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01s不懂人心
[[[CP|W:453|H:511|A:L|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58/29/3568105635764728031911772534632.jpg]]]4、P－01s不懂人心
‘世界’毁灭了无数年之后。
如今，在遥远的东方大陆上，一共有六个生灵建立的伟大国度。
拥有数位‘古神’，聚集了全世界七成神灵种，与世界的伟大意识相连，——别名日都的‘天曌’。
以融合炼金术的卓越符文技术而自豪，在地面与月亮同时拥有领地的强国——别名月都的‘月境原’。
环新太平洋，连接着南大路，由辛巴德王带领号称七武海的强者们的海洋之国——别名蓝都的‘仙格瑞拉’。
有着古老的历史，以最强地上部队而傲视一切来犯之敌，以新机巧技术而闻名的古国——别名王都的‘洛阳’。
最小、只有一个种族，却以不落的天空要塞而被冠以‘最强’称号的天翼之国——别名天都的‘吉普莉尔’。
以及最年轻，充满着活力与上进心，在旧代传说中最强帝国的龙脉遗址上建立的，新生之国——别名旧都的‘天祈’。
在东之贤者的号召下成立的‘六都联合’中，旧都的存在无疑是最为特殊的。
和其他以神代遗迹为倚仗建立的其余国度不同，尽管有着‘旧都’这样的名头，实际上她却是在一无所有的废墟上建成的。
为了无数后人的未来、为了她（结界）的成立，数不清的，各个种族的鲜血洒在了这片曾经的废土之上，为了纪念并感谢那些伟大烈士们的付出，在上任东之贤者的授意下，于临海的外围地区‘东云区’的边缘的一处小山包上，建立了公墓群。
红魔主题乐园的绚烂烟花，哪怕在这里也能看到。供奉的白色花朵被海风卷起，空荡荡公墓，连负责看守的守墓人也离开了此地，去享受一年一度的黄金周假期。
现在，本应寂静的这里传来了悠长而空灵的，歌声。
——是年轻、清脆，属于与这里氛围格格不入的，年轻少女的声音。
她在歌唱着：
通过吧、通过吧
向前进，而后通过吧——
前去，何处能成为小道
至往天神的，道路
无需见解、难以通往
仅为这孩子、十岁的祭礼
奉纳双符的拜谢
去时凉风、回时倦怠
我心疲怠、可否直达——
“通行道歌吗？比起总长的版本，感觉你唱的更加合适呢，P－01s。”
然后，像是一直在旁边静静倾听，直到一曲末了方才鼓掌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似乎有些失望的中性低音。
“但是，如果能在哀伤点的话就更好了。”
☆
‘穿越者’其实并不少见。
说到底，这个世界的境界壁垒早已被荒神种啃食的破烂不堪，哪怕东之贤者从第一代到如今的第三代一直在帮‘世界意识’修补，也总会有些倒霉蛋因为本世界的破损壁垒在与别的世界壁垒擦肩而过时产生的不稳定乱流而卷过来——据说这样的事件，受灾的异世界人称之为‘神隐’。
这样的他们，九成以上都在降落的一瞬间被蹲在破口处守株待兔的荒神种直接吞掉——这也是为何大家都称呼穿越者为‘倒霉蛋’的原因。
剩下一成不到的都是直接降落在城市中幸运儿，他们如果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东西（比如异世界的病毒什么的）的话，大多会被当地的管理阶层当做难民收容，最后成为这个世界普通的一份子。
当然，‘穿越者’中还有最为稀少的一种——那就是以自身意志打开通道，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这种人哪怕在末世历中也是屈指可数。最近的例子的话是一个月前，一个叫什么【萨格拉斯】的巨大智慧生物（它自称为‘泰坦’）打开了大门，还嚷嚷着什么世界燃烧、征服啥的。
这货实力据说很强，可惜他却降临在西大陆的森罗城，还因为水土不服实力大打折扣，最后被现任森罗四神将之首的菲莉茜雅以魔刀【正宗】斩下右掌，无奈带着一帮子被森罗的士兵围殴的手下们败退。
不过在那之后，从研究萨格拉斯之手的森罗研究所里传出了消息，据说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穿越者其实都会受到世界意识的排斥，只是这‘排斥’类似病疫，有着按实力来划分的潜伏期，弱者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病发，强的比如那个萨格拉斯，在降临还没多久就发病倒下——也有传闻说菲莉茜雅只是将无法动弹的萨格拉斯打败罢了。
