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我受不了了
正当下面全场人奇怪的时候，战长江猛地站起来，一把脱下衣服和裤子。
“轰”，全场发出了惊叫声，只见战长江全身伤痕累累。肩膀、胸口、腹部、双臂、下体、两腿内外侧布满了血淋淋的刀伤、鞭伤、淤黑的内伤、焦黑的烫伤。
浑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肉，虽然上了药，还是有不少大伤口在往外冒血，脱下来的衣服里面两层衬衣被血水完全浸湿了，触目惊心，毛骨悚然，残忍至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可以被暴虐成这个样子。有几个前排的女记者转过头，不敢去看。
战长江指着主席台上的几人，用一种让人战栗的哭喊声叫道：“他们要我诬陷墨先生和我弟弟，我不答应，他们就打我，不停地打我，打了整整一夜，到天亮换人再打。好痛！我好痛！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我真的受不了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墨飞才反应过来，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他用力推开前面的人，往主席台挤过去。
王副局长最早反应过来，叫旁边的警察上去要拉走战长江。这时让所有人炸目的一幕出现了，战长江全力甩开上来拉他的警察，跑了两步纵身从窗子跳了下去，不到一秒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墨飞和战长河呲牙瞪目，像两头发怒的狮子，墨飞口中大喊：“我操你妈！你们全部都要死！”。本来已经挤到中间的墨飞又回身往楼下跑，挡在他前面的人全部被掀翻。
跑到楼下的空地，只见战长江地上已经趴在地上，战长河嘶哑的哭喊着：“哥！哥！……”
墨飞跑到战长江的身边，正面正好朝着战长江歪到一边的脸，战长江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正直勾勾地盯着墨飞不放，仿佛诉说他的不甘和怨恨。
墨飞此刻的脑海“轰”地一片空白。在霉国那个审讯室里遭受的痛苦重新回到了他身上，越来越痛，由外至内，深入骨髓。
恍如再一次的剧痛加身，爵士的铁拳砸来，牛仔的火红烙铁戳过来。墨飞不由得浑身颤栗，喊出了声：“啊！好痛！”。
战长江的脖子已经折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头骨崩裂，已经瘪下去了一大块，红白的脑浆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溅射开。左手臂的骨头白森森地露在外面，左腿也扭曲成一个不可能的形状。
地上的血潮漫向墨飞的双脚，不到一分钟就浸湿了两只鞋子，墨飞却茫然不知。
战长河跪在血水里摇晃哥哥，似乎要唤醒睡熟的哥哥，他不相信哥哥死了，他还没有回报哥哥的养育之恩。他们两兄弟自小父母就不在了，哥哥每次都用身体挡住挥向他的拳头、木棍。
虽然他很想和哥哥说“我也能挡住”，但是在哥哥百般呵护的眼光下，他却说不出来，他害怕伤了哥哥的心。
年纪小的时候，哥哥去偷去抢也要保证他吃饱穿暖，年纪大一些了，哥哥去砍人，去收保护费也要让他安心读书。哥哥经常说的话是“我去砍人就是为了让你以后不用去砍人。”
一幕幕在战长河的脑海里闪过，他把哥哥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要哥哥永远在一起。
这时外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那是王副局长的声音：“墨飞，你正在拘押期间，你居然打晕警察，逃脱看押，实属重罪。马上给我跪下，束手就擒，你胆敢拒捕，就地击毙！”
周围响起一片“跪下投降！”
战长河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他慢慢站起来，迈开浸湿血水的双腿，坚定不移的走向那一排枪口，他要为哥哥报仇，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墨飞看也不看那些叫嚣的人，在他眼里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他用手搭在战长河的肩膀上，压停了他的步伐。
战长河转过头，用血红的双眼盯着墨飞：“你为什么阻止我报仇？”
“你现在杀不了他们，我来。”，墨飞把他往身后一拉，踏步上前。
“不，我要亲手报仇！一定要亲手报！先生，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战长河满眼通红地拦住墨飞。
墨飞冷静地看着他足足一分钟，才淡淡地说：“要报你哥哥的仇，杀一个够不够？”，
“不够！”
“杀光这几个狗东西够不够？”，墨飞指着正在狂吠的几个人。
战长河被问住了，心想应该够了吧，就是这几个狗东西害死哥哥的，要他们一起给哥哥偿命。
他正想说“够了”的时候，墨飞指着张胜凯冲着他大叫了一声：“不够！那个张胜凯，要是没有他家给他撑腰，他敢动你哥一个指头？他敢杀我的人，我就要杀他全家，你不敢吗？！”
“我敢！我要杀他全家!请先生教我。”，战长河的豪情被点燃了。
“好的，从今天起，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战长河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漫天的怒意化做了一股坚毅：“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好，起来吧，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报仇了，张家，哼，不过土鸡瓦狗。”
外面的张胜凯也听到两人的讲话，他狗急跳墙地指挥着王副局长：“快！快！开枪打死他们！你敢不听我张家的话，你还想不想做这个副局长了？”。
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哦，组织部什么时候搬到你们张家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呀？”
数十个警察簇拥着两个中年人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面色严肃的人。说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政法委秦书记，落后他一步的是公安局马局长。
张胜凯一见这两人，顿时张口结舌：“秦书记，马局长，他……”
秦书记没有理睬张胜凯，扫了王副局长他们一眼：“全部给我放下枪！王副局长，你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一个老百姓都可以指挥得你团团转了，你给我们公安系统长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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