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妖气花街
前面五毒兽瓶满说到那天树林里一遇，两眼血红那人和重楼对话所提之炎波血刃又是何奇兵利器？原来重楼曾在魔界驻守那片熔浆火海乃魔界最炙热之处，除他外无人愿意在那里稍驻片刻，更别提如他一般沉到熔浆里去。那熔浆火海却又有文章，那个地方本来没有熔浆，也不成火海，是魔界一片乱石丛生之所，上面弃着无数不用的兵器，横七竖八或倒或立应有尽有，重楼被分配到那里后却无所事事，他又是极为好武好斗之辈，那里荒芜一片找不到人来比试，世世代代皆是如此，他憋着一身的斗劲无处挥发，便每天独自在那里猛修，所修之魔法性烈无比，常无法集于体内，到处散泄，渐渐把那片荒芜石地上的石头熔化为浆，弃在荒地上的兵器也被熔浆热气所熔，他就收集被熔去兵器的铁水聚于一块，放出自己身上魔血共炼，想不到竟炼成一双举世兵器，取名炎波血刃，插于炙热岩丛当中再不能熔掉。
众人抬头看了看天上，又低头看着满地的残破兵器碎片，季聆怡说道：“一般的兵器怎能让重楼趁得了手？那个人能与重楼打至现在，虽还不知最后胜负，然而也不是一般兵器能就他手的。魔天之上的其他兵器估计也是不同凡响，地上这一堆完好时少说有两百多件，都被他们打烂了。”
街上看众已经纷纷上前去捡地上的兵器残片，冷指锋和石破空也上去捡。冷指锋捡到一条脱掉了柄的剑，剑刃每一边缺了一个口，刃的未缺处十分锋利，他不敢去碰，只用几根手指捏住剑身。石破空捡到了一面边角残缺不全的盾牌，盾上画着一个凶恶兽头。他抓着头说道：“不知道……”
兰问抢着话笑道：“不知道能不能吃。”因石破空嘴馋，之前又问瓶满能不能吃，她现顺便打趣一下他。
石破空道：“兰家妹子别乱说，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我想问不知道我这面盾硬还是冷兄弟那柄剑锋利。”
季聆怡道：“你们两个真走运，还能捡到两件没多烂的，而且一看就是上乘的兵器，那面盾到铁匠铺去补一补边角，那柄剑也只是缺了两个口没甚要紧，镶个剑柄就能用了。现在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回客栈吧。”
众人回到客栈，功也不练了，就在冷指锋和石破空的房间里坐下谈着刚才之事，捡来的一剑一盾摆到床底下。冷指锋捡到那把残剑虽有两个缺口，然而听到季聆怡说是上乘兵器，心里自是十分高兴，说道：“听说上剩兵器都会给取个名字，我也取个……嗯，就叫冷锋剑吧。”
石破空摸着下巴思量一翻，然后说道：“我那面盾就叫破空石盾吧，又好听又好记。”
再坐一下后天色已微微昏下，只见瓶满在窗外飞来飞去，兰问便过去趴在窗口，探头对它说道：“小瓶子你是不是想出去玩？现在天黑了，不如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等明天起来我们带你到白帝城那边玩，我以前到过那里一次，风景算是一绝，背后还有很多故事，一边逛我一边给你讲那些故事。”
瓶满在外面一边绕飞着一边道：“兰问姐姐，我不是想玩，我忽然闻到了很浓的花香。”
季聆怡听它叫自己姐姐，心里甜甜的，笑道：“你是不是想吃花蜜了？我知道花蜜也能入药。”
瓶满道：“不是，我闻到又清楚了一些，那些花香好像夹杂着妖气。”
兰问也忽然说道：“现在我也闻到了。”凝神再闻一会后说道：“果真夹杂着妖气，而且花香越浓夹杂的妖气也越大。”
冷指锋他们也闻到花香，便也到窗前往外看，却并不见有何异样动静。季聆怡道：“那妖气夹杂着花香，可以让人昏醉，大家提气护身。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到外面去看看。”说完便纵出窗外，落到地上四面而观，朝一边草多花杂处走去。
兰问对瓶满道：“小瓶子你先进来吧，外面花香太大，怕你闻醉了。”
瓶满道：“我们五毒兽不怕那花香，我也去看。”说着，也朝那边草多花杂处飞去。
兰问道：“我也去。”正想跳出窗外，只见瓶满又转飞回来，抬头看着客栈顶上。
瓶满边飞边叫：“客栈上面有妖花。”
草多花杂处也传出季聆怡的声音：“你们先离开客栈。”
房里的人便匆匆走出房间，到了客栈外时，抬头只见客栈顶上一大堆的花叶，花叶下散缠起许多草藤，那些草藤顺着客栈的墙慢慢缠下。客栈里的人纷纷走出来，和许多路人一起议论纷纷，兰问对他们道：“这是妖花，你们快走。”有些胆小的路人匆匆离开，只剩小半胆大的还在那里观看议论。兰问心想：“只怕那妖花会伤人，必须先吓走他们再说。”然而又不知如何吓唬那些未走的路人。
