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 往昔与现实 完
王权没有永恒。
就这样子，我从死中更醒。
王者的道路不存在后悔，唯有贯彻。
我清楚我的尽头只有死的脚步。
所以，我竭尽所能。
尽管我知晓人类的罪恶和本身的劣根性，
但我却也明白，罪恶也好，希望也罢，
我的职责只是将之延续。
“不过...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倚天剑锋锐的剑锋在C.C面前停下，戴着胡狼假面的啻非天嘴角则是泛起一个莫名的微笑。那张胡狼面具被其高高地推起，使得这个本该遮住面部的假面变成了一个类似于王冠的装饰，而那双有着王之力GEASS的双眼则是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外，嚣张而纯粹地显示着自身的王威。
C.C的金色眼瞳依然在不住颤抖，对于她而言深藏心底的梦魇被揭破，这是无法承受的伤痛。以至于即便是她，此刻也只能坐倒在地拼命捂住胸口，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种似乎随着记忆一起袭来的痛苦略微减轻。
‘愚昧...夺回CODE...服从！’
蓦然，一个空旷虚无的声音在两人的头顶响了起来，而随着这句话的出现，这个本该属于施莱德的回忆走廊就像是被突然揭去了顶棚，虽然四周依然是画廊，但天空已经变成了C之空间特有的昏黄色，一个巨大的黄色球体犹如太阳一般浮现在高处，正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意识集合体，也就是所谓的‘神’！
这句话语虽然只有几个单词，但是语义却并不难理解，正是对着其下的‘王’啻非天下令，让其取走C.C永生的标记CODE。对于‘神’而言，只有完全信服于它的人持有CODE时才是安全的。
“伟大的‘神’，我的江山不会是靠杀一个女人来稳固的。而且，您的存在，也不是将CODE消灭就能保障的。”
嘴角带着特有的诡笑，啻非天却根本没有抬头去看自己头顶的‘神’。一步一步走到一副墙壁的画像边，啻非天注视着其中的一张壁画，这张壁画完全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上面原本到底描述了什么。
“您瞧，我有和小丑一样的面貌，也有和他一样的手脚身躯，甚至我们也有相同的记忆，那么，我到底是谁？”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啻非天的话语里却没有丝毫的迷茫，这与其说是提问，倒更像是某种加强自身话语的说辞。
而也的确没有等待‘神’的回答，注视着自己眼前壁画的啻非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头上的‘神’听。
“是的，我们并没有差别。区别只是在于我们各自的立场而已，他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小丑，而我是在这个世界诞生的联邦丞相，我们按照各自的立场行事。自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必要，听别人的指手画脚！！”
最后的一句话突然加强了语气，而啻非天脸上的笑意也愈加明显，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原本他面前模糊不堪的画像就犹如调色完毕的油画，迅速到近乎诡异一般地再度出现了一个身影。
“我即是我自己的‘王’！我，也是我自身的‘神’！我的命运在我手中！我的道路在我脚下！”
随着啻非天犹如远古吟唱的话语，一只手臂从啻非天面前的壁画中伸出，继而是其后的身躯，在完全迈出了油画的画框之后，这个身影的全貌也终于得到显示。
没有夸张华丽的长袍，也没有掩饰和屏障一般的假面。这个身影就和V.V一般同样是个幼细的小孩子，普通的衣着和相貌，而那双黯淡的黑色眼眸在完全睁开的一刻也瞬间产生了变化。
右眼的GEASS符号是展翅欲飞的红色飞鸟，而左眼的GEASS符号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逆飞鸟符号，这相逆的符号似乎代表着施加GEASS和消除GEASS的无上神权。
幼时的施莱德，或者说，是那个在当时已经开始接触到创造和毁灭秘辛的小孩子，而这个纯粹为了创造和破坏的身影，即是施莱德内心所最初坚持的道标。
“到底...是容忍人类继续堕落地发展下去，还是将其清洗毁灭，让其以最原始纯净的一面重新开始...”
