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碎骨头
当晚众人按照计划的那样轮流守夜，一夜无事。经过晚上请碟仙这么一出即使没有人守夜，一点风吹草动众人也会立马醒来，
这份安宁没人买账，只会被认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星期天里众人连相互交流都省略了，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借着窗外阳光补觉的就是低着头玩手机。唯一的安慰恐怕只有度假村餐馆里的饭菜还称得上美味可口。
一番惊吓后，不论有没有心情都得吃饭。人是铁饭是钢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高度的精神紧张之下饿的也比平日里要快。晚上凌乾几个张罗着点了一桌子外卖和零嘴，由于要保持清醒没点酒倒是要了不少果汁饮料。
一整天相安无事，大家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饭桌上慢慢的活络起来。
“哎呀”在聊天声中这动静使得气氛紧张起来，是昨晚哭了的那个小姑娘，她是帮会里的一个秀萝，人长得秀秀气气平日里胆子也不大，只见她捂着腮帮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了”坐在她旁边的秀姐关心道
“饭里有石头”秀萝抽噎着说道，“磕到我牙齿了，好痛”
秀姐忙递了一张面巾纸过去，秀萝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那是一块大约黄豆大小的碎骨头。
“嘿，我说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么，三岁小孩啊饭都不会吃”昨晚吼她的炮哥又怼她了，其实了解炮哥的都知道炮哥这个人本身并不坏，就是脾气不太好且口快有什么话说出来之前不过脑子。好像是秀萝的长相性格有些像把他甩了的前女友，他对秀萝的耐心尤其差些。
看是骨头磕了牙，饭桌上带骨头的菜有那么三四道，估计是和着饭没注意咬到了。
“不是的，是我吃饭的时候磕到的”秀萝小声辩解了一句。
这道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继续聊天吃饭，只有秀萝变得小心翼翼本来吃的就不快这下子干脆一粒一粒的挑着米吃，炮哥看到了斜着眼哼了声。
没过两分钟，“艹”饭桌上帮里的妖丐姐喊了起来“谁，谁给来张纸”
坐在他旁边的藏剑从桌上纸抽里抽了一张纸递给丐姐“你怎么了？”
丐姐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打开纸一看，又是一小节骨头。
“你怎么也磕到了，还真。。。。。。。”炮哥笑了起来“啊!”
话还没说完，炮哥也捂住了嘴。藏剑体贴的给他也递过去一张纸，吐出来又是一节骨头。
“卧槽，这家饭店怎么回事，饭里有骨头啊”炮哥喊到
众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炮哥刚刚还在嘲笑别人现在自个也中招了。可接下来大家笑不出声了，继炮哥后短短不到五分钟又有两人被碎骨头磕到了牙齿。
所有人放下了筷子，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这么一下子五个人都被骨头磕到了。不是简单一句不小心可以解释了的。
“我说吧，刚刚磕到牙时那一口只吃了豆腐和米饭，根本没有带骨头的菜”秀萝嘟呶着“不是我不小心是饭里混了骨头吧”
每个人拿着筷子翻动着面前的米饭，除了白花花的大米，饭里什么也没有。坐着离烧豆腐近的琴娘也顺便拿公勺翻了翻豆腐没有翻出什么碎骨头渣子。
“哎呀，哎呀，巧合吧，你们是不是都吃了辣子鸡”喵萝打着哈哈指着桌上的辣子鸡。这一道辣子鸡将鸡块剁的很细碎炒的十分入味“骨头剁的太碎容易磕到牙齿的吧”
众人接受了喵萝的解释，接下来没人再去动那道美味的辣子鸡，即便是这样接下五分钟里有三个倒霉的家伙还是被磕到了牙齿。
“怎么回事嘛”第二次被磕到的秀萝叫道“我吃饭都一粒一粒的挑着吃了”
从她嘴里吐出来的骨头接近一公分的长度，吃饭磕到牙的绝大部分都是饭里的沙粒或者是细碎的骨头这种体积小且坚硬的杂物，才会让人不经意之中用力咬下。而磕着众人牙齿的骨头的大小是怎么也不会让人在咀嚼时忽略的体积。一两个磕到还能解释吃的太快不小心，如今饭桌上算上重复的整整被磕了八次，按照被磕到人的解释是这些骨头是在咬合的一刹那凭空出现在牙齿之间的。
副帮道长有点不信邪，他夹起一筷子耗油生菜往嘴里送去，没咀嚼两下痛苦的捂住了嘴，从他的嘴里吐出一节带血的碎骨渣。
现在仔细看这些骨头，和辣子鸡里的碎骨头对比起来根本不匹配。辣子鸡里的骨头由于浓油赤酱带着黑褐色，磕到牙齿的骨头则是灰白的闻起来微微发腥也没有辣子鸡里酱料的香味。
在道长‘以身犯险’后桌上还有一大半的菜没有吃完却是再没有人愿意下筷子了。
众人围坐在饭桌边我看你你看我。
“难道是湘月干的？”毒姐不确定的问“闹鬼还能闹出这样的套路”
绝大部分人对于鬼怪的认知出于影视以及小说。一般鬼魂出没要么是制造各种物理现象吓人，比如说电灯闪烁，电视出现雪花，诡异的敲门声等，要么是显出真身用骇人的外形达到恐吓的目的。晚饭上的这一出更像是一种恶作剧。除了一两个牙龈磕出血来的，没有发生其他实质性伤害。
