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记》 三
在广州呆了五六年，我渐渐明白，打工永远是打工仔，只有自己当老板，才有出头之日，我瞅中了广州的房地产，那阵子地还没涨起来，但我估计会涨而且涨幅会高得吓人。我和小邱东拼西凑，到处借遍了，也只有70来万，我知道远远不够，可两人确又无能为力。强哥不知怎么知道了，他一次性打给我300万，解了我们燃眉之急。我问他钱哪来的，电话里强哥没说，他要我用就是，别七里八里的，也是我和小邱运气好，我赚了近千万，腰包扎扎实实地鼓了起来。我成功了，我是富婆，富婆就是我。这是我来广州之前想也不曾想过的。
小邱向我求婚了，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我成功了。我没有同意，但我答应继续做他的女友。和他结婚之前，我还要见一见强哥，因为，我不死心。
说着，李青顿了顿，喝了口水，坐了下来，我有些累了，我的故事暂且未完待续。同学们继续happy。
大厅里只是静了有一分多钟，渐渐有了掌声，开始稀稀落落，最后想不到的热烈。大家用一种崇敬的眼光望向阿强方向，显然，该他说话了。可一望才知道，阿强的位置空了下来，阿强是饭店的领班，这个，大家刚刚知道。
阿强被衣衣叫走了，衣衣狠狠地骂阿强，工作时间，你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对自己的同事指手画脚，你还想不想干下去。不要解释！我不想听解释？那几个漂亮女同学我看到了，哦！还有一个富婆，是你的初恋吧！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回去好好反思！阿强晕头转向，但还是走了，走时泪水滂沱。
当初高中一毕业，就急不可耐地跟着父亲做起了生意。九十年代的生意确实好做，做什么都赚，阿强家一下成了千万富翁，但做生意也辛苦，进货、出货、出款、入款，一样都不能马虎，陪客人应酬，喝得酩酊大醉得酒精肝也得舍命陪君子，做了个八九年，阿强腻了，就象吃饭，天天熊掌鱼翅也烦，心里唯一的安慰，广州还有个死心塌地的李青。
赵小燕就是这时候再一次走近他的。
学霸不愧为学霸，小燕从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顺利分到家乡的一家证券公司，成了正儿八经的白领，据说月收入好几万呢。没想到的是，她也做起了女首富的梦，而且也以李嘉诚为榜样。
这样，阿强和小燕见上面了。两一拍即合，决定全力炒股，可阿强刚刚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300万借给了李青，炒股没有本钱，向李青讨，阿强开不了这个口，而小燕，刚干上白领不久，也囊中羞涩，在一起的时候，阿强叹了口气，小燕说，找你爸试试。可那阵子，阿强老爸刚刚亏空，除了房子别墅，再没有流动资金。阿强没有办法向老爸开口，开口也没用，那时老爸也灰头土脸，整天唉声叹气。小燕说：我看中了一个股票，保准过阵子猛涨，错过了这一村就没有下一店了，阿强狠了狠心，偷来了家里的房产证，借了80万高利贷，而小燕也挪用了100万公款。小燕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赌一把，等咱们成了千万富翁，一起去巴厘岛旅游结婚。对对对，阿强鸡啄米似的，海滩上面多浪漫，比基尼，泳装，遮阳伞，防晒油，豪华游艇，我们可以一起逐浪，甚至，我们还可以在海边做……哈哈哈！那就这么定了，等我们发了财，我们举办一个大型party，把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请到，包括李青！说到李青，小燕一脸的醋意。呦呦呦！喜欢班花是吧？喜欢她跟她过去，别来碰我。小燕别过脸去，不瞧阿强。你看你，又生气了，好歹你是个正宫娘娘啊，我难道不能找个妃子什么的！不能！不能！决不能！小燕噘起了鸭嘴。可是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我呀！我有魅力有什么办法？
同学聚会还在继续，大家等着听强哥和李青的故事续集。李青说，先请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小燕说说吧。我的留到后头。
