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醒

下载APP

第12章 苏醒

  听到后面有动静,陶铭悦勒马转身,一行车队也停了下来。

    

    那个发现重台已经醒来的随从,人未到声先至,在路边啄食的麻雀被惊飞,扑腾着翅膀不知道飞向哪边。

    

    这条宽不足三米的路上,只剩下御风镖局的这队车马了。

    

    听到随从的禀报后,陶铭悦往路旁退了退,给后面的人马让了道,喊道:“你们继续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注意点路两旁!”

    

    他喊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几十米外队尾的随从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显然他的内力不一般。

    

    身旁的车马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进着,不一会儿,陶铭悦就等来了队尾的几辆空车,他迎了过去,脸上无甚表情。

    

    这时的重台才堪堪挪到粟粟的外肩侧,仅仅是这不到一尺的距离,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额头上已经布上一层细密的汗。

    

    “小王,你怎么还是这般死脑筋?太阳这么大,还铺这么厚?这路已经平坦了不少,把被子撤了吧!”

    

    耳边传来另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重台心下一惊,顾不得回头去看,拼尽全力,借着马车的颠簸,将自己的头部往粟粟旁一送,他又靠近了几分。

    

    看着近在咫尺的脖子,如此白皙嫩滑,重台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在吞咽口水。

    

    正当他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和粟粟强行分开,而这股力量的来源正是那个叫小王的随从,他不知道何时跳到了板车上,半蹲在重台身旁。

    

    刚刚被教训的随从讪笑,“少主教训的是,属下这就把锦被撤走。”即使陶铭悦就在他身边,他的声音依然是这么大,看来他天生就是一个大嗓门。

    

    这可害苦了重台,他的耳朵离小王不过半尺距离,那响如洪钟的声音全部落入他的耳中,耳膜被震得抖动,耳鸣不断。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紧接着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托住他的肩膀,将他的上半身扶正,抽去了他身下的锦被,“对不起啊!小兄弟!”许是发觉到重台的不适,他特地减轻了音量,温柔地说。

    

    可在重台听来,这依然是在折磨他的耳朵,他在失聪的边缘,求求你了,别讲话了。

    

    他睁开了眼,撇过头剜了那人一眼,却发现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与声音根本不符。

    

    “小兄弟别怕!我家少主人很好的!”见重台看向了他,他好心提醒到。

    

    但重台似乎不领他的情,白眼飞上天,你家少主人好不好不知道,倒是你,快把小爷我给整聋了。

    

    还好,一旁的陶铭悦出来救了重台一命,对莫名热情的小王说:“还是让这位小兄弟好好休养,别再打扰他了。”久经商场,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一绝。

    

    “是!”

    

    又是把重台吓得一激灵,可他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除了嗡嗡声再无其他。

    

    小王将被褥从重台和粟粟的身下抽离,又将他俩的身体放回原处,但转念想起自家少主的话,生怕他们又热着,将二人隔了些距离安放。

    

    完成这一切后,他内心稍有些得意地抱着被子,飞身到另一辆空货车上,将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再固定好,最后在踏着板车的栏板,翻身上马。

    

    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武林中人,重台默默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若是来者不善,自己恐是在劫难逃,自己违反“道”的惩罚这么快就到了吗?

    

    天依旧是带着暖意的蓝色,零零散散的白云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飘荡着,如此晴朗明媚的午后,重台却没有心情享受。

    

    猛烈的阳光从上而下倾泻下来,晃得他睁不开眼,只能微微侧过头,紧闭双眼。而耳朵在刚才也负了重伤,手脚更是没有知觉,如今的他俨然是一个废人,能自由运行的只有他的大脑了。

    

    那条白蛇最后去了哪?是眼前这队人救下自己的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不问我话呢?

    

    他心中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问起。

    

    在光合作用下,他的毒素在一点一点地消失,身体的麻木感也在一点一点消失,渐渐清爽起来。

    

    一路上,他没少睁开眼,偷窥着陶铭悦的一举一动。

    

    当然这一切都被骑在马上的陶铭悦收在眼底,可他并不在意,脸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似在享受这幽静的环境,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点儿也不开心,笑只是习惯而已。

    

    每次睁开眼,陶铭悦都是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重台不禁恍然,时间是不是被冻住了,不然一个人是如何做到在长时间里一动不动的,而且还是在马上!

