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丢失的尸体
“啊!!!”
深夜十一点,市中心的医院里传来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天空,直逼人的耳朵。
太平间是一个阴森的地方,胆小的人白天也不敢去,更别提晚上了,所以不用想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太平间的负责人——老李。
离声音的出现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有很多医生站在太平间大楼的外面了,所有人都不敢进去,只有几个胆大的男医生拆散了人群,直逼太平间内部。
其实他们也害怕,支撑他们前进的动力不过是“世界上没有鬼”这句话罢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一个男医生打开了门,目光向内延伸,看到的是一个打开的雪柜和坐在地上的老李。
“老李,怎么了?”
进来的几个男医生其实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答案,雪柜是空的,老李又坐在地上,他的表情又不像是撞鬼,很明显,一定是因为尸体突然不见了。
“尸……尸体……尸体不见了!”
几个人听到老李的话,暗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戴着黑色眼镜的男医生走上前,看了看雪柜里厚厚的冰碴,发现上面并没有人的印记,又看了看老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开口向老李发问了起来。
“老李,尸体是什么时候丢的?你确定是今天吗?昨天检查了吗?前天呢?”
被一连串的问题“袭击”的老李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前几天院长不在,我就没有……没有检查。”
在场的几个医生都被惊到了,没想到老李看着老实巴交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停职事小,要是尸体的家属追究起来,那老李可就惨了。
“院长在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检查一遍这些尸体,每次都不会少,也不会多,我就想……想……”
老李五十多岁的人,说到这里却突然有些泣不成声了,几个人见了,又是唏嘘又是感慨,刚才那个问话的眼睛男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多嘴。
这件事说好听点是工作上的疏忽,说难听点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不负责,要是被报道出来,一定是会被人唾弃的!
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原来是刚才进去的医生和老李出来了。
围观的医生比刚才进去时多了不止一倍,所有人看着医生和老李,都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老李的眼睛里要含着泪珠,为什么那几名进去的医生低着头。
“老李,发生什么事了?没事吧!”
人堆里传来了一声询问,虽然老李知道这是在关心自己,可却让他感觉无比的刺耳。
见老李一声不吭,人群中传来了其他的声音。
“老李,到底怎么了?别不说话啊!”
“老李,你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快说话啊!”
“……”
虽然声音很嘈杂,可老李却听得非常清晰,每一个人的声音他都听到了,可却不敢回答。
知道老李是不可能开口了,众人只好把目标转移到那几个刚才进去的男医生身上。
“喂,你们几个,发生了什么?”
“对啊!怎么回事?”
“说话啊!”
“……”
那些医生见没人回答,抬高了音量,可迎接他们的仍然是沉默。
夜晚应该是安静祥和的,可市医院的太平间旁边,却十分“热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那些喊话的人声音逐渐挨个消失了,人流也好像被切开了一样,分成了两波,看到人流正中间站着的医院院长,所有人才知道了为什么空气突然安静了。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院长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黑着脸,严肃的向老李旁边的几名医生喝道。
几个医生好像做贼了一样,表情一个比一个不堪,终于,其中的一名医生向院长开了口。
“这件事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开口,能不能请院长移步到办公室再说。”
身为一院之长,也不傻,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事肯定不小,不方便在众多医生面前说。
正打算同意这名医生的请求,人群又有人喊出了声音。
“就在这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对啊,对啊!回什么办公室,就在这里说!”
人群又一次被点燃了,所有人都看着院长。
“就在这里说!”
院长说话时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显得严肃又正经,不过他也是被逼无奈。
看着几个人犹豫为难的样子,看戏的医生们却完全不知道同情,还是在起哄,突然,一声有些衰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愿意听是吗?好,我告诉你们!”
这是老李的声音,看着那几个年轻医生因为自己而左右为难,他可是忍不了了。
“前几天院长出差,我趁院长不在,就没有检查尸体,今天一检查,发现一个尸体丢了!”
那几个医生向老李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不过感激之中也带了些自责,他们没有保护好这个秘密。
“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好了吧!”
围观的人早已经不止医生了,还有一些病人,听到老李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里面最震惊的就是院长了,他知道,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老李……你没糊涂吧,你说的是真的吗?”院长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开口向老李询问。
“院长,我知道医院的规定,现在我就辞职,我钱不多,明天我把我一辈子的积蓄都打到医院!”
在场所有人都骇然失色,没想到五十多岁的老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可是他一辈子的钱,要是没了,能不能活下去估计都成问题了。
看着这个弯腰驼背的五十岁老人,所有人都觉得他高大了许多,这个老人有许多年轻人也没有的担当。
“老李,赔偿金我们付,不用你!”
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不过随着这句话的出现,人群仿佛被点燃了。
“就是!就是!我们帮你凑钱!”
“你拿着你的钱养老就好了,赔偿金不用你付!”
“……”
喊话的人不止有医生,还有一些病人,这件事错在老李,可所有人却都不怪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因为他有很多年轻人也没有的担当。
“老李,辞职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赔偿金,我会组织一次募捐,就不用你操心了。”
院长说话总是众望所归,刚才是强迫让他们说出这件事的,现在却是自愿的。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用模糊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不禁流出了眼泪。
“谢谢……谢……谢……”
老李说话有些哽咽,他第一次发现,说话是这么的无力,言语已经表达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了,医院虽然不大,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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