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胜负
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大勇已经打空了枪里的子弹，老王的速度太快，到现在为止还没让他近身，结果已经很不错。
手里的枪换成伸缩警棍后，大勇显然已经无法阻挡老王，近身后的老王展现了恐怖的战斗力，依靠速度优势围着大勇狂攻不止，只见一道人影来去如电，从各个方向给大勇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罗队看到的情形是大勇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警棍已经被老王夺走，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脚，一条胳膊以及两条腿均已被打断，虽然倒在地上，却仍用仅剩的一只右臂撑起身体，坐起来后仍奋力挥舞着手臂。
他的眼睛几乎要从眼框里突出来，面部肌肉严重扭曲变形，嘴角不时有鲜血涌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竟显得异常狰狞可怕。
罗队看得脸色铁青，心里又惊又怒，眼前的大勇还真像冷一凡说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老王恐怕也跟他一样，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即便他身为刑警队长却也无能为力。
冷一凡就冷静多了，老王显然在两只恶鬼之间的战斗中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但他却越发不安起来，愈发肯定附身恶鬼一定有什么杀手锏。
大勇终于又再次倒下，这次他没有再爬起来，身上伤势太重，最致命的伤是刚才老王踢在他后脑上的一脚，竟把他的一只眼睛踢出了眼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如风中残烛般随时都会熄灭。
老王在他身前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盯着大勇看了一会儿后，觉得他应该无力再反击，于是慢慢走到近前，俯身看向他的胸口。
刚才经冷一凡的提醒，老王这个新放出的恶鬼似乎也隐隐觉得这里潜伏着什么东西，靠得越近，他心中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欲望，仿佛一个饿坏了的人看到了丰盛的美味，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响起，“吃了他。”
这是一种来自身心深处的本能。
老王伸出手慢慢向大勇的胸口抓去，冷一凡在黑暗中努力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知道附身恶鬼在等待机会，而眼前无疑就是一个好机会，他想看看附身恶鬼到底有什么底牌。
就在触到身体的一刹那，大勇突然动了，他仅剩的一只右手猛然扬起，一把警用匕首赫然出现在手上，一刀刺入老王的左胸。
冷一凡在一边看得很清楚，随着刀尖刺破肌肤，一道黑影沿着匕首一闪而过，紧跟着进入了老王的体内。
老王一下抓住大勇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掰，匕首从胸口中带出，溅起一篷鲜血，接着一脚踢在大勇的脑袋上，喀嚓一声，断了的脖子耷拉在一边，死得不能再死。
老王虽击毙了对手，却没有一点得意，反而脸色铁青，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被濒死的大勇重创，心里实在憋屈，一点也没注意到一团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体内。
正准备再去检查大勇的胸口时，老王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还有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这是遇到巨大危险时的直觉和本能，他心里明白正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
危机的来源是侵入他体内的黑影，如同鸭子生来就会水一样，感知到黑影的刹那他就明白这是生死之战，要么他吞噬黑影，要么被黑影吞噬。
“嗷，”老王发出一声嚎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乱颤。
冷一凡看到老王像发羊癫疯似的，浑身无规律地抖动，四肢时不时会突然扬起一个动作，嘴角竟也有白沫涌出，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
他知道那是因为两个恶鬼正在老王的体内激烈的争斗，如此看来附身恶鬼的杀手锏显然不是靠身体，估计是类似于灵魂、精神或者小说中描写的夺舍之类的手段。
如果说老王放出的恶鬼属于物理攻击，那附身恶鬼应该就是精神攻击了，冷一凡不禁开始担心，在这一方面老王恐怕不是附身恶鬼的对手，一旦附身恶鬼获胜，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
不能干看着，必须要想办法帮帮老王，冷一凡心念电转，心急如焚。
老王和附身恶鬼这一次的战斗虽然无法见到，但从老王不停在地上翻滚，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可知身体内的争斗有多么激烈。
罗队远远地看着，脸色早已惨白如纸，握枪的手青筋毕露，就这短短几分钟功夫，他亲眼看到两个同事惨死在眼前，尤其是在一起呆了快十年的大勇，死状如此诡异凄惨，当真是心如刀绞。
此时眼见老王不知道为何竟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无法自拔，罗队见机会难得，眼神陡然一变，一咬牙朝着老王奔去。
同时冷一凡也从黑暗中蹿了出来，目标却是死了的大勇。
冲到大勇身边，冷一凡奋力把伏在地上的尸体翻过来，歪在一边的脑袋上剩下的那只眼睛紧紧盯着他，看得冷一凡头皮一阵发麻。
“警察同志，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不应该再动你的尸体，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你报仇，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冷一凡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扬起匕首，双手握紧狠狠向他胸口扎去。
罗队已经跑过一大半的路，距离冷一凡不过十几米了，看见他的动作后心里吃了一惊，想到刚才他说过的话，明白冷一凡知道的很多，是搞清楚遇到的诡异事件的关键。
尽管冷一凡眼前要做的事看似既蹊跷又疯狂，但他却想看看有什么后果。
只是冷一凡显然还没发现老王好像已经恢复正常，来到了他的身后，正作势欲踢。
“砰，砰”罗队连开两枪，准确命中老王踢出去的右腿，老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竟不复刚才的勇猛，这一下大出他的意料。
冷一凡听到枪声吓了一跳，转头瞥见身后的老王和很快就要赶到的罗队时，眨眼间明白过来，对这个领头的警察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拦住他。”冷一凡大喊一声，浑然不顾老王再次挥出的手臂，以及清晰可见的一半大笑一半悲伤的诡异面容，一刀插入大勇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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