正在此时，只见石破空那面盾牌乱动了一番，他连忙把它丢到了地上。那盾牌丢到地上后盾刻的兽首也恰好朝上，那兽首忽地两眼一闪，面上映出一片光，光映在离客栈对上的空中，竟是映出一个同样狰狞的兽首。那些余下的路人见天上兽首之映可怖，才纷纷离开了。这时季聆怡也赶过来了，看看空中兽首之映道：“那面盾牌是魔天之物，大概也染上重楼好斗之性，见那堆植花强盛就要和它斗。”又看着那堆花叶草藤说道：“那堆东西妖气很盛，还在不断地长，大家注意。”正说之时，只见墙上一个花蕾摒绽而开，释出一片的花粉，花粉随着一阵逆风吹飘向空中那兽头之映，兽头之映便马上消失了。
石破空说道：“刚才见房子那么大的一个，还以为很厉害。”捡回了地上的盾牌。
冷指锋道：“之前空枯妖护提过它的主人叫花姑，难道竟是那花姑来替他出头使出的妖法不成？”
兰问道：“别管那么多，反正知道它是妖物就够了。”说完利剑一背，两指竖于胸前念起了诀。
兰问这次念的仍是之前对付空枯妖护那泛心涟漪之诀，诀声念动间便四处泛起了沁人心脾的清气。冷指峰见那堆花草藤物随着清诀长得慢了，便喜道：“兰问师妹这一招又要立功了。”
季聆怡皱眉道：“没多大用，它的妖气太盛了。”
那堆花草藤物已将客栈外墙缠挂得差不多满了，上面开的许多朵花其瓣纷纷散飞，有的落在别的房屋顶上，有的落在街上，落下的花瓣又长成一朵朵花，长出衬叶和长藤，长藤再与花叶交错而长，四处缠爬乱开，浓花之香拢得人难免有些醉昏之意。季聆怡道：“大家随时准备应敌。那些花藤上面有刺，兰问师妹你继续使泛心涟漪别让它们缠过来。”说完当先使起猛火出召，伸出火指朝空中画出一个炽红火圈。
兰问继续垂眉念诀，瓶满在她身周绕飞着，那些乱藤花叶倒是不近他们的身。冷指锋和石破空已运起了电功，只等季聆怡示意。忽见一名长裙丽人自街口飘动，朝这边过来，离得七八丈后停下，身下一朵花兀自长成直径及两丈之花身，她便朝巨花上侧身一躺，长裙往巨花前散开如一柔质扇状，扑得花香刺鼻。
季聆怡抱拳问道：“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她不知对方要作何事，所以首先客气几句，看跟下来的情况再定。
那花妖一副冷艳面容，目不视人，摘下身边一片花瓣，将瓣上露珠滴入嘴中咽下，然后把花瓣掷出。看那花瓣在空中飘飞着，瓶满忽然谢出一缕枣红毒气，将花瓣打中。花瓣立时散成花粉飘荡，闻者又只觉一阵醉昏。
季聆怡道：“那些花瓣上面的粉太多太浓，不要乱打。”
冷指锋向花妖问道：“姑娘是不是叫花姑？是不是有一个朋友叫空枯妖护？”
花妖道：“不错。就是你们动了我的人？”
冷指锋道：“你先听我说，那其实是一场误会，他也先伤了我们的朋友。”
那花姑说道：“废话少说，那只五毒兽你们还要不要？”
冷指锋想道：“她提到瓶满，会不会替空枯妖护出气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冲着抓瓶满回去造肥？这可使不得，瓶满是我们的朋友，哪里能交给她害了？”便道：“当然要，它现在是我们的朋友。”
花姑道：“我也想要，怎么办？不如这样，把它切开两边分了，你们留一边，另一边送给我。”
石破空问道：“怎么切？”他见对方那神乎奇技当真不是玩的，心里犹豫着该依还是不依。
花姑道：“横着切竖着切打斜切，剁烂了用秤杆称，随你们便。”
瓶满听到要把自己切开两边，当下又惊又怒，朝花姑喝道：“妖女休想切开我！”又对石破空叫道：“死胖子闭上你的臭嘴，怎么不切你？”
石破空自知嘴多话乱，便道：“我说说而已，不切就不切罢。”
花姑道：“怎么样？你们不切，那我来切好了。”说完，街上墙上的叶子渐渐缩小，而那些花却渐渐开大，最后每朵花都再长大一倍有余，不断散着花粉，拢得人更添醉意。
兰问叱道：“妖女妖法休想得逞！”说完，口中之诀念得更频，众人只觉一阵阵的沁脾清气泛动，荡起了那浓香花气，一时间忽醉忽醒。
冷指锋和石破空更是脚步开始浮动，神魂仿佛再守不住，朝花姑走过去，季聆怡连忙拉住他俩，然后迅速用手掌往他们后脑一拍。冷指锋和石破空这才醒转过来，看到自己已走前了许多步而不自知，如今腿脚快要碰上那些带刺之藤，皆吃了一惊，连忙后跳几步回去原本所站之处。
季聆怡说道：“那是土木之法招香引魂，千万不要分心。”
冷指锋看着花姑，喃喃道：“好邪门，刚才要是迈到那刺藤之中，不死都要重伤，一定得定自神才行。”便遏力让自己的心神一意，以免再走了神迈步出去。
花姑道：“这清气不错，还有那个火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冷指锋道：“我们都是蜀山弟子。”说完看对方是什么反应。他心想看看以蜀山的名头能不能让对方收敛一点，然而跟下来却未免让他失望。
