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境界の彼方 2/2
[[[CP|W:800|H:436|A:L|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58/24/3568105635760559368667929586535.jpg]]]小众冷门么......唉，希望咱能坚持到好转的那一天吧，抛开文笔不提，咱对剧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总觉得一不小心又开始黑了......咳咳，但是这毕竟是末世对不对？总会有这种.......嗯，咳咳，丧心病狂的事情发生对吧？咱真的不是故意想散播低气压的呀！
艾玛卧槽！这章4K+，上章3K+，换做无节操的人这已经算是4更了呀！正是可怕呀，我的节操值恐怕已经天元突破DA☆ZE！
下一章开始真的进入欢乐的日常了！请相信我！
所以说对面的收藏和推荐票~看过来~
——正文——
19、境界の彼方，她的名字是——
那是在十年之前的，濒临崩坏边缘的，彷徨者的炼狱。
☆
——女孩用空洞的双眸，观察这眼前的这个世界。
在因骤雨而泥泞不堪的狭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多得吓人，还有些酗酒的家伙坐在地上呻/吟。
定睛凝视，可见分不到配给物资的老人在啃出土的树根充饥。老人的眼珠凸起，喉咙异常肿大。只吃草与树皮的人，大部分不久就会生病，明白这件事的女孩无法直视他的模样。
沿途以天价贩卖碎饼干的男子口袋，被彷佛废纸的万元钞票塞得鼓起。然而那名男子自己也是瘦骨嶙峋，让人觉得最需要营养的人应该是他。
在后方急就章建立的关卡附近，大批抗议人潮黑压压地举起牌子吼叫。从这里看不见标语是什么，但是上头肯定写着「让我们活下去」。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舍弃财产与房子逆向疏散来到东京。可是就连东京也不足以容纳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难民。
尽管空着的土地很多，但是那些人还是聚在一起搭帐篷。最能够遮风避雨的方法就是进入建筑物，然而要躲进崩塌或半毁的大楼与公寓，还是需要相当勇气。
原本以为这种世界末日的风景只存在电视里，不过如今却在女孩的眼前扩散。
全体难民的共通点就是面色如土，因为绝望与看不到未来的担忧而耗磨心神。况且有不少人在之前就为了拒绝过着悲惨的生活，选择与自尊同归于尽。
要说这里是现代日本的首都近郊，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能形容这般光景的词语只有一个
——人间炼狱
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任然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不定的未来而生活着的，是无数的，炼狱的彷徨者。
女孩自然也不例外。
惨白的脸庞已经开始呈现令人不安的灰黑色，无力低垂的瞳孔不自然扩散，抿住的嘴唇更是时不时的痉挛。
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她，将一件破烂的棕色布匹当做斗篷一样披着，把脑袋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
蹒跚的步伐，脆弱娇小的身体，好像随便一阵稍大的风都会将她吹走似的。
强烈的倦怠感突然袭来，女孩的意识逐渐模糊，似乎在不断地远去。
她同样不知所措，也没有回去的场所。
每天都有难以估计的人死亡。战况亦持续恶化。死去的人们堆叠起来焚烧，最近因为燃料缺乏，于是直接抛入合葬的墓穴盖上泥土。这几天几乎时时刻刻都能闻到焚烧蛋白质的气味，以及腐败臭味。
他们一定觉得自己很幸运。光是有人会为他们举行葬礼就该感激。不过就算有这种想法，让人喘不过气的悲痛却始终无法痊愈，不停流血。
她闭上眼睛，首先回忆起那个规则且缺乏抑扬的低沉声响。
诵经与蝉鸣，还有远处传来的风铃声混在一起。女孩被大人们被命令坐在人群的最前排。
诵经的僧侣正前方横躺两副棺木，棺木前还摆了大量花束，与几乎被花朵掩埋的两张故人爽朗笑容遗照。
胃部被激烈的绞痛袭击，她紧握搁在膝盖的拳头，全身颜抖。原本试图忍耐，泪滴还是朝着鼻尖滑下，落在湿答答的长裤上。
女孩之前居住的地方，在一星期前因为「原肠生物」侵袭变成激战区。
当夜空被飞弹射出的火光与迫击炮的火焰染成鲜红色时，少年的父亲将拼死抵抗的少年推进夜行列车里，送他去东京友人的家中暂住。父亲在列车车门即将关闭之际，以严肃的表情告诉她：“我和妈妈很快就会过去。”
到了东京的友人家里才五天，女孩的双亲便来到少年身边。只不过......她们已变成了细小的焦炭。
集体葬礼。
为了理解这四个字，女孩听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大人们费尽心思想要安慰她说明。
起初她无法相信，只能试着以单手抓住送来的漆黑焦炭。原本块状的黑炭令人难以置信地在手中轻易崩解，变成有如沙砾的细小物体从手指的缝隙之间滑落，凋零。
几度开阖漆黑的手掌，勉强试着把听到的说明与现实结合，不过最终还是办不到。这块焦炭在几天前还是自己的父母，她怎么样也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件实事。
