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开往迷途的囚车
铁门外传来了吱妞吱妞的拧开门闩的响声，那是一种往喉咙里塞刀子的感受。
米兰达躺在汤尼的怀里，睡的很安静。
十条白气全看向了打开的铁门，他们就像迎接死神一样的胆战心惊。
门外的寒冷随着铁门打开的宽度越来越狠，几乎冷的让人舌头打结。
二楼的廊灯很明亮，十扇铁门全开了。
两个警察的警大衣上落了些雪花，他们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一个警察端着一把冲锋枪对着铁门，另一个拿着手枪的男警察站在门边。
拿手枪的男警察一只手捂着鼻口，一些白气从他的手套缝里溜了出来。
他极度厌恶的盯着黑屋里，黑面无情的叫：“都出来，你们被转去了新的收容所。”
十条白气激动坏了，急忙收拾他们的东西。
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绝对是上帝保佑。
马库斯一个劲儿的叫：“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是啊，是啊，是啊…”阿特斯一个劲儿的应。
赖安纳闷的嘀咕：“哪有夜里出发的！”
汤尼听见了赖安的嘀咕声，他往起站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他看见两个人走出了铁门，也心急的迈出了右脚。
右脚依然有些痛，刺激的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外面大雪飞扬，院子里落满了雪花。
院中的雪地上有三具尸体，其中两具是小孩。
有上百只乌鸦吃着三具尸肉，让人惨不忍睹。
院子里有四辆大型货车，四个车厢的后门对着四栋楼的楼门。
三辆货车的马达发动了，三个车厢的后门已经锁了。
车厢的车顶上有透气孔，人们呼出的白气从透气孔里冒了出来。
第四个车厢的后门开着，对着南边的楼门。
车厢里有九十多个流浪汉，全提着饥饿的身体挤在一起。
他们面朝里面，一些小孩子的哭声冒出了车厢。
八个穿着警大衣的男人，脸上都戴着白口罩。
手里都端着冲锋枪，他们面对面的站着。
中间是一条飞落着雪花的路，路上有密密麻麻的雪脚印。
史提芬第一个走出了楼门，看了看站在两边的八个警察。
他没有多想，顺着雪脚印的路走向了车门。
接着是卢克，马库斯，乔格瑞，艾特利，赖安，鲍比，艾莉西亚，阿特斯。
赖安越走越慢，眼睛狐疑的看着北边的那辆大货车。
他发现货车上标着“捷马物流运输公司”，他认为很不对劲。
汤尼抱着米兰达走出了楼门，突见艾莉西亚疯叫了起来：“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滚开，滚开。”
艾莉西亚跑向了院中的三具尸体，想把那群吃人的乌鸦赶跑。
接着传来了一声枪响，艾莉西亚倒在了雪地里。
上百只乌鸦被枪声惊的飞了起来，黑压压的就像龙卷风。
米兰达伤心的说：“黑色大鸟和黑色小鸟都叫了，魔鬼一定脱光了艾莉西亚的衣服。”
汤尼心痛的说：“别说话，我们马上要去灰色海洋了。”
米兰达乖巧的说：“我不说话。”
汤尼一路低着头，抱着米兰达走来了车门前。
鲍比和赖安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他们看清了彼此的脸。
汤尼像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浓密枯燥的胡须包住了下半边脸。
鲍比是个肌肉男，虎虎生风的一张大方脸，一瞧他就是个好相处的人。
赖安二十出头，是个有着脏兮兮的散发着艺术气质的“长毛怪”。
汤尼惊讶的对鲍比说：“你好有劲啊！”
鲍比笑呵呵的说：“我曾经是职业摔跤手。”
那个拿手枪的男警察走来了车门外，鲍比和汤尼慌忙背过了身。
男警察对车里的流浪汉大叫：“你们激怒了纽约市民，政府为了保护你们把你们转去外地的收容所。不要想着逃跑，旅途愉快。”
两扇车厢门关了起来，在就快消失的光明中一个男人愤怒的叫：“汤尼.弗里克这个狗娘养的，我操他祖宗。”
米兰达心急的叫：“你…”
男警察忽然冷喝一声：“闭上你们的臭嘴。”
鲍比小声对汤尼说：“你们要换个身份。”
汤尼在最后一丝的光明中微笑的点了点头。
两扇车箱门关严了，人们立刻热议了起来。
马库斯惊疑的大叫：“有谁知道他们要把我们送去哪里？”
一个流浪汉风趣的叫：“第一夫人的卧室里。”
“哈哈哈哈…”
货车在流浪汉的大笑声中驶出了收容所的大门。
赖安惊疑的叫：“我们怎么会在这样的车里？”
鲍比风趣的叫：“只有美国有这么大的囚车。”
“哈哈哈哈…”流浪汉又大笑了起来。
马库斯惊疑的叫：“有谁知道这个该死的收容所？”
一个流浪汉猜测的说：“这里应该是新设立的收容所，原来是关押政治犯的监狱。”
乔格瑞苦笑了起来：“有政治的地方比监狱黑暗，何况这是政治犯的监狱。”
流浪汉又大笑了起来。
一个女人心痛的说：“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一个流浪汉无奈的叫：“只能认命，他们是警察。”