四季对那些有的没有的传闻不感兴趣，他只是担心起了四糸乃的身子。他对四糸乃的实力印象很深，虽说被自己这个非超越者的凡人巅峰打败了，可毕竟也是超越者一层的强者。
目前没发病的原因，可能是由于被现任学生会长封印了七成的实力，但......毕竟已经过了两年，没人敢确定会不会突然又病发。
于是，趁着这次黄金周，四季通过私人关系联系好了熟人所在的水穗病理解析研究所，约好了为四糸乃做一次全身检查。
“放心交给我吧，四季殿！”
吃完午餐后四季便将四糸乃带到了研究所，交给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收了四季钱，所以热情过分的有些可疑的河童小姐，嘱托她将四糸乃交给自己的熟人，也是研究所的所长。
四糸乃似乎是对此表示有些不满（当然她不会说出来就是了），但在四季在河童小姐那得知，由于四糸乃的体质接近神灵种，就算被世界排斥，相关‘疫苗’的接种也仅需要24个小时——这样，向她许下‘检查完这次，我就带你去红魔乐园玩’的诺言后，女孩现实一愣，旋即露出了笑靥。
唔啊，虽然四季不是萝莉控，但四糸乃果然超~可爱的。当初被以‘你们都姓四，干脆收她做妹妹好了’为由塞过来果然是自己赚到了！（虽然当时因为家里从此多了张吃饭的嘴而超不爽）
与四糸乃分别后，四季在某家叫【太阳花店】的花店买了一小捧无名花，然后向着海岸线，向着东云区的边缘出发。
——对于他而言，7月1日可不仅仅只是黄金周假期这么简单。
☆
并没有选择搭车，而是徒步，四季来到了公墓群。
负责看守墓场的守墓人不出预料的缺席，同时四季见到了有些出乎预料的代班者——
——还有，歌声。
哪怕在这融合和无数种族以及异世界风格的旧都中，也算是相当特立独行的服饰，少女一头长发及腰，暗淡的白色中混杂着几缕似乎染色失败的黑，呈现出暗色调的灰色。
她的脖颈处带着项圈般的装饰品，经过规划的端正五官使她面容如同人偶般精美，无神的双眸中偶尔有一丝丝像是电视延时似的波动——这一切都说明着她并非人类。
机凯种·自动人形。
自动人形是以【服务用仆人】这样的目的而制造出来人工生命体，和机巧人偶不同，她们的大多是以与人类几乎没什么分别的仿生素材构成，同时注入人工的灵魂——只是因为技术层次的原因，那灵魂或多或少会有些缺陷。
简单地说就是各种方面都很冷淡。但并非没有情感的学习能力。
顺便一提，处于工作方便上的各种考量，自动人形的外表都为14~25岁的女性。
出现在公墓中的自动人形少女唱的，是相当悠久古老的歌谣【通行道歌】的现代版。
这首歌据说最初是源自四百年前，荒神种出现并毁灭一切后，当时的孩子们因为生存的艰苦，连十岁的成年礼都难以度过，于是人们向初步崛起，天生便拥有超凡力量的新代【神灵种】们祈祷，祈求他们降下护符（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祈祷她们保护孩子），让孩子们能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
现在的话，大多是在祭奠那些不幸早夭的孩子们时会唱。一年前的第一次偶像大师计划中，脱颖而出的现任天祈总长将其改编为更通俗化的现代版，使其也被用在各种祭奠上。
......虽然是这样说，但在烈士陵唱这种歌还是怪怪的，歌曲本身的那种凄清的意境又因为演唱者是自动人形的原因完全没法表现出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自动人形的少女确实唱的很好听。所以四季毫不吝啬的鼓起掌来，献上赞语：
“通行道歌吗？比起总长的版本，感觉你唱的更加合适呢，P－01s。”
毕竟那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活奔乱跳的。
当然，四季也不忘补上一句评语
“但是，如果能在哀伤点的话就更好了。”
听到四季的话，自动人形的少女转过身面朝四季，她左手中如同四季一般捧着一束无名花，右手中则是端着一台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移动终端。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同时嘴中吐露出自动人形特有的表示‘了解’与‘服从’的语言。
“Jud”
然后，她向四季来了个90°的深鞠躬。
“等候您多时了，四季店长。”
自动人形的少女——至今没有名字，代号为P－01s的她如此说道。