花姑轻笑一声说道：“原来蜀山弟子也不过尔尔，你们不如弃了蜀山，跟在我身边如何？”
季聆怡冷言道：“那就看你的本事如何，能不能收我们做小弟了？”说完念动了真诀。
空中那火圈盛起，蹿出一条火龙，远在头顶上盘旋着。街上墙上那些花朵被火龙热气烘得又收小回去。冷指锋和石破空也齐齐一喝，手上电光打出，直击花姑身上去。那电光一股连一股击在花姑与那朵巨花上面，不断绽出电花。
电花乱溅之间，只见花姑的身体被映得更是妖艳，却一丝未动，又摘下一片花瓣吮了吮上面的露水，只说道：“你火系之法练得不错，那就换个玩法吧。”说完手猛地一挥。
藤上那些花收小回去的同时，藤上的绿叶却渐渐变大，最后长大一倍有余，有许多脱离花藤飞将起来，于空处不住旋转。季聆怡道：“石头快用盾牌帮兰问师妹挡那些叶子，也别再打她了，打那些叶子。”控着火龙盘将下来，龙身就在他们身周不住围着飞转，那火气催得人难以承受。
原来那些飞旋的叶子可以打人，一时之间四面八方而来，往他们所站之处旋击，火龙旋飞得快拦下不少，然而身动之间终是有空隙，未及击落的旋叶自空隙间飞进，当真险象环生。这险在于火龙所动之躯难免遮住视线，有的叶身还被火龙身上的余火烘烧燃着，若打在人身上那可不仅割出伤口，还要烫烂皮肉。石破空既要持盾在兰问身前帮挡，又要以电光击打其余叶片，冷指峰也挡在兰问另一则，双手齐施轮番击出电光，季聆怡两脚频点，在兰问又一侧向的位置如捷风般移动着，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分别夹住一块叶片，就用那两块叶片打落袭来的叶片。瓶满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也躲到石破空的盾牌后面，只担心的看着兰问。
那些叶片多得就像打不完，把众人压制得苦不堪言。忽地一块带火之叶掠伤了冷指锋的肩膀，痛得他牙都咬不紧了，失声痛叫了一声。这一声不叫即已，一叫便将身旁的兰问心神惊动，心神一分，那泛心涟漪之法便给破了。
季聆怡叫一声“不好”，马上把那火龙控得更快，火气压得众人更是难受。她忽地指头撩动了一下，火龙之身定住一下后马上往外猛然扩去，在电光火石般的一刻以后，火龙与天上火圈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满街跟街两边房子的余火与灰烬。季聆余满身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喘着气话都说不出。
众人心有余悸的看着街上颓景，冷指锋忽然喜道：“花妖灭了。”
季聆怡喘着气说道：“没那么简单……你看看那些藤还在……如果她那么容易给灭的话……我……我也不会使出半指燎原了。”
蜀山仙法每一招都有考究，原来她那一招半指燎原也不例外，其独特处就在于每一次使出都要差不多费尽元气，因此也必然威力惊人，然而也有它极为凶险之处，只因过于势猛而让施法者极难拿捏轻重，若使出后施法者元气还剩才好，若元气一点不剩的话，施法者不用说就一命乌呼了，假若不死的话却是喜讯，只因那半指燎原之法晋升跟其他法系招式有别之处就在于，它初上手十分容易，可是练过一重后再如平常般练却进展却极为慢，然而每施出一次的话却能迅速冲破一重关，当然必须要施法者不死才能见效。季聆怡如今施出了这次后竟能不死，那就说明她这一招又冲破了一重关口，更上一层楼了，下次使出后威力将更加强大。然而如今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使出了半指燎原后，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
只见街上刚才花姑所呆之处一堆灰烬动了一下，一个满身披灰之人站起，抖动几下后身上灰烬全皆散去，那人竟然还是花姑，她跟着说道：“我们花妖树精草怪不会轻惹人类，但如今事已不轻，你们应该想到后果了吧？”语气中带着怒气。
怒话说时，四周带刺之藤渐渐增大倍余，如蛇行一般交错缠爬，抖落无数的灰烬。冷指锋真想不到季聆怡那么强悍的一招竟然都奈何不了花姑，叹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妖孽。”
季聆怡控散火龙后已快累垮，已经不可能再划圈控火了，无可奈何的看着那些刺藤，只要它们一缠上来，大家就别想再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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