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望村
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两人在路边升起篝火,消耗了身上最后的食粮。饱餐后,两人继续向着艾什说的村庄走去。道路两边的树因为海拔的原因,枝叶仍带些绿色,但也逐渐被枯黄斑驳。阳光透过希娜一颤一颤的发梢,照在女孩的侧脸。艾什左手牵着希娜,右手按着剑柄向前走。希娜则蹦蹦跳跳,跺着路上仍未干枯的落叶。
这时,希娜一个不稳,倒向艾什。艾什急忙扶住希娜,略带责备的看着她。希娜站定,踢开脚下的落叶,一个泥坑露了出来。艾什看出不对,将其余的落叶扫开。
那是一个人型的坑,希娜踩空的地方是其中一条腿,一条拖痕模糊了上半身的轮廓。艾什想起了他离开村庄后第二天的暴雨,想必这痕迹是在暴雨中形成的。
两人继续向前走,艾什变得谨慎,阻止了仍想踩树叶的希娜,慢慢的顺着道路行进。
不一会,两人在路的另一旁看到了绊倒希娜的罪魁祸首:一个满身是干土的男人,被吊在路旁一颗树上。远处,一道黑烟腾空升起。
“找到村子了呢。”希娜平淡的说。“剩下的。”希娜又补充道。艾什单手扶额。“谢谢提醒!”
“不客气呢。”希娜将头转向艾什。“走么?”“至少看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艾什略带疲惫的说。
“顺便要小心,可能会有乘火打劫的人在游荡,他们可不友好。”“嗯,我们可不会友好呢。”艾什没接希娜的调侃,拉着女孩向着烧尽的村庄走去。
路旁树丛中的一团阴影攒动了一下,艾什用眼角扫过。
走过村前河流的小石桥,艾什看到的只有一些仍散发浓烟,被烧毁的农庄和房屋,没有被波及的房屋也是一片死寂。两人走到村中央,这里有一个看似用来站立的石台,和一块公告牌。除了村外吊着的男人,村里没有一具尸体。
艾什走进石台,放下背包和女孩的手,拔出长剑,向着夹杂着烧毁房屋的村广场大声喊道:“出来吧!”
阴影中,房屋中走出四个男人,穿着布甲和铁护手,头戴铁盔,手持短剑,一个还端着一把弩。艾什扫了一眼弩上刻着的徽章。“艾克伯爵的酬金不够你们这些狗吃的么?”
“不不不,艾克伯爵可是个宽厚仁慈的人,他不让手下抢掠,只是杀了这个村的村长,烧了几栋房子,叫剩下的村民拿着他们的宝贝跑了。艾克伯爵可是个十分大方的人啊!”领头的一个士兵怪笑道。
“可是我们这些狗,也算是狼狗,总要见个肉,你说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领头的扭头,和其他人一起大笑起来。“如果你乖乖的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再把你身边的小姑娘留下,你就可以走啦。”士兵用恶心的眼神看着希娜。
希娜歪着头,拉了拉艾什的手。“他们在生气么?像你被我用嘴碰的那样。”艾什略气愤的瞥向一边,又低下头问她”你愿意用嘴碰他么?“
”喂,嘀咕什么呢?再不走老子就把你砍了!“士兵烦躁起来。
”嗯...“艾希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士兵,竟让他们莫名打了个战栗。“伊米尔的爱是无私的呢。”希娜点了点头。艾什猛地将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希娜则向逃兵走去,踮起脚,在他们四人脸上挨个吻了一下。逃兵没有动作,任由女孩吻在他们脸上,像是被感动,又像是被震定。
艾什上前将女孩拉过,女孩呸呸吐了一口。”好咸。“艾什转过头看向逃兵。”抱歉,她是我的。“
领头士兵似乎刚缓过神。”。。那死吧!“
持弩的逃兵瞄准艾什,率先攻击,箭矢擦着艾什的皮袖,钉在后面的公告板上,箭头轻松穿透了厚实的木板,尾羽颤动不止。”浪费呢。“艾什心中暗想,俯身挑开领头逃兵的攻击,一脚踹在他没有防御的胸口,与他拉开距离。另一个逃兵这时从右侧进攻,右手拉到身后向艾什砍来。艾什双手向后将剑身背在后面,本该砍在他背上的攻击被卸开,同时借着攻击的力道,扭腰转身狠狠砍在逃兵左侧来不及防御的腰间。看似厚实的布甲被艾什锐利的剑身一下穿透,噗的一声狠狠的嵌了进去。
这名逃兵一声惨叫,丢掉手中的剑便倒地不起。另一名逃兵这时从左侧直刺过来,艾什提防领头逃兵和弩手,只是试图将他的攻击拨向一侧,谁知这逃兵竟收起攻势由刺变砍。剑刃从艾什右侧袭来,艾什此时手腕上抬,用长剑强端①接住攻击,黏住逃兵的剑,再趁其不能收剑防御的时候捅穿了他的喉咙。
领头逃兵刚稳好阵脚,就发现自己的两个手下已经躺在自己的血里。他急忙向弩兵跑去,从他身后的巷子中扛出一面圆形盾牌。”你会用你的命来赔!“领头怒吼,向着艾什冲过来。