一向大方的小燕今天却很腼腆，脸上两朵粉红。推说醉了醉了，不说了。其实大家明白，有一段时候，小燕的遭遇很失败！
小燕也喜欢班长，同学们都知道。可为什么小燕和强哥没成为一对，自有原委，小燕后来坐牢了，就因为大家都知道的那场亚洲金融风暴，股市狂泻，小燕和阿强血本无归。阿强一家论落到租房拾荒的地步。小燕一下成为阶下囚。阿强一直单身，他也不得不单身，因为他家今非昔比。他说他要等小燕，小燕却传出话来，她谁也不嫁。
强哥每月都去看小燕，问她需要些什么生活用品，在牢里过得怎样，有没有犯人欺侮她，小燕只是流泪，嚎啕大哭。强哥也说了自己的境遇，两人抱在了一起。小燕说：你还想做刘德华吗？过去只有我和李青喜欢你，还会有谁？而且，我告诉你，我也不喜欢你了，并不是你没了钱，只因为你不懂，感情应该专一，应该忠诚，你不懂，你不懂，强哥，你还想报复谁，你又能够报复得谁。你的情感很幼稚，也很弱智，你还没有长大！
出狱后的小燕终归还是嫁了人，杨天伟，当初班上成绩最差的同学，她不想做女首富了，她安心相夫教子。这次同学聚会，是杨天伟硬拖着她来的，她也想见见李青，见见阿强，同学们怎么样了？
有人提议，让杨天伟讲讲他的成功经历，讲讲他当初怎么追赵小燕的。天伟说，那些糗事，别来臭我。可他越拒绝，大家越让他说，掌声不仅响起来，还有拍桌子的声音。
杨天伟清了清嗓子，也正了正自己的名牌金利莱领带，拿出包里的梳子梳了下油光发亮的老板头。
大家知道，我在班上成绩是倒数几名，平素老师同学都看我不起。我当时想，我喜欢赵小燕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赵小燕前程似锦，自己又算什么东西，真要说上了会不会连累人家？所以我就远远地瞅着。赵小燕老想法子接近强哥，我心里有着莫名的愤怒，李青他要占着，小燕他也不放，还有，班上大多数女生都喜欢他，弄得我们这些男生在寂寞的高中一个个打单身，我就和其它男生说，咱别理阿强，看他一个人怎么当班长？所以，我们对阿强爱搭不理的，快毕业的那阵子，我就去勾搭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可好闺蜜告诉我，你勾搭不上的，她也喜欢阿强。这可把我们这一班男生肺都气炸了。大家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我听说过去阿强身体差，老被人叫“病壳子”，我就知道，他打架绝对不行，如果我们有几个人弄他，他绝对抱头鼠窜。那天放学，我邀了另外三个男生拦住了他，我们要他磕三个头，要不就揍他。可没想到，他要和我们拼命，他掏出一把水果刀向我们捅来，我们吓得变了脸色，结果，抱头鼠窜的是我们，可是，那种怨恨一直没有消散。
后来，我也麻着胆子做起了生意，小燕回家乡后，我去找过她，她不怎么理我，于是我叫一个和她同事的哥们暗中盯着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告诉我，亚洲金融风暴的前几个月，哥们约了我，说有重要事告知。
说到这，杨天伟“咚咚咚”灌起白酒，一下子打起了酒嗝，满嘴五粮液的味道，直翻白眼，站着的他一下子坐了下来。醉了，醉了，我也醉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杨天伟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最后又成了纸白色，他醉得不省人事，被同学们抱到一边休息去了。
桌上少了杨天伟，同学们陡然发现，李青、赵小燕、阿强都不见了。
张老师提议，我们找找阿强，也许他正是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于是，叫来了经理衣衣，她也不知阿强去哪了。
其实，他们三个出现在了往日的校园。赵小燕说其实她过得并不十分幸福，杨天伟怕自己还挂念着强哥，虽然相夫教子，没事时她还是以阅读为主，她很喜欢老子、庄子。她说，强哥，你至今单身也许是你的命运，你无法摆脱，与天争，你能争赢吗？说着，她又转向李青，那时候我们都喜欢强哥，我眼看着要吃亏，我就发狠学习，希望在成绩上吸引强哥，可现在，我们谁也没赢。强哥也没赢，强哥，你就一直这样单身下去？没有人回答。校园里偶尔出现对对情侣，叽叽喳喳象喜鹊在叫。有亲吻的，比当时的他们前卫多了，三人居然脸都红了。在时间面前，个人的命运也算不了什么，阿强居然左拥右抱了起来，另两人也没躲闪，甚至连半推半就都没有，三人紧紧拥成一团。抽泣声居然吸引住了校园里的鸟儿，它们叫得更欢了，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象一曲缠绵悱恻的萨克斯风，只有这三个人才能听懂，路过的学弟学妹还有老师忍不住地向这边张望，他们，能懂吗？