带着微笑的小孩子仰起头，右眼的GEASS符号也瞬间迸出了耀眼的光芒，而这个GEASS的施加对象，赫然就是位于穹顶的‘神’！
不同灵魂的GEASS便是不同的，而作为一个人而言，童年、少年、老年本身便是三个看似相同却截然不一的阶段，那么，分别位于这三个阶段的灵魂又怎么会相同呢？
“是三位一体，也是成长和分裂，这即是‘神、王、人’的真正含义，也是降生、成长、毁灭的最终诠释。”
随着平静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这外表犹如小孩一般的身影缓缓低下头，而穹顶的‘神’则是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吱呀声，一个巨大无比的红色飞鸟符号也从它的球体表面显示出来！赫然是被GEASS控制的标志！
看着眼前的一幕，啻非天嗤嗤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是的，就算是这里的‘神’比原著里聪明了许多，学会了为自身寻找护卫，但是却仍旧改不了它自身也会被GEASS控制的属性特征，也就是因为这样子，它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神’！
“王，你在傲慢。罪恶就伏在你的脚下，它必定恋慕你，而你却要克制它。”
虽然脸上带着习惯性的温软微笑，但是这和施莱德面貌相似的小孩却依然让人心生战栗，而这句话的对象正是针对他身边的啻非天，或者说，是长大后的他自己。就像是一个从小努力按照教导学习各类美德的小孩，幼稚却不容置疑地要求自身要做到那些所谓的‘美德’，而从不去想任何的原因。
“思考即是拒绝，我了解。那么，现在呢？‘神？’”
语调优雅地回答了来自于另外一个自己的劝诫，啻非天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满脸无法置信的C.C，似乎是在询问接下来的行为。
“称呼我为Z.Z，然后按照王的做法去做，小丑的任性无须理会。”
根本不见迈步的动作，这自称为‘Z.Z’的小孩便来到了C.C的面前，在‘神’也已经被其控制的这个时候，这个Z.Z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神’。
“C.C，至于你，要做怎样的选择呢？真的是要就此死去吗？”
伸出自己的手，Z.Z仿佛虚空一般地点向C.C的额头，而后者额头的GEASS符号也突兀地随之亮起，仿佛是神灵审判下的恶魔一般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坚持需要毁灭，那么就给与你...还是说...果然存在着对于往昔和未来的追悔以及希冀吗？”
感觉到Z.Z的手指慢慢接近自己额头的GEASS符号，C.C的双瞳也瞬间放大，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只要Z.Z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额头，那便是真正的死亡来临，就像是神灵取回自己所造之物的生命一样。
“不要！！”
终于还是喊出了这句话，C.C猛然后退一步避开了Z.Z的手指，而后仿佛逃避一般跌跌撞撞地朝着一个盲目的方向跑去。是的，即便是不愿承认自身的虚伪，也果然无法回避真正的愿望。
“让她离开不要紧吗？Z.Z？”
站在Z.Z背后，啻非天看着C.C消失的方向，然后耸了耸肩：“施莱德也许会怪我们的，系统如果缺了‘人’，就不完美了吧。”
并没有回答啻非天的问题，Z.Z只是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虽然这个笑容在他过于稚嫩的脸颊上显得格格不入。
“有什么要紧呢？人类就是在不断的伤痛中前进，又在错误和宽恕中成长。包容人类的错误和祈求，不正是‘神’和‘王’应当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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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似乎该离开了啊...
