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铃夜话
四人走出房子,只见那鬼残身躯定在空地上,他面前有一衣衫褴褛的老者左手持着一个铃铛,右手拄着一条藤杖。这晚风大,那铃铛即使不摇它,在夜风吹动之下仍不住响动,鬼残的身躯随着铃声不住的微向颤动,其他游魂围在四周不敢上前,他们也怕那铃铛之声。持铃老者对鬼残说道:“鬼残,你二百年怨气积身,已经是非难辨了。”
鬼残问道:“你到底是谁?”
持铃老者道:“你不是对任何人都一样看待,还分谁是谁吗?是非不分又何必分名别姓?”
鬼残道:“不是我是非不分,而是鬼府把我排斥在是非以外。”说时身上怨气一抖,如泛了一重暗沙。
持铃老者道:“你死得虽惨,但已经是二百年前的往事了,之后在你手上变得更可怜之人多不胜数。你也是时候住手了。”
鬼残道:“可惜你灭不了我。”
持铃老者问道:“我为何灭不了你?”
鬼残道:“准确的说是灭不尽我。这二百年来造下的游魂冤鬼多不胜数,我已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二百年前冤死的那一个了,同样的,刚才那千万个冤魂也不记得哪个才是二百年前冤死的那一个,他们记得自己只有同一个名字,叫做鬼残。试想千万个鬼残,就连天鬼皇都无可奈何。这二百年来被灭过的鬼残就不少,可是我们现在还是在游荡。”
持铃老者道:“既然你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二百年前冤死的那一个,又如何得知二百年前冤死的那一个没有投胎?”
鬼残笑道:“这个问题以前已经很多人问过我,可是又如何?没有任何话能解去千万个冤魂的怨气,你跟他们一样死心吧。”
持铃老者忽然把藤杖插在地上,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画卷直展而开,问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鬼残道:“没见过,是不是被我收过魂魄的一个人?然后你来替他报仇?”
持铃老者又问其他游魂和冷指锋他们,众皆摇头不认识。然后他把画卷反过另一面,问道:“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鬼残和众鬼魂皆表示没见过。唯独冷指锋和季聆怡见过,季聆怡问道:“他是谁?”
持铃老者道:“他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人,你是不是见过他?”
季聆怡道:“是的,他和重楼打上了魔天。”
原来画卷的另一面,便是当天在行风林突然出现,后来又与重楼打斗那名两眼血红的男子之像。
鬼残听完吃了一惊:“他和重楼打?”
持铃老者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季聆怡便将那天在行空林遇见那两眼血红的男子出现一节说出,然后道:“我并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由用常?”
冷指锋和石破空一怔,冷指锋看着她道:“季师姐,你是说那个人是由大哥?”
季聆怡道:“我只是猜一猜。”对持铃老者略略说出由用常在过阴山所遭之遇。
持铃老者将那画之前的一面重又反回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冷指锋道:“你说他们是同一个人?”
持铃老者道:“是的。”说完把画卷收起放入衣兜中。
冷指锋想道:“那个人竟然是由大哥?那么他跟重楼谁厉害?他到了魔天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向持铃老者问道:“他厉害还是重楼厉害?”
持铃老者道:“我没见过重楼的实力。他现在的实力我也不知道,他体内有土灵珠,一旦土灵珠之力及珠身所染强大的污戾之气被他激发,我不敢想象其威力会有多大。”
季聆怡又问道:“前辈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斯矣?”
持铃老者道:“是的,他提到过我的名字?”
季聆怡问道:“行风大王提起土灵珠的时候常常一起提到你。土灵珠为什么会在他体内?”
斯矣默然一下,然后说道:“两年多前我带上他与土灵珠去寻找女娲传人的下落,路上遇到行风大王,我跟行风大王周旋了很久,我实力本来就不如它,终是难敌,如果土灵珠落到行风大手上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当时我借了个机会叫他把灵珠吞到肚子里去,叫他尽量逃命。我再跟行风大王打了一阵后寻了个机会逃脱,跟着就去寻找他的下落,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把污染后的灵珠之力激发,我劝他把戾气收回压住,然而他当时已经性情大变,再不听我的,眨眼就去得不见踪影。原来他后来又被行风大王抓到了,并且再次将污染后的土灵之力激发出来。”叹一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如果你们以后再见到他,有机会就杀了他,把土灵珠从他体内取出来。”
季聆怡问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老是不说出土灵珠的下落,竟有这么一段遭遇。那天在行风林里面他随便一招就打散了行风大王的躯体,只剩一些甲虫四处爬走了,可想而知他强大到什么境地。”又向斯矣道:“前辈你这么厉害竟然都不是行风大王的对手?”
