑个几天，但最后也都不能用了。没有正常的意识，变成只知道吃喝的畜生。”
夏策皱皱眉头，“绝对不能让他继续了。”他感受到三哥灵魂一抖，“三哥，如果我能拉得回他，我会试，但是前提是你得帮我。”
三哥又一次沉默了，夏策望着小泥人发呆。突然小泥人身边闪现出一巨型的玻璃球来，“婆婆？！”夏策惊叫，然而婆婆在看到的时候眼中都是陌生之色。
他想起自己的容貌和气味应该都有些变化，“婆婆，我是夏策。”
“夏策？”婆婆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你身上是有夏策的味道，但是怎么会？”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夏策回想他和婆婆之间经历过的外人绝不可能知道的，“您还记得地精王吗？”
婆婆眉眼舒展，“臭小子！你真没死啊！”
他迟疑了一下，现在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活着，“如果我说算死了一半呢？”
之后，夏策让小泥人将他的经历演出来，而婆婆看完一切，就算是以她活了这么久的资历来说依然像是见到了新大陆。
“那你现在算什么？”
“不知道啊，半妖？”夏策苦笑，“但是好像我并不会产生那种变成人的时候，可能说是再生品或者重铸者比较合理？”
婆婆哑然，“罢了，活着就好。”
夏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分开也不过几日，但就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家都好吗？”
后半夜，婆婆将外面和“光使者”的情况细细说来。
“他竟然把你们全带去了？”不是说这个组织很隐秘吗？
“说是为了救命之恩，加上需要处理程元。”婆婆想起刚刚得到的消息，“程元已经发现了，臭小子你脑子活，有什么计划吗？”
夏策狡黠一笑，“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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