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换脸主播
在周素音的设想里，如果张诗诗要在小楼里过夜，一定是跟她一起睡。在林怡的设想里，张诗诗该和她睡。所以当张诗诗走进陈君卧室的时候，周素音和林怡都满头雾水，只有陈君和范太奇觉得理所当然。
陈君：我的女朋友不跟我睡跟谁睡？
范太奇：如果我有女朋友，如果我的女朋友也在小楼过夜，她不跟我睡跟谁睡？
在张诗诗和陈君都在卧室里，不知道有没有做羞羞的事的时候，范太奇和林怡把林淑的事告诉了周素音，周素音非常愤怒，最后三人成立统一战线，于明天三点去天茂广场找林淑算账。当然，“算账”是周素音用的词，林怡和范太奇都更倾向于找林淑“商量”。
第二天一大早，陈君就带着张诗诗出门，他们今天的行程就是在知因大学里乱逛，知因大学非常大，有许多景致独特的地方，足够外校人参观一天了。而且今天温度略有回暖，走在外面如果不举伞会很难受，但如果举了伞，再捧上一杯冷饮，就丝毫不受烈日的影响。
范太奇，林怡和周素音庆幸极了，他们提前出发，十二点就开车离开创业街，前往天茂广场。
开车的是范太奇，副驾驶座的是周素音，后座的是林怡，三人起势雄赳赳气昂昂，车子刚驶出知因大学外街区的范围，周素音就坐起来看向另外两人。
“快说我们的战术是什么，找到林淑臭八婆之后，狠狠揍她一顿，让她把照片删了？”
林怡万分无奈地叹一口气，歪着脑袋瞪周素音，“林淑是我妹妹，你们注意一下态度行不行？”
“哦……”
周素音像泄气皮球般瘪了下来，但下一秒她又坐起来，兴奋地说：“那我们找到林淑臭八婆之后，使用喷子战术，狠狠地骂她，骂的她怀疑人生，骂的她梨花带雨，然后再让她把照片删了。”
林怡砸吧砸吧嘴，“喂，我再说一遍，林淑是我妹妹，什么臭八婆，注意一下态度行不行？”
“哦……”
周素音又像泄气皮球般瘪了下来，下一秒她又又坐起来，“我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先到天茂广场埋伏起来，林淑臭……林淑出现后，我们冲出去打劫，把她的手机抢过来，删掉照片，你们说行不行？”
林怡：“周素音，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林淑是我妹妹，不是抢你男朋友的情敌，知道吗？”
周素音默默翻起白眼，吐槽道：“知道咧知道咧……姐妹情深嘛，范哥你听到了吗，我们哭就完事了。”
“别甩那些网络烂梗了，小周，我们出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你差不多的了啊。”
开车的范太奇稍稍有些后悔带上周素音了，主要是周素音很少离开小楼，知道要组团找林淑后，她就表现的非常亢奋，理智几乎消失不见。
训完周素音后，范太奇问林怡：“小林，你准备怎么做？”
“具体怎么做，其实我没有想好。林淑的好奇心非常重，昨天我们承认跟陈君认识，后来又盲目让她删掉照片，按照我对林淑的认识，她不把全部秘密挖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林怡用力揉眉头，现在的问题对她来说，又是尴尬又是棘手，尴尬和棘手的原因都是因为林淑，因为林淑是她妹妹。
“林淑有一点让人非常讨厌，她非常的狡猾，仗着有点小聪明就由着性子做事。我打算使用苦肉计，跟他说陈君是我们的朋友，再告诉她陈君以前的经历，让她对陈君产生同情，最后把照片删了。同时我不会提张诗诗的事，我的妈耶，我不敢想象如果林淑知道照片里的女生是张诗诗，会有怎样的结果。”
范太奇有点被林怡的话吓住了。
“这么恐怖吗？”
林怡冷笑几声，“林淑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对了，我们要不要把超我群的事告诉她，还是说我们退一步，就把我们美丽工作室的事告诉她，把故事编圆了，才更容易骗……说服她。”
范太奇想了想，说道：“没必要把超我群牵扯进来，跟林淑商量的时候，如果她问起，你就说陈君和我们都在同一间工作室里，既是朋友又是同事，千万别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又多了另一个问题。”
林怡：“行，我明白。”
范太奇又补充一句：“这件事别让陈君和张诗诗知道，我们几个人私底下解决就行。”
“好。”
副驾驶座的周素音稍显意兴阑珊，她努努嘴：“不就挺简单的一件事嘛，怎么到你们手里怎么就那么复杂了，到时候我直接跟林淑斗嘴，谁斗嘴斗赢了，照片就是谁的！”
范太奇和林怡都一笑置之没有说话，因为周素音的想法实在过于天真了，像小孩子似的。
天茂广场是新广场，去年年中建成，广场周边有许多值得一去的地方，融汇剧院和电影院为一体的文化馆，还有博物馆似的图书馆，广场另一边是一间大型购物中心，购物中心与广场同名，叫天茂购物中心。其中广为人知的是天茂购物中心三楼是“换脸美容区”，十几个脸皮品牌都汇聚在三楼开设换脸美容所。