P－01s是四季的熟人。与她相遇的起因是在约一个月前，那个时候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影响，笼罩着整个旧都的，第三代东之贤者亲手布置下的结界陷入一片混乱，一些野（黄）心（巾）家（贼）趁机借着‘打倒斩人魔’的口号闹了起来，而四季则在镇压途中处于各方面的考量占有了一处原本要建小型写字楼，却因投资方外出被荒神种吃掉而暂时废弃的，东云区的地皮。
事件结束后学生会也没有选择收回，而是将其作为了奖励的一部分送给了四季，在十六夜咲夜所属的红魔馆哪里借人简单的装修之后，四季选择出租房间来补贴家用。
那个时候，为了祝贺自己开业，同样是过去佣兵时代老友的折原临也以不可思议的超低价格，介绍了眼前的P－01s作为出租公寓【笹冢】的服务员（兼前台）。
嘛，虽然她称自己为店长，但P－01s的主人（拥有者）应该是临也才对。
“你说你在等我......嗯？”
【沉入悲伤之海的我、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突然响起的，与P－01s完全不同的悦耳、同时相当带有演唱者情感的歌声从P－01s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她手上的终端中传了出来。
因为P－01s是自动人形，四季也没什么见不见外的，直接将脑袋凑了过去。
“没听过新歌呀，这歌词......总长也是煞费苦心呢。”
小小的屏幕播放着MV，是浑身散发着活泼氛围的，被鱼群环绕着的少女，她将那头标志性的超长双马尾从嫩绿色染成了蔚蓝色，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背景的话实在海底——乍看之下让人想到蓝都，但去过那里的四季一眼便认出那里应该是天曌才对——
一股寒意突然攀上了后脊。
四季几乎是本能的瞥了MV的右下角——【拍摄日期：6月30日】。
海栖种的不安定是因为半个月前‘心智模型’被开发了出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那位总长绝不可能在此之前就开始为这首歌准备了。
况且，MV上写着【拍摄日期】而不是【上传日期】也就意味着这首歌现在还没还没上传，也就是说......现在，那位旧都元首，正身处天曌。
“......我说，总长现在应该是处于对联合其余国家访问的中途吧？前不久她刚离开王都，处于安保上的考量，现在的行程我没记错的话是处于保密状态......”
“Jud”P－01s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准确的说，现在因为天祈处于非常事态，已经临时决定返回，现在的话，应该正搭乘日都新式浮空战舰【星莲号】，在返回中.......”
“停下！”察觉到自己冷汗已经爬上额前的四季连忙打断了P－01s的话，“我才不要知道这种机密事项啊！我现在失去魔力了哦！放假了哦！是在休假中哦！要和四糸乃一起去游乐园卿卿我我就算临也那家伙再怎么诱导我我也不会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哦！”
面对激动起来完全语无伦次了的四季，P－01s沉默了数秒后再度将脑袋一低。
“Jud”
然后，她将终端收至长袖中，手中的无名花端至胸前，侧开身子，向着公募群的更深处——
“那么，继续您原本的行程吧，今年，您的伙伴们也在等您呢。”
☆
正如前面所说，旧都的公墓群是为了纪念那些为旧都牺牲的人们而建立的，比如说最初建都时被荒神种夺取性命的人，比如说在各种事件中为旧都的和平牺牲的风纪委与警备队队员......
但是，鲜有人知道，公墓群的正中央，有着一处仅有少数相关人员才能看得见的，特殊的纪念碑。
漂浮在数厘米的半空中，六菱形的钢琴黑色石碑上，有人以纯白色的魔力刻下永远不会抹去的文字。
【末世历997年7月1日，为了感谢在今天的大难中拯救了旧都的炎魔，吾以旧都第一代学生会会长的名义特设此碑，以纪念那些在一年前其逝去战友们】
以这样的文字与旧都学生会徽章‘星与未来’开头，接下来的，是布满六面的人名。
他们之中有的是拥有真姓的‘贵族’，有的只是些乍看之下普普通通的名字，然而如果让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看到的话，恐怕会大吃一惊——甚至直接被吓傻吧。
鑢·七实、龙特·莱纳、梅里欧达斯、艾斯德斯、格里菲斯、艾米、黑魅灵、麦道威尔·依文洁琳、弥彦、唐吉坷德、晓美焰......