出了校园，他们居然发现了一位方术之士，打着半仙的招牌，眼睛半睁半闭，不知是明是瞎，口里还念念有词。阿强说，他想给三人算一卦。
算卦人要阿强抽一签，一算，写了一句话，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并朝校园后门山的方向指了指，三人却似懂非懂。
校园后门毗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再走就是和一个多山国家的边境线。读书的时候，三人没少来玩。
三人朝山上走去，山中有一瀑布，是一稀罕美景，因为没有开发，平时虫蛇出没，鲜有人来，而以前，这地方三人常去。一路走天竟下起雨，首先是点点滴滴，而后成了雨鞭，抽得他们三人生生的痛，最后倾盆。天上的黑云离他们似乎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路边的小溪渐渐成了小河，而后又成了大江，最后，有了海的气势。山洪爆发了，快走，阿强招呼着她们往高处爬，可快接近山中瀑布时，一个大浪打来，三人同时淹没于水中，只留下瀑布依旧哗啦啦的声音。
两天后，阿强醒过来了，满头满脸都是血，还结成了痂，嘴里尽是沙子，阿强一阵晕眩。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李青和小燕哪去了？猛然间，他听到一阵叫唤，先是一惊后又喜不自胜，还有人活着？转过头，离他二十米处是李青，李青死死抓住了小燕的手。活下来了！三个人都活了！阿强哼歌的心情都有了。三人都受了伤，还好只是轻伤，她俩擦破了点皮。阿强扯了些草药给她们敷上，身上的手机也被洪水冲没了，他们不知身在何处？赶紧找食物，找落脚的地方，这是阿强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阿强找到了一片竹林，砍下竹片，做了好几个夹子，放在动物常出没的地方，摘了些野果，学着古人钻木取火的办法，点起一堆篝火。直到现在，李青和小燕浑身湿漉漉的。阿强盯着她俩看，两人不好意思了，轰他走。阿强像做错了事，低头去远方找寻什么。
快天黑的时候，阿强一蹦一跳地回来了，找着了，找着了！她们问：找着什么了？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一个山洞。三人顿时兴奋起来，有个山洞就有了窝，在哪，在哪？别急！阿强先去看事先安下的夹子，别想到竟夹了几只山鼠，还有一只野兔，天不亡我呀！三人齐刷刷地望向天，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洞走去，尽管，有些踉踉跄跄。阿强更是连滚带爬，李青和小燕微微受了点寒，做过中药生意的强哥不知在什么地方找了些金银花，花很美，虽然花朵很小，但呈金黄色，有点点香蕊，药香扑鼻。到山洞，只见里面黝黑如渊，深深如井，望不到底，两个美女总觉得太阴森，有些怕。强哥说，先住下再说，阿强找来些干茅草铺在了离洞口十多米处，找来几块石头，垫上草，权当枕头，躺的地方借着光可以观察洞外的情况，而洞外却难以观察到洞内，借以躲避野兽和风吹日晒雨淋。
李青和小燕决定先躺一会儿，从山洪暴发到现在，她俩还没闭过眼。现在稍稍安定，先养精蓄锐。约摸过了两个钟头，洞外传来一阵肉香，两人的口水“吧嗒，吧嗒！”吞了下去，才觉得肚子已空空如也，还有一点疼。“咕咕咕”象要下蛋的母鸡，循着香味，两人爬到了洞口，强哥，吃点东西，你也休息，太累了！小燕快人快语，野兔子滋滋地往外冒油，因为天敌少，兔肉很肥。怎么还有咸味，李青惊喜。我打到了盐井，那时我和老爸走南闯北，学了很多见识。你们还头晕吗？不过不要紧，风寒一下子会好的，强哥在一边啃山鼠。三人还真饿了，等火堆上有了一些熏黑的骨头，他们居然打起饱嗝。
阿强找来一些烧开了的水，说，这里的金银花很多很美，我扯了一大把，泡水给你们喝，清热解毒呢，李青尝了一小口，味甘略苦，因为口干舌燥，李青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小燕有点怕苦，但听说清热解毒，捏着鼻子也咽了下去。阿强喝金银花水却没什么另类的感觉，象平常喝茶一样。