    

    这路很长很长,路边除了野草就是野花,没有什么变化,唯有自己身体在一点一滴恢复知觉,才让重台坚信时间是在流逝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重台终于能活动上半身了,虽不如当初灵活,但好歹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动了。

    

    被阳光晃得不行的他,决计要翻个身。

    

    他借着腰部的力量,转过身,面朝陶铭悦,毕竟他还是不敢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来路不明的陶铭悦。

    

    腿脚不便的他,翻身的动静着实有点大,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唯独陶铭悦,仍是目视前方,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

    

    这让重台很生气,自己的存在感真的就这么低吗?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少年啊!而且还是个要面子的美少年,无论如何都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你不先搭理我,就别想让我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憋了许久的重台终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一双杏眼微眯,充满怀疑和戒备,透露出远大于他年纪的成熟。

    

    陶铭悦在马上,侧头答道:“在下是御风镖局少当家--陶铭悦。今早路过淮阳林,见三位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刚好在下又懂点医术,便将三位救下了。”脸上仍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笑,温和却又疏离。

    

    重台半信半疑,又问道:“那条白蛇呢?”

    

    行在陶铭悦身后的小王甚是不解,作为今早上去过现场的人,自己根本没见过所谓的白蛇。但作为下属的他,只能将疑问压在心里。

    

    “在下并没有看见你说的什么白蛇。”陶铭悦语气淡淡,好像对对方的没礼貌不甚在意。

    

    重台这才想起凡人是看不见妖精的肉身的,于是他换了一个问法,“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位白衣女子,戴着帷帽,身形修长?”

    

    陶铭悦摇摇头。凭借重台这两个问题,再加上在树下看到的,他对整个事情的经过有了些眉目。

    

    那个黄衣女子就是他口中的白衣女子,终于为什么会换了衣裳,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曾袭击他们的事实。

    

    可她是如何受伤的?看眼前这个男童的神色和语气,应该不是他们造成的,那会是谁呢?最后为什么会消失呢?

    

    解到最后,还是一串疑问。

    

    他低头沉思的这段时间内,重台坐了起来,可惜双脚还是不听他的使唤,一趔趄,差点落下板车,还好那栏板够长,在他胸前拦了一下,他才能稳住身形。

    

    响声自然是不小,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陶铭悦硬生生拉出,许是感受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找了个话题,掩饰尴尬,“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名字。”

    

    好不容易坐正的重台扶着栏板,将头搭在上面,盯着陶铭悦说:“重台。”

    

    陶铭悦居高临下,也望着重台说:“重台啊,很适合你呢,那两位姑娘呢?”

    

    “嗯?”重台歪着头,不得其解,哪来的两位呢?

    

    “这位绿衣女子,还有前面的黄衣女子,她身上还沾了不少血,不知发生了什么。”陶铭悦故意把白蛇的情况说得详细了许多,想探一探重台的口风。

    

    “黄衣女子?我不认识,那个穿一身绿的,我倒是认识……”重台想了想,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随口扯道:“她是我姐姐。”

    

    陶铭悦一眼就看穿他的谎言,但他没有戳破,“难怪看你们长得还挺像。”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和重台有的一拼,“可你们姐弟怎会在这荒郊野岭?”

    

    “我们前几年父母双亡,姐姐带着全部身家下嫁,”重台又故技重施,装惨卖可怜,“可那负心汉带着钱和小妾,抛下我们姐弟,不知道去哪逍遥快活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投奔在……”

    

    重台眼珠子一转,看见前头压着镖的箱子上用劲道的行书写着津城御风镖局,心中有了打算,“在津城的舅父。”说完眼泪汪汪地望着陶铭悦,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陶铭悦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当然知道这都是他在胡扯,但并没揭穿他的谎言,反而装作好心的样子,问:“我也是津城人,不知你舅父尊姓大名?”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姐姐知道,等她醒来,你问她好了。”重台还在演着,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那你姐夫呢?我在这一带有不少相识的人,可以帮你们找找。”陶铭悦依然挂着疏离的笑,但却做着“热心”的事。

    

    “那个白眼狼叫黄鹤,他……”重台不得不继续扯着。

    

    这时前头的一名随从,骑着马急匆匆地过来,“禀报少主,那个女人醒了!”

    

    

上一章 下一章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

字号

A-

A+

主题

护眼 旧纸 桔黄 纯黑 实木 淡紫 浅灰 灰蓝 暗灰 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