一个流浪汉生气的叫：“开枪杀人的警察叫德里克.内勒，先前是曼哈顿收容所的警察。”
一个女人嗓音嘶哑的怒叫：“他是个变态狂，我下地狱都不会放过他。”
汤尼谨慎的叫：“车里有监听装置。”
人们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哭叫的小孩都闭紧了嘴巴。
车外满天飞雪，四辆大货车向着北边公路疾驰。
因为拥挤在一起，所以人们勉强的抵抗住了寒冷。
为了能获得自由，鲍比和汤尼悄悄的琢磨着如何打开车门。
他们的嘴里憋了一口气，双手合力的推着一扇车门。
车门忽然响起了警报声，吓的他们急忙缩回了双手。
车速立刻慢了下来，看样子会停下来。
赖安心知肚明，灵机的大叫：“开的慢一点，我快被撞死了。”
“就是啊！”马库斯帮腔的大叫：“我们是流浪汉，不是罪犯。你们开的太快了，我们都快撞破车门了。”
那些机灵的流浪汉也跟着大叫了起来。
本来要停下的货车又快了起来，车厢里的喇叭传来了男警察的喝骂：“闭上你们的臭嘴。”
马库斯急忙转过了身，对阿特斯耳语：“是英国人。”
阿特斯吃了一惊，急忙对身边的赖安耳语：“是英国人。”
阿特斯，赖安，汤尼，鲍比站在最后排，通过递来的耳语都知晓了刚才喝骂的男警察是英国人。
也有一些流浪汉听出了男警察是英国口音，他们绝不相信会被押到英国。
但是，总感觉有一个黑铁笼要囚禁流浪的心。
因为内设监听装置，没有人敢说话。
渐渐的车厢里响起了呼噜声，有的人站着就睡着了。
卢克，史蒂芬，马库斯，乔格瑞，艾特利转过了身；面对着赖安，鲍比，阿特斯，汤尼。
米兰达小声说：“嗨！”
汤尼小声说：“怎么？”
“我默念完一百个上帝的钟了。”
“第六次了，我帮你记着呢！”
“我要继续默念。”
“你要睡一会儿。”
“我很清醒。”
“好吧！”
汤尼能从米兰达的语气里感受到兴奋。
借着车厢里的呼噜声，马库斯愁眉苦脸的小声说：“他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没有人回应，一切很迷茫。
汤尼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撑不住了。
“鲍比。”汤尼说。
“怎么？”鲍比看向黑暗里的汤尼。
汤尼笑着说：“我的背包里有半只鸡，拿出来我们分的吃了吧。”
鲍比乐坏了：“你就是我的上帝啊！”
米兰达心急的说：“我想吃鸡。”
汤尼撩开了被子露出了米兰达的小脸，笑着说：“一定有你的份。”
鲍比从汤尼的背包里掏出了半只鸡，惊喜的说：“这是冰鸡，有水有肉。”
“呵呵呵呵…”
鲍比说：“谁在我对面？”
“我，马库斯。”
“把手伸在我的手下，接着点冰块。”
马库斯凭着感觉把双手伸在了鲍比的手下。
鲍比的手劲很大，直接掰断了半只鸡，发出咔的一声裂冰的响碎，一些冰块掉进了马库斯的双手里。
马库斯开心的说：“年轻真好，脑子灵。来，从我的手里拿冰喝。”
鲍比把一半鸡肉给了汤尼，开心的说：“谢谢你上帝。”
“呵呵呵呵…”八个人笑了起来。
七个人凭着感觉传递着少半只鸡，轮流的在“冰鸡”上咬了一口。
汤尼拿着手里的少半只鸡，狠狠的咬了两口。
他嘴里一边吃一边把肉撕成肉丝，凭着感觉一点一点的喂进米兰达的小嘴里。
米兰达开心的说：“真好吃。”
汤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吃完要睡一会儿。”
米兰达认真的说：“我怎么听不见艾莉西亚说话呢？”
马库斯微笑的说：“她去了灰色海洋寻找上帝的钟了。”
米兰达心急的叫：“为什么我们在路上？”
马库斯微笑的说：“因为艾莉西亚是妈妈，上帝对妈妈很敬爱。所以，上帝给了艾莉西亚一双翅膀。”
米兰达开心的说：“一定是妈妈拉着爸爸的手飞向了灰色海洋。”
马库斯微笑的说：“是的，好孩子。你要睡一会儿，保持体力去灰色海洋。”
米兰达乖巧的说：“好的，马库斯先生。”
汤尼撕下肉丝喂了米兰达。
米兰达开心的说：“我吃饱了，快把我包起来。”
汤尼关心的说：“你真的吃饱了吗？”
“是的。”米兰达迫不及待的语气：“快把我包起来。”
“你再吃点鲍比，你块头大。”汤尼一边说，一边把剩下的鸡肉递向了鲍比。
鲍比笑呵呵的说：“我饱了，你比我块头大。”
汤尼果断的说：“拿着它，我们很快就会有食物了。我的背包里有一些冰薯片，够我们撑两天。”
鲍比接过了鸡肉，喉头哽咽的笑道：“谢谢你。”
“没什么！”汤尼说着用被子包住了米兰达的小脸。
史蒂芬笑道：“我想很快会到。”
马库斯无奈的说：“我真害怕会死。”
赖安笑呵呵的说：“我们活着离开了收容所，应该能活下去。”
马库斯说：“政府把纽约的流浪汉都送出了纽约吗？”
卢克说：“有这个可能，为了平息民愤。”
阿特斯说：“纽约毕竟是美国第一城市，要以完美的形象面对世界。”
马库斯苦笑的说：“我真的老了，胆量越来越小了。”
乔格瑞笑道：“在我眼里你是个小伙子呢！”
八个人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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