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一个恶鬼
警察大勇冷笑一声，“哼，小子，你最好老实点，想好了再说。现在双手抱头，转过去靠墙站着。”
“我说的都是实话。”冷一凡老老实实地照做，再次强调了一下，心里想的却是反正这是老王做的一个梦，时间应该不会很长，梦醒了什么事也没有，那就老实说让他们查去。
“实话？有人信吗？”警察大勇也不再跟他废话，走上前从上往下开始搜查。
冷一凡没想到他还会搜身，虽然把匕首放下了，但那个小纸人还在裤兜里，正想着如果问起来怎么解释时，却见他似乎没注意到，倒省了一番口舌。
“你一直在这条通道里？”
“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条通道尽头，那里有两扇铁门，但是从外面封住了，出不去，里面黑漆漆的，可吓死我了。”冷一凡害怕可不是假的。
“没看见其他人？”
“没有。”
正要继续追问，忽然从一边的通道里隐约传来几下“当啷”声响，大勇脸色一变，从冷一凡牛仔裤的后兜里掏出了他的钱包，在里面找到了他的身份证，“冷一凡，25岁，鲁省齐都市固山区。好，转过来吧，钱包收好，身份证先放我这，你去那边等着，一会儿有事问你。”
大勇把他的身份证放到上衣口袋里，指了指亮灯的那条通道，往刚才传出声音的通道跑去。
跑到一半时，通道里又传来一声大喝：“站住，别跑，再跑开枪了。”听声音竟然离得很近。
大勇把枪拔了出来，同时强光手电照向通道，恰好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从通道里奔出，速度极快。
抬枪指向那个人影，大勇一声大喝，“站那里别动，再动开枪了。”
跑出大厅的老王似乎没料到大厅里还有警察，明显吃了一惊，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拿枪的手稳如泰山，身强力壮的警察一脸严肃，露出彪悍的气势，老王迫不得已只好停了下来。
这时追入通道的那个警察也跑了出来，看清眼前的形势后，走到老王跟前：“王元庆，你身手可以啊，这么能跑，跑什么？”
跟着过来的冷一凡眉头一皱，心想警察知道老王的姓名，看来已经对他进行了调查，那老王肯定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了。
“有人追我，我当然要跑了。”出乎冷一凡的预料，老王这会儿一点不像火车上见了警察那样不安，居然挺镇静。
追出来的警察没理他，看了一眼冷一凡，目光颇为锐利，接着又看向大勇，露出询问的眼神。
“罗队，他叫冷一凡，从最后一条通道出来，行为比较可疑，还没来得及询问。”接着又对着冷一凡冷声道：“不是让你去那边的通道口等着吗？你怎么跟来了？”
“我认识他。”冷一凡看着老王回答，却见老王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罗队再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接着问老王：“见了警察就跑，说说吧，干什么事了？”
“没干什么。”老王依旧不咸不淡地回答。
“王元庆，我们既然找你，当然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法律政策不用再跟你说了吧？你可想清楚了，我这可是在给你机会。”
老王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不说是吧？好，我最后提醒你一下，你上次从云省南林市买的货还没卖完吧？要不要去你家里一块看看？”罗队也不着急，淡淡地说道，但说出的内容却吓了冷一凡一跳。
云省南林市？毒品？老王该不会是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吧？冷一凡的脸色变了。
“我就干这么点小事，应该用不着你们刑警来管吧？”老王似乎知道这次跑不了了，终于不再嘴硬，只是他说话的语气态度都说明他没觉得自己干的事有什么大不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冷一凡看向老王的目光变得冷冽，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王这么瘦小的一个人，胆子居然这么大，心居然这么黑。
“就你涉案的东西和金额，谁管都一样。说说这次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吧。”
“你们不是查到了，还用我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刑警不去管杀人放火，干嘛老盯着我们小老百姓这点屁事？我这也算是解决一部分人的需求，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满足他们的心愿吧？比起陆成那样炒房坑人不得好死的强多了吧？”老王情绪略微有点激动，怨恨不少。
大勇已经把枪收了起来，听了老王的话，深深看了他一眼。
冷一凡有点吃惊，这个老王的想法似乎有点极端，怨念也不小，貌似很危险啊。以冷一凡对“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恶鬼，关放由己”这句话的理解，若平日心中的阴暗面压抑得太深太久，又不懂得合理疏导，那心里的恶鬼自然就会有机可趁，一旦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眼前的老王似乎就有这种趋势，冷一凡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老王的反应也让罗队有点出乎意料，根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王元庆平时应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小心，但现在的他却截然不同，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得控制一下他的情绪。
“王元庆，我很赞同你对陆成的看法，我也不喜欢炒房客，他们哄抬价格，损人利己，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但这毕竟只是缺德，不算违法。我相信像陆成这样的人最终是会遭到报应的，他不是就在火车上猝死了吗？所以一个人做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每个人都一样，你也不例外。”
老王脸色变了数变，没说话。
罗队见了，又跟上一句：“大丈夫敢做敢当，主动交待对你有好处。”
“后天晚上九点，圣湖石马县，跟一个叫刚子的联系。”老王看着罗队，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最后忐忑不安地问：“我这种情况判几年？”
正想着如果数量大搞不好就会判死刑的冷一凡听到罗队回答：“自己没查过？你走私的象牙是五公斤，价值十万吧？五年以下。”
冷一凡听了一愣，随即摇头苦笑，搞了半天老王是走私啊，先入为主害人不浅。
“还有五倍的罚金。”一直没说话的大勇忽然插了一句。
老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声音充满绝望，“没钱怎么办？能慢慢还吗？”
冷一凡心里一跳，心说要糟，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继续刺激他，罗队显然跟他一样的想法，看了大勇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但大勇仿佛没看见一样，“没钱拍卖房产。”
“凭什么卖我的房子？凭什么？”
老王的声音歇斯底里，整张脸瞬间扭曲，变得狰狞可怕，冷一凡清楚地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他身上急速膨胀，随着体积增大黑影越发凝实，像一个充气的气球，涨大到几乎要触碰到洞顶时又“咻”地一下缩回到他体内不见。
冷一凡惊骇地发现两个警察似乎都没发现老王身上的变化，但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老王还是把心里的恶鬼放出来了。
想到还有一个恶鬼不知道潜伏在哪里，冷一凡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裤兜里的小纸人，却摸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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