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我们那次旅游玩的很开心,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本来可以的话,还是第二天再回去的好,可是,第二天我妈妈要上班了,没有办法,一家人连夜开车往回赶。半路上下了一阵暴雨,路有些滑,在一段盘山路的一个大弯,车子打滑,直接撞上了护栏。”
“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浑身都是血,跌跌撞撞的我跑下了车。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车子的半个车身都飞了出去,就差一点就直接摔下悬崖了,车头冒着熊熊的火焰,然后,车头一阵爆炸,把平痕破坏了。我父母双双跌落悬崖死去了。唯有我一人活了下来。”
我经量说的简短了一些,不想述说太多。
我说完了,便看向惠惠。
我虽然说的并不浓墨重彩,语气也不悲春悯秋,只是尽量平静的道出了这一事实。
可就算是如此,惠惠也依旧感受了我言语内里的悲伤与沉痛。
她轻轻的抱住我的头,缓缓的说道。
“是吗,是吗,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母的死去,很愧疚吗。”
惠惠说的话很轻,只是在我的耳边响起,要是再远一些,我可能都听不见了。
可就算是如此,我也能够感受到她的温柔和同情。
我推开了惠惠的怀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不知道,事实比这个还要黑暗。我不光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神情是怎么样的,可一定有些难看和可怖吧。
绕是惠惠脸上都略微显出一些退缩的表情。
我突然有些害怕,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惠惠是不是就此理我远去了。
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退路了。
就好像当初对我的信任,而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想要我也该相信惠惠,去赌一些什么。
所以,我继续说道。
“我跌跌撞撞的爬下了车,就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瘫坐在地上。我感到双脚好像失去作用一般,浑身都是血,我很害怕,害怕的连哭都哭不出来。我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可是,昏迷的父亲后来醒了过来,车头已经凹陷下去了,可能是把他的腿卡死在车里了,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怔怔的看着父亲满头是血的脑袋虚弱的望向后座,可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光是动动脖子几乎快要花净所有力气。当,看见妈妈还昏迷在车后,而我已经不知道去向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慌张的把脑袋转了过来,看到了瘫坐在不远的我。”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时父亲的表情,他满头满脸都是血,可就算如此,他见到我平安无事的瘫坐在不远处,勉强的露出了笑容。”
他虚弱的声音传来。
“冉冉,快把你妈妈救出去。”
“冉冉,快把你妈妈救出去,我不行了。”
“冉冉,快把你妈妈救出去,我不行了。”
“冉冉,快把你妈妈救出去,我不行了。”
“父亲一遍遍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断断续续,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显得有些不确实,我知道父亲快死了。他的眼瞳都有些溃散了。可就算是如此,他依旧盯着我,一遍一遍的喊着我,救妈妈。一遍又一遍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他喊不出来了,直接就那般死去了,眼睛还是死死的看向我这边。”
“而我。。。我。。。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我的心里很清楚当时的状况,很了解当时的情形,我知道父亲快要死了,母亲应该还有救,我明白我该跑上前去,去把母亲拉出来。”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死死的抓住惠惠的双手,连我自己的双手都有些生疼,我不敢去看惠惠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我明明心里面那般明白和清楚,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我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已经死去的父亲的眼睛,就那般瘫坐在地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当时浑身都动不了,其实,事后检查起来,我根本就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我当时明明能够做些什么的,我明明能够做些什么的。只是,因为我的胆小,怯懦,结果,爆炸响起,平衡颠覆,父母便那般随着汽车残骸摔下了悬崖。”
“我明明能够做些什么的,我明明能够做些什么的!”
“如果,我能够跑上前去,把妈妈拉出来,至少,至少,我的妈妈也许还能够活下来的,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啊。”
我终究忍受不住那段黑暗的过去的折磨,彻底的哭泣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喜欢帮助他人,因为,我当初连我最亲的人都没有帮上,我很自责,我很愧疚,我想要帮助一些其他人,减少一些罪恶感,我当初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很懊恼,我很痛恨那时怯弱,无助的自己。
我不敢多呆在这个家里,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无一都会变成一抹抹残酷的剪影一次又一次的刺痛我的心,所以,我跑了出去。不敢再呆在这个家里。
跑回了原来的老家。于是,我在那里遇到了惠惠,遇到了一群人。
我想我确实渐渐的改变了,日渐遗忘这件事情。
可这事情毕竟是发生过的,就算再怎么遗忘,再怎么掩埋,他依旧在我心里最深沉的地方。
然后,惠惠同我道出了她的一切,我也说出了这段过往。
我哭泣着,望向惠惠。
她有些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怔怔的望着我。
这件事真的很黑暗,就算惠惠接受不了我的所作所为我也无法反驳。
因为,我当时确实什么都没有做,我明明能够做些什么的,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
我是那般的胆小,怯弱。
就算惠惠如此离我远去,我想我也毫无怨言吧。
我哭泣着,看着身侧呆呆坐着的惠惠。
我想是时候接受惩罚了。
这一切也该迎来终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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