视线从这一个个熟悉名字一路扫去，那些曾经的伙伴的面容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哟，今年，我又来了哦。”
——然而，他们终究都烟消云散了。
管你是什么最强武人、万解咒师、暴怒之罪、举世无双、光辉之翼......哪怕你生前再怎么牛逼哄哄狂拽酷炫吊，死了也不过一抔黄土——甚至，就像现在这样，连点渣都不剩，只是空留一个名字刻在这石头上罢了。
四季默默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无名花放在碑前的供奉台上。除了他的花束之外，还有几束同样的无名花被供奉在那，上头分标着【十六夜·咲夜】、【玛格特罗依德】、【夜斗】、【黑瞳的】、【由宇】字样的名牌。
四季默默起身看着这些名字。P－01s也将有着【折原·临也】名牌的无名花放在供奉台一角。
“能给P－01s讲讲吗，您所知道的他们。”
“......说实在，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最初的最初，自己等人在某个大义的名号下，带着各自的小心思聚集在了一起，成立起了一个小小的佣兵团，在各式各样的任务中合作，不知不觉间建立起了友谊，在这一过程中，不断有新的伙伴加入进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小的佣兵团已成为了在全世界都颇有名气的组织了。
“Jud。那么，为什么要解散呢？”
“......只能说是人之常情吧......”
分崩离析的导火索是某个在团内有着极高人望的伙伴，在一次任务中因为意外死去，虽然刚开始大家还能互相勉励，但难免烙下了阴影。
在那之后，死亡如同被推翻了的多米诺牌一般逐渐扩散了开来，仅管新人还在增加，但曾经的战友们却一个个的永远沉睡了。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某个元老选择主动退出，然后一个两个，大家都选择相继离去后，团自然也没了在维继下去的必要了。
“崛起于传奇，却又没落于平凡。还真的是，讽刺啊......”
代表【无声的思念】的白色花瓣被一阵海风卷起。四季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该说的，该怀念的，去年、前年他都做过了。人毕竟不能踌躇与过去，未来前进的步伐可不会因为因为一人的优柔寡断而停歇。
就这样默默的离去——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四季，求在临走前被照旧板着一张脸的P－01s叫住了。
“请您再稍微等一下，四季大人。”
P－01s再度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被厚厚的布匹所缠绕包裹住的，似乎是匕首模样的东西。
圣骸布——擅长投影魔术的四季一眼便认出了保住匕首所用布料的真身。这么多的分量都够做一套战衣了。还真是奢侈。
“里面所藏之剑，哪怕没有魔力也能发动，折原大人希望这能为您这段没有魔力的时间，起到防身的作用。”
“......”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小市民心思，犹豫了一下四季便收下了——然后在碰到了那东西，一瞬间就察觉到其真名的那一刻，四季脸一下子就黑了。
“超越真物的伪物......该死的，把别人送的东西转手当礼物又送了回来，这可真是我这辈子目前为止收到的最没诚意的礼物。”
就当为了这块布好了。非常不爽的四季收起出自自己之手的【礼物】，转身就要离去——
“！？”
咦！
是......错觉吗？
眼中的画面一瞬间颤动了一下。莫非是东云区最西边火山里住着的笨鸟火山神又闹脾气了？
不，不对。
从上方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股只能用【辉煌】一词来形容的，哪怕是四季这样无数次闯过修罗场的凡人巅峰强者，也觉得毛骨悚然甚至头晕目眩的恐怖煞气。
非常，熟悉的，在记忆中深深刻下，永远无法忘记的气息。
抬起头，映入视野的，是凭空横插在天空中的，十道赤红的‘柱子’。
不对，那个不是柱子！
意识到‘柱子’真相，四季咬紧了后槽牙。
那是，以手背相靠拢的，两只巨大的手（爪）掌（子）。
下一刻
卡擦。仿佛玻璃被砸碎般的声响，天幕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淡紫色的碎片如同落雪般掉落，然后消散于空气之中。
是，天空
被撕开了——
——章末提示——
关键点在于，祭拜的日期与α线有所差异，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不同，但这一段大体上的剧情走势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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