林淑和林怡约定的地方就是天茂购物中心的三楼。
来到天茂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一点钟，林怡三人戴上口罩下车，他们的计划是提前过来，但具体提前过来后要做些什么却没计划好，他们来到三楼溜达一圈，没有在任何一间换脸美容所里找到林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可能出现林淑在三楼而林怡却没找到的情况，因为她们两姐妹早在身份app互加好友，如果彼此进入彼此视线范围，她们一定能看到对方的名字。林怡没在三楼看到“林淑”两个字飘在半空中，就说明林淑还没到。
“你妹妹可真守信用，说三点到就三点到，害的我们要等两个小时。”
周素音坐在走廊休息椅上发呆，依然没忘记吐槽林淑。
范太奇也在休息椅上坐着，林怡去给大家买雪糕了。
“行了，等等吧，我看林怡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和家里联系不多，但林淑毕竟是她妹妹。”
周素音仔细想想，稍微能理解林怡的感受：“妹妹是换脸主播，换脸的次数多得让她成了脸皮检测器。姐姐却不喜欢换脸，从没有换过脸。我能理解林姐现在纠结的心情。”
没什么特别的事可做，等，接下来两个小时的主旋律就是等，比谁等的有耐心，等待着等待能有结果。
购物中心忽地热闹起来，立刻把无精打采的林怡三人吵醒，她们起身走到栏杆旁往下看，喧闹声就是来自一楼。他们看到有许多人出现在一楼，其中不少人对着自拍杆里的手机自言自语，林怡看到这一幕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现在脸皮品牌宣传的套路，定期请一些换脸主播来店里换脸，让换脸主播帮他们家脸皮说好话。林淑接过不少这种活，我本来以为只是有一家脸皮品牌请她来做宣传，现在看来这是购物中心做的宣传，你们看楼下拿着自拍杆的换脸主播的数量，足够给三楼所有换脸美容所做宣传了。”
说完后，她指着一楼一位被众人拥簇，长相甜美的女生说：“她就是我的妹妹，林淑。”
范太奇和周素音往林怡手指指的方向望去，可惜楼下人太多，外形甜美的女孩更是不计其数，他们看不出哪个是林淑。
林怡皱起眉头，神情复杂地看着一楼那位脑袋上放飘着“林淑”二字的甜美女生，那就是林淑。林淑也拿着自拍杆，一边往手扶梯走去，一边朝着自拍杆上的手机说话，她的周围跟着很多人，大多数是女生，看来都是她的粉丝。
林怡看着自己妹妹在众人拥簇下来到三楼，她和范太奇、周素音所在的位置，就是手扶梯旁边的走廊，所以林怡很确定林淑走出手扶梯就能看到她，事实上林淑的确看到了林怡，因为在林淑的视野里，林怡脑袋上也飘着名字，哪怕林怡戴着口罩，林淑也能认出她。而且林怡看得很清楚，在走出手扶梯后，林淑朝她看了一眼，不过林淑没有理会林怡，而是继续对着手机有说有笑，走进了旁边一家装潢豪华的换脸美容所里。
范太奇瞪大眼睛看着林淑，走到林怡旁边，问：“哪个女主播是不是你妹妹啊，她怎么直接走过去了，她没认出你吗？”
林怡表情恢复淡定，“她认出我来了，我猜她现在不方便，毕竟旁边有那么多人，而且她还要直播，我们继续等吧，等她给商家做完宣传，等她关掉直播，我们再去找她。”
听到这句话，周素音发出“啊……”的抱怨声，“还要等啊，我坐的屁股都疼了。”
林怡：“再等等吧。”
换脸主播是换脸技术诞生后催生的新类型直播，她们直播的内容主要分两点，一是自己在家换脸，几乎每个换脸主播都有换脸师资格证，换完脸后，她们会向观众展示长相，同时点评脸皮的质量。二是去各个脸皮品牌的换脸美容所，一边换脸一边直播。
天茂购物中心三楼的换脸美容所几乎都是玻璃墙，在外也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林怡三人就在外边看着林淑在里面一边换脸一边对着手机谈笑风生。他们原本以为林淑换完一次脸后就结束直播，谁知道林淑几乎试遍了店里所有新款脸皮，而且从这家店出来后，她又走进下一家店，从这种情况来看，谁也不知道林淑的直播会持续多长时间。
范太奇和周素音越等越疲惫，两人就差直接睡在休息椅上了。
林怡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因为昨晚她跟林淑说好了三点见面，现在已经四点三十分了，林淑丝毫没有关掉直播的征兆。
最后林怡等不下去，她大步走进林淑所在的换脸美容所，走到正在换脸的林淑身旁，直接伸手把林淑开着直播功能的手机抢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林淑说。
“妹妹，我帮你拿着手机吧。”
说完，林怡调整手机角度，让手机摄像头对准林淑。
同时对准林淑的……还有林怡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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