焦炭无法对女孩笑、无法帮女孩煮美味的料理、更无法与她一同在约定的夜晚登上后山，架起简易的天文望远镜，去看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等到回过神来，女孩才发现自己揪住了诵经的僧侣，还踢开棺盖大肆吵闹。
“爸爸妈妈还没有死！”
其实内心之中柔软的某处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再也无法同他们相见的事实。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骗子！”
但是啊，这样的现实，对于一个幼小的女童而言，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第二天她逃离了这间大宅与雇了许多佣人的家，辗转抵达难民暂住的帐篷。
只是没有配给券的女孩，没有人愿意把稀少的食物分给她。无可奈何的他只得啃树根，喝草汁，没多久便罹患剧烈的下痢、食物中毒，陷入脱水状态。
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行走，为什么要在近乎虚脱的状况下迈着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步子呢。
视线近乎机械化的从一个个行人的脸上划过。她在找人，找两个注定再也见不到的熟悉的温柔的面庞。
但是她也终于支撑不住，逐渐丧失热度的膝盖一软，几个踉跄后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小巷口的空调散热器边上。
（要结束了么......）
意识正在远去
（到了那个世界，还能再见面么......爸爸，妈妈......）
但是
这个残酷的，沾满了斑斑血迹的世界，还不打算放过她。
头部猛地受到一下重击，女孩在失去意识之前，感觉到有人拽住了她的衣领，像是拖着装满杂物的麻布袋一般远去。
女孩被袭击的场景被无数的路人看见。
但是已经对这个世界，对一切都麻木了的他们，只是在一旁无声的看着......
谁也没有想过要站出来。
☆
女孩看到过无数令人憎恶的，疯狂的场景。
被原肠生物带来的末世逼入绝境的人们，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下去，再癫狂再不可理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为了逃命将蹒跚的老人绊倒，将他们作为原肠生物的饵料以求逃生时间的青年男女
献上自己的肉体给数不清的男人玩弄，以换取的一小包饼干碎片的可怜女人
甚至她还亲眼见到过，将自己幼小的，小学生年纪的女儿献给官员‘享用’，以换取更多食物配给的人渣父母
但是，和那些比起来——
映入再度恢复意识的女孩目中的，是更加崩坏疯狂——一切卑劣的词语都无法形容的，将她本就满是裂痕的稚嫩的世界观砸的粉碎的场景。
——享用
如同这个词字面上所诉说的那样，有人——一群人，一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百姿百态的人们汇聚在一处昏暗的工厂中，用令人不禁想到某种邪教仪式的图案摆放着点燃的蜡烛，正在享用食物。
当女孩意识到被他们捧在木碗中的汤汁中的‘肉’的来源后，寂沉的脑海中像是引爆了数万吨的炸/药般灼热。
——那是人肉
像是在证实着女孩的猜想以及这群人的疯狂残暴一般，被他们包围住的一口大锅中，突然一阵翻滚，一个以及模糊的近乎看不出原样的东西浮了上来。
——肠子
胃部的深处开始抽搐，有什么东西再向上翻滚，女孩的口腔被迫撑开，稀烂的草根混杂着胃酸模样的滚烫液体吐出了体外。
（为什么......这些人.......在干什么呀......！）
看着那些享用‘美食’的疯子在吸允了手中木碗中肉汤后，脸上露出的病态的红晕与满足的扭曲的笑容，难以抑制的愤怒涌了上来，但是虚弱到极点的身体却不足以将之付诸现实。
然后，当一个高大却瘦弱的男子带着一脸渴望的表情来到她的面前，并将她粗鲁地拎起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也在这些披着人类外皮的野兽的‘菜单’上。
呼吸猛地一窒，但她却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手中鲜血淋漓的菜刀在自己脖颈上比划，嘴里还嘟囔着“就是肉少了点，不过去掉脑袋就能吃了”的恶魔话语。
她——里见莲子区区六载的人生中到底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竟会落到如此悲凉的下场......！
莲子的脑袋被像是牲畜一般按倒在砧板上，刽子手比划着落刀的轨迹与姿势，看架势不认为能一刀两断的他竟是打算像锯子一般将其锯断！
都疯了！都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人类，疯了！
就在莲子绝望的想要闭上双眼的前一霎那。
“咦......？”
刚刚发生了什么？
消失了。霍霍挥向自己脖子的刀，以及持刀的男子的自腰部以上的上半身，整个都消失。
这个肉食大会现场的声音在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耳廓处只能听到木碗打翻在瓦砾碎片上的声响。
“咕呜......”