凌乾只能提前结束晚餐，并将众人聚集在一起看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中午。
星期天的晚餐大家并没有吃什么，早餐又因为众人心有余悸之下没有人吃。到了周一的中午大家饿的都有些难受，琴娘琢磨着一直不吃也不是办法便打电话给餐厅点了粥和素菜这种不带骨头的食材。
起初众人吃起来还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什么磕了牙。好在整顿饭下来没有人如昨晚那般吃到碎骨头，虽说是好事但也更让人摸不着头脑来。
“看来不吃带骨头的就没事啊，素是素一点吃的安心啊”喵萝感叹到
“你啊，就得吃几餐素，看看肚子上都三个游泳圈了吧”琴娘假装嫌弃的回道，惹的众人一阵笑
“对了，昨天的骨头你们留下了么，给我吧”帮管花哥想起了什么，他是没被骨头磕到牙齿少数几个幸运儿之一“我看着那些骨头不太像是菜里的，昨晚一共五个菜带骨，其中两个是鱼可以排除。剩下的是辣子鸡，糖醋排骨还有大骨汤。辣子鸡已经对比过了不是，大骨汤里四个半根大骨的断面能兑上显然也不是，糖醋排骨倒是有点像，可有两节对于排骨来说过细了”
“哇，你看的很仔细哎，以后一定能当个好医生”秀萝感叹到
花哥出生于医生世家，目前还在读大一，他不知道观察仔细和当一个好医生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还是报以秀萝一个微笑“以防万一，我带回去化验”
“嗯，这样也好”藏剑第一个同意了花哥所说的，可遗憾的是晚餐过后所有的垃圾都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此时垃圾桶里的垃圾早已被度假村的垃圾车回收了，花哥有些后悔昨晚没有留下一些。
“哎，扔了就算了吧，好在今天大家也没到碰到昨晚的事”凌乾打了个圆场。
“也是，只希望不要再碰到”花哥回，只是此时的他不知道，如果昨晚能够留下一小块骨头拿去化验的话，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许能有些许转机。
周二吃过早饭后，众人各自道别回家。藏剑和凌乾所在的城市隔得远，他买的不是特快火车票，又忘了带充电宝出门，还没到中午手机电量已经耗尽。晚上回到家，他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想到第二天还要工作一整天，藏剑洗完澡直接上床睡觉去了，待到藏剑打开□□已经是第二天下班后。
本来只是看看参加这次聚会的有没有都安全回家，群里却是炸锅了。一开始是炮哥，他回家定了飞机票，中午飞机上提供的飞机餐只有牛肉和鸡肉两种选择，炮哥寻思着昨天一整天没有出什么事，飞机餐里提供的肉食也不带骨于是点了一份牛肉饭。吃了还没两口突然嘴里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扎破了他的口腔上颚，用餐巾纸□□是一段约摸两公分细长的骨头片。
不只是炮哥一人，在这近24小时的时间里，喵萝，毒姐，秀萝和琴娘也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最严重的是秀萝，吃午饭时直接被骨头卡住了嗓子眼，差一点就要送到医院去抢救了。
秀萝【难道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吃肉了】
毒姐【湘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与她无仇无怨的】
炮哥【要不我们凑钱找个道士去把鬼收了吧】
喵萝【我同意】
琴娘【总觉得事情很奇怪啊】
秀萝【当然奇怪啦，闹鬼了还能不怪啊】
。。。。。。。。。。。
藏剑现实中是干设计的，看着手边周一请假遗留下来而不得不带回家的工作，再看看群里一条条的信息，心中一阵烦躁。
他起身去厨房接杯水喝，从刚才起嗓子眼就不太舒服。接了热水喝了一大口，结果喝的过猛呛的不住咳嗽。
“咳咳咳”藏剑用力咳着想要把呛进气管的水咳出来。咳了几下有什么东西从嗓子眼里出来了，他感到气顺了不少，不过嘴里怎么一股铁锈味，喉咙咳出血了？
藏剑将嘴里的东西吐进洗脸池，刚打算用水杯里的水漱漱口。吐出来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洗脸池里口水混合着的血污中有一块拇指大小的东西。别是骨头吧，藏剑找了一根牙签挑起那团东西放在水管下冲洗干净后放在卫生纸上仔细观察，那块东西不是骨头而是肉块一样的东西。藏剑拿牙签翻了个面，待他看清楚后从胃里升腾起一阵恶心抱着旁边的马桶哇哇哇吐了起来。藏剑吐了好一会直到吐不出任何东西，他忍着恶心将他看到的拍了照片传到群里。
秀萝【哇，这是什么，好恶心】
照片上是一块浅黄色的有褶皱物体，上面还带着几根短短毛发，这东西黄色的周边带着一层灰白。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一小块皮肤。
道长【卧…槽,你从哪里搞来的，好恶心啊】
藏剑【这是我咳出来的】
秀秀【你吃肉了？】
藏剑【我没有】
藏剑没有撒谎从那天晚上起，过后的每餐饭基本都是靠白粥和青菜打发的，就连鸡蛋也没敢多吃。他在群里@花哥，顺便私聊了花哥，不过花哥好像并不在线。
周三晚上藏剑又咳了几次，期间咳出与刚刚一样相似的两块东西。这时的他倒宁愿是有骨头出来磕牙，也比从嗓子眼里咳出恶心的肉块要舒服的多。