弩兵此时已经填好了第二发弩矢,伺机待发。
领头持盾半蹲,以低姿态靠近,剑尖直指艾什。艾什注意到弩兵已经在瞄准,便刻意卡在领头的后面,不给弩兵射击的机会。领头同样忌惮艾什的剑术,不敢轻易发起攻击。两人僵持了一会,弩兵找不到射击窗口,便大喊:”杀了他老大!还在等什么?“领头有些迟疑,但还是率先发动了攻势,他谨慎的将身体护住,同时右手由上向下砍了过来。艾什主动接击,弹开领头的剑刃同时变更姿态向盾牌于右手之间的缝隙刺去,但被领头稍稍移动盾牌就招架住了。
艾什锋利的剑尖没能穿透木制的圆盾,滑向一侧,被盾牌边缘包裹的铁皮卡住。领头逃兵发现了这个机会,猛地后退一大步,试图将艾什拉过来,右手短剑朝着即将被拉过来的艾什的胳膊上砍去。
要么丢掉武器,要么丢掉胳膊。逃兵心中暗喜。
艾什没有慌乱,只是腰腹用力,两手握紧剑柄向后拉。一股热流从艾什的胸口涌出,烧的他不禁哈出一口气。长剑并没有像逃兵所想的被拉过来,反而盾牌的铁皮被撕去一边。领头逃兵猛地一惊,没想到艾什的力量如此之强。
艾什借着收回的力量,将剑刃放于左肩上,然后脚向前踏出,由上至下以怒击姿态砍向仍没有反应过来的领头逃兵。
逃兵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已经快要散开的盾牌,但没有起到一点防护作用。艾什的攻击劈散了盾牌,重重的落在逃兵劣质的铁皮头盔上。
一点寒光猛地停在艾什的眼前。那是一只弩箭。
很显然刚才的一次射击是那名逃跑弩兵这一生最得意的一击,角度的刁钻,目标毫无防备的状态,和致命的弱点。希娜伸出的食指勾了勾,弩箭原路钉入弩兵依旧茫然的右眼。
领头逃兵颓然的倒下去,铁盔被击透,红白色的体液顺着他的脸淌下来。死透了。
“安的力气真的大呢。”艾什吻了吻左手的戒指。又回头看向希娜。希娜举着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又放回身后,眼睛瞥向别处。
“啊。。。。”仍有一名逃兵没有死去,他的腰侧被深深的割开,透过布甲可以看到器官随着呼吸在伤口中蠕动。
艾什走近他,用脚把他的头抬起。艾什向希娜撇了撇头,说:”她是弗蕾雅的信徒,你这种程度的伤口她束手无策,但是她可以让你的死亡变得非常,非常慢,即便你的肠子露在外面。“艾什用剑挑着逃兵的伤口,逃兵发出痛苦的哀嚎。”我会把你绑在广场的中央,将你的肠子拖出来,然后让你看着自己的肠子被乌鸦一点一点的吞食。“艾什又看了看广场,好像在挑一个好地方。”你知道的,乌鸦都会追随浓烟,和尸体。“
”说!艾克为什么要袭击这个村子!“艾什蹲下去,扯起逃兵的头发。
”..这个村..所属...伊伦公国...叛变..“得到信息的艾什将逃兵的头扔下。”杀了我!...“逃兵用尽力气喊道。艾什举剑”并不是你要求我的。”刺入逃兵后心。
“现在呢?”希娜背着手,靠近艾什。“不是说过不允许在别人面前使用吗?”艾什责备。希娜盯着艾什,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但是你不可以死啊。”说完又亲了一下艾什的脸颊。“你是我的神选呢。”
艾什满脸难堪。“你不可以,随便亲别人。”“为什么不呢?”希娜歪了歪头“会生气么?”“不!...就是,不能。”“嗯。?”“啊!..”艾什退出了理论。
太阳已经垂垂欲坠了,远处压在地平线的厚实的雨云被太阳染成血红色,风从一侧吹向血红色的雨云,扬起地上的落叶,河与血泊中的微澜。
艾什带着女孩在村庄外的一栋小别墅落脚,别墅里面摆放严谨,稍有品味的油画挂在餐厅壁炉上,银质餐具和香木摇椅,地面铺着厚实的毛毯,由此可见这里是剥削阶级聚集的地方。
艾什用别墅储备的食材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塞得希娜的腮帮鼓鼓的。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壁炉旁烤火,希娜两手放在肚皮躺在一张大沙发上,眯眯眼。艾什则在思考。“我们要去艾克王国,从...”“。”希娜仍眯着眼。“,到苏伦堡,苏伦镇...”艾克端着一张地图。“向南。”艾什放下地图,往火炉中丢进一块木柴。
“明天仍有很长的路要走。”艾什吹灭一旁小桌上的蜡烛。
“嗯...”希娜似乎已经睡着了。艾什将一条毯子盖在女孩身上,自己也躺在一张沙发上。
“你还好么。”艾什看着手上的戒指,也跟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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