夜色渐渐掩了过来，不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啛嚎，声音很尖很亮又很古怪。美女们不禁毛骨悚然。阿强毕竟是男人，没那么怕，他要她们先睡，他在门口守一守，眯会眼就行，于是，两位女生也不客气。阿强在洞外守着火堆，脸上有火光跳跃，草丛里不时发出一些莫名的响动。山上的蚊子相当厉害，一叮就是一个枣大的疱。已到了深夜，阿强终于忍不住了，朝铺了茅草的地方爬去。
爬着，爬着，阿强感觉触碰到肤如凝脂，手象触电一样弹了回来，伴随着一阵爽意。慢慢地又伸了过去，一种弹性，一种柔软，一阵体香，还有感觉到一种爽滑。他被两双手拖了进去，洞里有了一阵阵响动，伴随着三个人的气喘吁吁，阿强顿时升腾起一种美妙的感觉。决定再来！三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是阿强的第一次，完了，阿强说，这辈子没有白白投胎做人。
李青狠狠地掐了阿强一把，看把你美得。小燕却也吃吃地笑，没做声。三人只把这当成了人生仙境，却不以为落魄，阿强说，都嫁给我？想得美，小燕说，向我们求婚，才能正正式式嫁人，我们要金银花的戒指，金银花的花环，戴在手上头上，我们要美美地嫁人。阿强憨憨地笑着，鸡啄米似地点头。李青和小燕脸上居然红通通的。我可是个黄花崽，是你们占了便宜！强哥开起了玩笑。滚一边去。美女脸色一变，推起强哥，三人闹成一团。
强哥圈出一块水田，他在鸟屎中发现了一些野水稻的种子，先让它发芽成为秧苗，然后试着插秧，他在水田里一步一个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学着农民的样倒行着插。李青和小燕在旁边咯咯地笑。小燕说，我去弄吃的，李青是美女，她陪你赏心悦目。这时，强哥停下来，喘着，擦额头的汗，连喊，肾亏，肾亏。于是，整个山谷飘荡的都是笑声。小燕偶尔想起和杨天伟的孩子，这时她无语，低着头，默默地逗弄着地上的蚂蚁。天是蓝色的，也是白色，有时又成了黑色，还有红色，紫色，绿色，橙色，五颜六色，一如三人的生活。小燕说，我好象听见娃娃鱼在叫，李青也望着南方，眼神茫然。
细心的强哥发现了，喜悦戛然而止，他想到了凶神恶煞，颐指气使的衣衣，还有在酒店里，衣衣的狮吼。旁边的一棵野果子树不停地摇晃，李青说，我要吃那颗，那颗红红的，晶莹剔透的，小燕说我要吃这棵，黄里带点红，大得象珍珠，一捧野果子下来，李青和小燕就去抢，谁也没发现强哥脸上的河。这时，强哥会心一笑，至少，现在他没单身，还比别人多一个。做不了刘德华了，那么多女粉丝，但是，也不是那茕茕孑立的自己，有了两个老婆。
阿强想象着自己在人前人五人六的样子，大摇大摆象做了县官，见到他，人都鞠躬，强哥强哥地唤着，衣衣也一脸的媚笑，殷勤个没完。阿强哭了出来。男人这两个字带着一脸淫笑望着他。
李青和小燕嚷着要喝金银花汤了，强哥给她们煮了几次，两人竟然上瘾了，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好，红光满面不说，还年轻了十来岁，所以越发相信强哥的推荐了，阿强每天都要采一把金银花，每天的金银花汤他们都喝完了，确实，神清气爽，感觉有缕缕幽香从嘴中吐出。
一天晚上，强哥已经编好李青和小燕要的花戒指和花头环，黄的，红的，白的花，戴上确实像山里的新嫁娘。吃晚饭的时候，赵小燕突然说，老婆只能有一个，你想娶谁作你的老婆？阿强面有难色，嗫嚅不语，额头上湿漉漉的一层，手也不停地抖，小燕卟哧一笑，你手抖什么？李青在一旁也掩着嘴，脸象夕阳的云朵，阿强始终不说。李青顿生怜悯之心，好吧，好吧！你还可以找个情人可以了吧！阿强的脸立刻阳光灿烂。那小燕做我老婆，李青做我情人，三人平起平坐。李青说，那我就不给你生孩子呢，传宗接代的任务交给小燕，而且，我们要约法三章，情人你要管吃管喝，老婆你更不能怠慢，你永远要记住，你是男人！阿强的脸立刻成了花朵。你们说，要我怎样向你们求婚？
阿强拼命地朝不远处的山顶跑，跑呀跑，气喘如牛，借着月光，李青和小燕远远地眺着。半个钟头后，山顶隐隐约约开始有亮光闪烁。啊！萤火虫！这景李青和小燕在这山野中第一次看到，哪来的？小小的萤火虫像火，像星，更如月光，把山顶都照亮。远远地有强哥的回声，嗨！朝这边看，萤火虫开始有规则地排列，一跃一跃，一颤一颤，一抖一抖最后呈现出英文字母LOVE。强哥又喊，我……我……爱……爱……你……你……们……们，山谷嗡嗡地回应着，连鸟儿都不叫了，虫鸣也哑了，LOVE渐渐地向更高处飘，飘到了山谷深处，飘向了月亮，飘向远方，最后在大家眼前消失。