令人胆寒的吞咽声。
是一头怪物。一头莲子再怎么抬起头也看不到头顶的四足怪物，他的头部像是凯旋门上的浮雕，难以用生物的头颅形容的面容竟酷似人类男性！
他的爪子上抓着的正是先前想要分尸莲子的男性的上半身，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休克，眼皮上翻口吐白白沫的他，就这么在莲子的面前被那怪物一口吞下。
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刻在莲子脑中闪过的想法竟然是“啊，得救了”。
不，不对，才不对！
浑身上下被男子的残血撕裂口如喷泉般洒出来的血液染得像个血人，莲子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跑。
会死的！会被吃掉的！被这怪物......！
但是这具被饥饿与伤痛摧残身体已经达到了使用的极限，才刚来得及迈出一小步的莲子再度狼狈的倒了下来。
紧接着仿佛以女孩跌倒在地上的声音为契机，被沉默了的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们纷纷发出了凄凉的哀嚎，奋不顾身的推倒身边的‘同伴’，想要逃出去，逃出这个即将化作阿鼻地狱的工厂。
然后，便是彻底一面倒的屠杀。
莲子什么也做不到。眼前无数血腥至极点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视野中上演，瘫软的小腿再也提不出一丝气力。
当最后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被真正的怪物啃入腹中，轮到莲子了。
怪物那与人类近乎无异的嘴部勾勒出一抹恶意至极的扭曲笑容，咽喉深处发出一阵像是嘲笑又像是怜悯的咕隆声。
他抬起了前肢，用在莲子眼中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挥向女孩那脆弱不堪的身躯。
不可思议的勇气从内心中浮现，这一刻莲子竟然在以自己的意识抵抗着因为惧怕而想要闭合的眼皮。她不想认输，不想对这个该死的世界认输，因此想看到自己的终末。
她嗫嚅着惨白龟裂的唇，向着那对自己会动爪牙的怪物。
“你是......谁？”
“——是‘天父’哟~”
一个轻佻、不着调，带着不可思议的纯洁意味，像是永远的提不起干劲的散漫声线突然在这人间炼狱中响起。
怪物——‘天父’的攻击被挡下了。
莲子直愣愣的看向那个挡在她身前，用纤细的瘦小胳膊挡下足以开山裂石的天父一击的人影。
居然是个人类模样的少女。
年龄约莫十五六岁，淡金色的卷发带着肉眼可见的柔软感长至肩部稍下的地方，身上穿着的是有些宽大不合身的，仿佛结合了西洋风格的淡紫色道袍，头上还戴着顶古怪的像是浴帽般的奇特帽子。
她用手——准确的说，是用手臂在身前撑起一面半透明的灰色光幕，挡下了天父的攻击。
少女转过头，琥珀色的仿佛能折射光线的眸子带着某种莲子难以理解的复杂意志，注视着她狼狈的她。
明明看上去像是哪家的深闺大小姐，却没有丝毫高不可攀的高贵气质，反倒像是随处可见的邻家女孩。
“好久不见，终于找到你了呀......莲子。”
她在叫自己，她念出的并非自己的名字——两种不可思议的矛盾感在莲子的脑海中激荡。
听到她的唤声，莲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沉重，视线变得模糊不定，一切想法都变得暧昧不清——
她向着那个不存在于她——不存在于‘里见莲子’的记忆之中的陌生的，却不可思议的觉得怀念的身影，像是想要牵住她的手一般抬起了胳膊。
“啊...啊，梅莉，终于，我来......救你了......”
这句话被说出的一瞬间，莲子仿佛看到了朦胧视野的正中央，那个熟悉的陌生女孩露出了灿烂，一如既往的天真笑容。
下一刻，一切的画面中断了。
☆
“呜啊！”
头部受到沉重的撞击，少女不禁发出一声悲鸣，一下子从被褥之中挺直了身子。
耀目的阳关从窗户外打入十个榻榻米大小的简陋公寓中。外边早起的小孩玩闹的声音，身边娇小同居者口中含糊不清的“莲子，不可以的，那里不行......”的嘟囔声，以及枕头边震动着传出悦耳音乐的廉价手机，液晶屏幕上显示着【木更小姐来电】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提醒她，你所在的早已不是那人间炼狱，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世罢了。
欢迎回到日常
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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