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魂
几个人听了鬼子的话脸色都变了。
小宋接连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走廊的小桌板上，脸色煞白，似乎有点害怕。
老李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扶住他，转头看了一眼断了气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
吴晓杰的女朋友惊呼一声紧紧拽住了他的胳膊。
冷一凡刚爬到中铺的位置，右手一颤没抓稳扶梯，差点摔下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脑子里嗡嗡直响。
“没气了？真死了？我不是在梦里杀了他吗？对，一定是巧合，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冷一凡心神有点恍惚，深吸了一口气，再往下看时，看到吴晓杰轻轻松开女朋友的手，让她往后退开，他则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再次伸出手试了试呼吸。
“确实没气了，鬼子，去找乘警，大家都别乱动。”
吴晓杰回到女朋友身边，脸色还算淡定，鬼子一声不响地找乘警去了。
冷一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大定，“我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吴晓杰这不没事吗？我杀的第二个人就是他，幸好就是做了个噩梦。”
从扶梯上下来，冷一凡跟其他人一样站到过道上等着，消息已经在车厢里传开，有好事的会过来远远地看上一眼，附近几个隔间的乘客都没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五六分钟，两个乘警跟着鬼子快步走过来。
“这个人。”鬼子给乘警指了指中年男人，让到一边。
一个年纪大点的乘警过去试了一下呼吸，摸了摸颈侧的动脉，又从上往下查看了一番，然后对另一个乘警说：“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样，小侯你马上跟上面联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我在这里等着。”
年轻的乘警点点头走了。
“谁先发现他没气的？”年纪大的乘警问。
“我，刚才他手机响了两遍，一直没接，我想叫他起来，就发现他没呼吸了。”鬼子说。
“早上5点多的时候我听见他喊了几声，可能是做梦吧，后来就没再听见动静。”吴晓杰主动把知道的情况跟乘警说了一声。
“嗯，”年纪大的乘警点点头，“都有谁跟他住一个隔间？”
吴晓杰、老李等人依次回答了所住的铺位，年纪大的乘警看了看几个人没说话，就站在过道上等着。
大概七八分钟后，汇报情况的乘警小侯回来了。
“陈哥，……”年轻乘警在年纪大的乘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行，”年纪大的乘警抬起头来，“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请大家暂时不要靠近，等警察来了再说。”
说完，两个乘警一个坐在没了呼吸的男人对面的床上，一个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看来是要一直等警察过来。
吴晓杰三人去了车厢连接处，老李和小宋在过道上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因为有人死了，乘警又一直坐着，所以车厢里安静了许多，多数人都在低头看手机，有人说话时声音也不高。
冷一凡没回自己的上铺，坐在了睡下铺的老王旁边，刚才乘警检查的时候他一直在冷一凡身边探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看。
半小时后，火车停在了古都市。
年纪大的乘警站起来通知大家都各自回到隔间，让开过道。
不一会儿就见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一个里面穿着警服外面是一件白大褂的法医从车厢西头走过来。
男法医留了一个平头，面色严肃，来到9号下铺前，冲两位乘警点了点头，等一个警察拍照后，戴上医用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三个警察和两个乘警低声交流了一会儿，几个人的目光在周围的人身上巡视了一遍，年纪大的乘警领着两个警察开始逐个找跟死亡男子一个隔间的乘客了解情况，问话时都是在车厢的连接处。
冷一凡注意到鬼子、吴晓杰、小宋被问的时间最长，五个人问完后，冷一凡也被叫去了解情况，主要问一些诸如从哪里上的车，准备到哪里去，去干什么，早晨几点醒的，有没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之类的问题。
回到车厢后，8号下铺的一个女乘客也被叫走了，下铺的老王靠近冷一凡，轻声问：“兄弟，警察都问你什么了？”
冷一凡觉得老王还挺好奇，也轻声回答：“就是问从哪来上哪去，有没有看见、听见什么这些。”
“哦，头一次见警察办案，有点好奇。”老王点点头，笑着说了一句。
一两分钟后，过来一个警察让老王跟他走，了解一下情况。
似乎没想到警察会找上他，坐在身边的冷一凡发现老王的脸色越发难看。
没过一会儿，老王脚步轻松地回来了，警察没再找其他人，问话结束，都等着法医的检查结果。
冷一凡看了一下手机，从火车进站到现在差不多四十分钟了，火车一直停着没动。
又过了几分钟，法医终于结束了检查，一边摘手套，一边对一个应该是领队的警察说：“死者死亡时间在早上5点到6点之间，初步判断是心脏骤停引发的猝死，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解剖检验。”
“嗯，刚才了解的情况也都正常，那可以拉走了？”
“可以。”
领队的警察安排了一下，不一会儿上来两人把死者放到担架上抬走了，跟两名乘警说了下情况，警察和法医都下了车。
年纪大的乘警对9号10号隔间周围的人安抚了一下，“大家伙应该都听见了，刚才那人因为心脏骤停引发猝死，所以大家也都别多想，该干嘛干嘛，都保重身体吧。”
两个乘警离开五分钟后，火车缓缓驶离古都站，继续往西。
大家对中年油腻男的猝死都有不同的感受，吴晓杰认为挺可惜，觉得还是要注意锻炼身体，保证健康，姓叶的父亲表示同意，拿这个教育了小叶同学几句。
吴晓杰的女朋友则和鬼子的意见一致，觉得人这一辈子意外的事情太多，要趁早多享受生活，睡在11号和12号中铺的中年夫妻俩极是赞同。
老李和老王的观点一致，觉得炒房的人太缺德，会有报应，听说猝死的中年男人这回就是专门去西都市炒房。
小宋一声不响地上了他的8号上铺，没发表意见。
这种事情网络上时有报道，看多了的冷一凡有点麻木了，因为这次就发生在身边，也就感觉最近运气似乎不太好，更多的还是觉得世事奇妙。
昨晚他做了噩梦，猝死的这位也做了噩梦，他在梦中杀了他，这位也恰好在现实中猝死，世界上的事还真是很难说。
冷一凡有点累了，回到自己的上铺半靠着枕头看手机，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就把旁边的毯子拽过来盖在腿上，露出了昨晚换下来的牛仔裤。
眼光扫过牛仔裤时，发现左边的裤兜里有什么东西露出来，看样子像是一角牛皮纸，冷一凡有点奇怪，他记得裤兜里没放什么东西呀？
伸手把那东西拽出来一看，赫然是一个纸做的小人，面容一半大笑，一半悲伤，胸口上有一道刺眼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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