两人的眼前有了五颜六色的彩虹，象一座桥，连着阿强和她们，真愿这就是鹊桥，一边是牛郎，一边是两个织女，李青和小燕互相推搡着，李青说，你上你上，你是老婆！小燕说，不，你长得更美，还是你上，于是两人也扯起了喉咙喊好啊！好啊！下来吧！下来吧！彩虹一直照耀着他们，三人开始向一处奔跑，没有了萤火虫，天又变得昏暗，彩虹的光也渐渐暗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李青和小燕有些怕了，强哥，强哥，你在哪，你在哪？两人眼睛竟有了泪，可这泪却又不知是忧是喜，直到两人肩上多了一只温暖的手，三人又成了一团。
岁月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有了数不清的白天黑夜，阿强的头发胡子已经老长老长。那天，他又采了些金银花回来，发现李青和小燕两人都在吐，而且吐得厉害，胃里的酸水都泛了上来，两人缠着强哥要吃树上的野酸枣。阿强心中一惊，马上又喜，他知道是好事来临了。
洞的不远处有一颗老高老高的野枣树，象城里的电梯房，阿强要爬上去，给她们采酸枣，一跃，就爬上了两米高，而后象猴子一样，双腿夹紧树干有节奏地伸缩，干燥的树皮扑簌簌地往下落，一些树枝也被他折断了几根，但阿强要爬到树顶去，他要摘那颗鸡蛋大的酸枣，最大最大的那颗。功夫不负有心人，转眼间他就够着了那颗大酸枣，他像早晨起床的大公鸡胜利地鸣叫：嗨！边喊边朝洞的那边挥手，他想象着老婆和情人吃着酸枣满足的样子，又想着以后儿孙绕膝，围着他叫爸爸，爸爸，幸福死了！嗨！山谷里久久响着他的回声。一惊，扑通一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尾椎处一麻，就感觉动不了呢，可他的上半身还能动，还能喊。他的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两把酸枣。
强哥瘫了，做不了事了，找不着吃的了，成天呆在山洞，李青和小燕轮流照看他。两人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于是，三人脸上都愁云密布，可以说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强哥喊，让我死了吧！李青和小燕就背过身去，轻轻地抽泣
。
“李青、李青，你在哪？”“小燕，小燕！”“阿强，阿强！”三人都听见了亲人呼唤的声音，是小邱！小青说！还有杨天伟，小燕喜上眉头。“儿子啊，儿子！”他又听见阿强爸妈的声音。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老天开眼了！”李青和小燕念着阿弥陀佛。
阿强说：那里还有一些金银花汤，来，我们三人喝了，你们马上就要回到荣华富贵的家了，而后，我也将继续单身，来来来，为了未来各自的前程，我们以花汤代酒。一葫芦金银花汤，三人分别接着仰脖喝下，直喝得肚里“咕噜咕噜”响。
果真是自己的亲人，三人终于和家人见面了，李青抱着小邱亲个不停，怎么才来，怎么才来，用拳头捶他，捶得手老痛老痛，小燕和杨天伟牵着手跳了起来，脸上一片灿烂，强爸强妈却没有笑，因为，自己以前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瘫了！爸妈把阿强的头紧紧地搂在怀里。忽然，怀里的阿强开始拼命地呕吐，泡沫越吐越多，眼睛开始不断翻白，继而又有了抽搐。然后，李青和小燕也是同样症状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没有了知觉。他们的亲人象被雷劈中，不知所措。还是做过中草药生意的强爸在洞中的竹篮中发现了一堆药草：黄黄的花朵，分成五瓣，中央有着点点蕊儿，一闻，花香扑鼻，上面还有露水，初一看，还以为是金银花，可仔细一端详，它的真名叫：断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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