我问藏剑，其实你不必要等到花哥回复，你可以自己送去化验。藏剑表示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化验过后呢，万一是人体组织不免会被化验部门一顿盘问，最坏的还会惊动警察。他们搞艺术的本来八卦是非多，如果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传出去了指不定会被讹传成什么样子。再说即使藏剑同警察说了实话对方会相信么，答案一目了然。藏剑不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了，他想的要更多些。我能够从藏剑的字里行间看出他也有他的无奈。
既然不能送检，周四藏剑又给公司请了一天假。上午他去了医院把所有不用预约就能做的检查通通做了一遍，等到中午拿了结果一切正常，看来诡异的事情还没有影响到他的身体健康。在医院里他又咳出了那些东西，只是小心翼翼用卫生纸包裹起来扔到垃圾桶去。
下午藏剑去了当地有名的寺庙，想去寻有本事的僧人帮他解决。哪想现在的寺庙都已经商业化了，接待他的僧人听他讲述完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在藏剑再三强调没有开玩笑后拿出一本绒面册子上面标注着各种法事以及相应的价格，僧人告诉藏剑如果他真的觉得闹鬼可以做一场法事不过需要事先预约，最近寺庙里比较忙预约至少要等到两周后了。
等藏剑出了寺庙，天空中已经夕阳西下，他最后也没有付钱预约做什么法事，接待他的僧人让他严重怀疑法事的功效。
出了寺庙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两边开着各种卖香烛佛像，算命解卦的小店。这座出名的寺庙同样带动了周边一块商业的发展。一整天没吃饭藏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看到附近有家斋菜馆，决定去解决一下晚饭。
“哎，前面这位小兄弟”
藏剑听到身后有人好像在喊自己，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臂弯挂着篮子的中年妇女朝他招手。
他看看四周“哎，就叫你呢小伙子”中年妇女再次喊道
藏剑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还是走了过去。
“小伙子，看你印堂发黑，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吧”
藏剑心中一惊“我看着，哪里不对？”
“我看你年纪轻轻目光无神，元神涣散，唇裂发紫，大凶啊”中年妇女咧着嘴望着藏剑解释。
“有什么方式可以化解么”
“有啊”中年妇女从臂弯里挎着的篮子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卡片。卡片的正面画着盘莲而坐的观世音菩萨背面写着咒文。“我看着你呀就觉得有缘，今天这张佛牌送给你好了”
“哎呀，谢谢您啊”藏剑接过佛牌，看来是碰到了高人啊，当他转身要走被中年妇女拉住了手臂。
“哎，小伙子，这张佛牌我是送给你了不过菩萨需要香火供奉的，这样才会灵验嘛”中年妇女一脸赔笑。
藏剑想是这么个理，于是掏出五张百元大钞给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笑的合不拢嘴接过后离开了。藏剑将佛牌放到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找了一家斋菜馆准备吃顿便饭。斋菜馆一楼已客满，服务员带着藏剑来到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街景。
等菜的间隙，藏剑将佛牌拿在手上观察，看着看着嗓子眼突然很不舒服。他心下暗道不好，赶忙拿了桌上的卫生纸堵住了嘴，有什么东西紧紧卡主喉咙引的他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他感到从嗓子眼咳出一大块东西来，那东西没法整个从喉咙里出来还有一节卡在里面。藏剑不得不拿卫生纸挡住脸用手指去扣。
斋菜馆二楼人不多，除了藏剑外离他不远处还有一桌客人。藏剑刚刚咳嗽的厉害已经引得隔壁桌的人往他的方向频频张望。他只能拿着纸去卫生间。
等来到卫生间，他四周张望确定没有别人后关上门打开餐巾纸，卫生纸里有一节包裹着筋膜的粉白色东西足足有十厘米长。忍着恶心藏剑将它拿了起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后竟是一节管状物，联想到之前咳出来的东西藏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即使肚子饿到咕噜噜直叫，此时他也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从卫生间出去，藏剑直接结账走人。走出斋菜馆，正好看到之前卖给他佛牌的中年妇女正在拉着一对年轻小情侣唾沫横飞，越想越不对味。
中年妇女看到藏剑向自己走来，不再紧跟着小情侣东拉西扯，而是快步往反方向跑去，很明显的藏剑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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