躺在向阳的客房内部，施莱德用手背挡住一只眼睛，以避开已经开始有点刺目的晨光。
已经过了五天了，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敲响C.C的房门时，施莱德能注意到一道拐角处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是别人，而正是李.克斯特伯爵，不同于施莱德刚刚到这里时对方目光里的善意和好客，现在这位伯爵的目光里，已经充满了无法掩盖的恨意和恶毒。
人类真是可怕的生物啊，对于心爱的东西是绝不容于他人染指的吧。
暗自摇头的施莱德很快就听到了房间里C.C的回应，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对方在匆忙地打扮和穿戴，而后，房间门打开，依旧保持着华美和整洁的C.C出现在施莱德的面前。
“怎么了？绅士先生，这还是您第一次主动敲我的门。”
C.C的语调带着些许惊讶，也有一丝难以掩盖的调皮。是的，这几天里几乎每天早上都是C.C去敲响施莱德的房门将其从习惯性的懒觉里叫起来，现在这次也的确是施莱德头一次来敲C.C的房门。
“抱歉，承蒙照顾了这么久...我前来辞行。”
脸上的面具已经在前几天送给了C.C，所以现在施莱德的面容也完全地暴露在C.C的眼前，两者直视的双目几乎都可以看到对方眼里自己的倒影。
“哎？？怎么...我是说...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
C.C似乎没有料到施莱德的话语，以至于她的回答显出了瞬间的仓促和不安，似乎是想说‘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为什么不多住两天’。
“抱歉，C.C...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的GEASS。”
向前一步，施莱德伸手将眼前的C.C紧紧抱住，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因为不知所措而变得有些僵硬的同时，施莱德也微微轻笑。
是的，不需要再自欺欺人了。自己对于C.C的纠结，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二次元代沟。更多的是因为对方和鲁鲁修之间的羁绊，从鲁鲁修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和C.C便已经相遇过，可自己不过是个被‘神’强行拉进这个世界来的介入者。
不屑夺取他人感情的自负、不愿敞开心扉的自卑、不想面对却无法回避的心意。这一切构成了施莱德对于C.C的纠结和无法自拔，但是，现在...或许已经够了吧...
已经见过C.C如此多的秘密了，自己已经知道了她这么多了...所以...已经能够满足自己那颗骄傲的内心了吧...
喀嚓~！
伴随着仿佛玻璃破碎的声响，一道道裂纹出现在这个空间内部，一切的人物和墙壁家具都犹如破碎的玻璃一样砰然滑落，只留下了一片空白到让人窒息的空间。
过去的幻境已然补完了，所以，现在要面对的就是存在于此世的现实。
施莱德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刚刚停下脚步的身影，正是在C之世界中胡乱逃窜的C.C，这两人就以这一幕出乎意料的戏剧性相遇在这里。
相互的注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沉寂。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对准施莱德就是一耳光，C.C紧咬着嘴唇的同时那双金瞳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太可恨了...就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争胜感，所以做出这种擅自介入过去记忆的事情，这样一来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对不起...C.C，我爱你。”
看着眼前的C.C，施莱德知道自己这种类似于修改C.C过去记忆的行为可谓卑鄙，但是，就如同人类自身的感情一样，就算明知是错误，却也无法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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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一巴掌还真疼...我开始有点讨厌这种三位一体的身份了。”
在远远的地方，赫然是身为‘王’的啻非天以及身为‘神’的Z.Z。而即便是和施莱德有着不同的灵魂，也无法切断三者之间的联系，这一记耳光的痛感自然是感同身受。
不同于揉着自己脸庞的啻非天，Z.Z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就这样...晨星之子堕落，明知眼前是窥探过去的罪恶，却也仍然无法自拔...算了，不管如何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啊，的确...解决了小丑的个人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按照我们的思维和做法。”
点点头之后，啻非天的双眼也再度亮起了莫名的光芒，仿佛是在确认自身存在的意义。
“统一！！然后...净化！！”
（呼呼...总算把这段写完了...感觉太凌乱了，不过，这就宣告过渡期的结束了！接下来就是R2的剧情！唉，表达得真是不清晰，反正就是所有模仿他人的假面完全融合，之后出现了‘王’人格和‘神’人格，然后‘神’人格用自身的GEASS控制了CODE世界里的‘神’。施莱德本身象征‘人’，这是一个三位一体的终极BOSS。我的修为还是不足，本想写得清晰些，但还是感觉有点乱七八糟的样子，希望大家多包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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