斯矣道:“行风大王当时已经练成了祭尸王蛊,我差点就死在它手上。”
季聆怡四人愕然,冷指锋疑问道:“它当时已经练成祭尸王蛊了?那么为什么后来又抓我们练?”
斯矣道:“祭尸王蛊是天下四大蛊法之一,但也是四大蛊法当中最容易破的一个,成法者的身体只要出现一点的伤口,其伤口便会自行破大,存于体内的尸甲之虫会从破大的伤口处爬出,待把伤口收回时蛊法早已经破掉了。我当时虽被它打得性命垂危,但也伤及了他一点皮肉,那点伤口自行破大后许多只尸甲之虫自它体内爬掉,不然我当时也无法逃得了性命。”
冷指锋道:“难怪它后来又抓人练蛊。那个混蛋太可恶了,为练那个蛊法到底害死过多少人?以后还准备再害多少人?幸好它被由大哥打死了。”
斯矣道:“他打散了行风大王的躯体,然而行风大王身体里面的甲虫也走掉了,那些甲虫会到处找尸体吃,吃壮之后会在一个地方会合,然后互相厮打咬杀,最后只会死剩一个,那一个没死的将死去甲虫的尸体吃掉,然后又是一个行风大王,虽然实力比之以前小了许多,然而它又会继续去抓人练蛊。”
冷指锋惊讶不已,心想:“世上竟然有这等奇异妖物。以后不是又要死掉很多练蛊人?”见斯矣实力非凡,便问他:“老前辈你好厉害,一定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斯矣道:“我只是一个寻珠人。这个铃铛送给你们吧,有它在手鬼残就不敢接近你们了。但那个铃铛离开这条藤杖三天后便会消失,你们也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说着,把铃铛朝季聆怡抛去。
季聆怡接住铃铛摇了几下,只见鬼残全身一抖,周围的游魂也飘退了几步,便对斯矣道:“多谢前辈,这个铃铛厉害,是什么宝物?”
斯矣道:“它是从这根藤上摘下来的。”
鬼残忽然说道:“难道那根藤杖是……”转而又道:“不可能,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斯矣不说话,朝外面走去。冷指锋道:“不如跟着他走,说不定他能找到由大哥。况且……”看着鬼残和周围的游魂,还心有余悸。
石破空道:“你要作死了?忘了身上的甲虫了吗?他走的那边跟到蜀山的方向相反。”
斯矣道:“摇三天的铃,你们身上的蛊虫便会死去?”说着已经走出了村口,没入林间不见了。
众人听后心里一喜。冷指锋道:“这铃铛好厉害,究竟是什么宝物,他那根藤杖又是什么?”
季聆怡道:“先别说那么多,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一边摇着铃一边离开。
鬼残问道:“你们是蜀山的人?”
冷指锋道:“正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害人了,不然碰上蜀山的高手,一出手就把你打死。”
石破空纠正他道:“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应该是把魂魄打灭,这个连我都懂,你真笨。”
兰问道:“别说那么多,我们快点离开,我最怕鬼了。”
鬼残的身体随着铃声不住抖动,四围的游魂也让开一条道,四人顺着那条道走出去。鬼残在后面说道:“这次算你们走运。”
季聆怡道:“如果之前不是要逃开行风大王的追赶受了伤,又要压制肚子里的蛊虫用去了大量元气,我会输给你?”
离开那条无人之村,顺着野道一直行走,虽然现在十分饥饿,但不敢停下,就一直说着话给自己分神。提到由用常时冷指锋道:“如果由大哥真的就是那个人,那么那天他就没有死在山上。他肚子里吞了土灵珠,斯矣前辈又说那土灵珠染了污戾之气,两股力量加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重楼的对手,如果重楼打赢了他,他会不会死?”
兰问道:“重楼是魔天上的魔尊。土灵珠虽厉害,虽然不知道珠上所染的污戾之气有多重,但再重都有限,如果只算土灵珠和那些戾气的力量,我看肯定不是重楼的对手。不知道那个吞珠人本身的实力怎么样。要知道重楼可是跟飞蓬差不多厉害,飞蓬就是轩辕大帝准备派到大地上清洗那队天兵的带头将领。”
冷指锋道:“那个飞蓬那么厉害?”
兰问道:“能带领天兵的会不厉害么?紫萱师叔和他的凡身有过交往,他的凡身叫做景天,我五年前见过他一次面,然后就再没有见过他,现在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他的儿子叫景小楼,我叫他景大哥,本来是开当铺的,因为不善经营破了产,现在和我爹一起在襄樊经营草药生意,我爹说现在生意还亏得起。”
说着说着,又提起刚才斯矣出现一节,冷指锋道:“他那根藤杖很是利害,他说这个铃铛也是从上面摘下来的,那根藤杖到底是什么宝物?”
兰问道:“如果是真的,那条就不是一根藤杖,而是一条藤鞭。”然后便说出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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