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矛与盾是说客的武器
本章一句话简介——“死老白，你别管我了！我心意已定！”阴煞的话语随风而至，飘摇零落。
江西与湖北的交界处，盛夏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白晃晃地照耀着大地。小仙与红意行色匆匆地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大汗淋漓。她们的背后不远处悄悄跟着阴煞。
就在此时，一只花鸽子悄然落到了阴煞抬起的手腕上。他一看是李猫猫的专属宠物忍不住笑了。那个李猫猫，每次出场的开场白必然是——“我是李猫猫，喵！”
可是等到他看到那封信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方利人让他护送小仙前往封魔洞的目的，竟然是要以小仙做饵，召唤死神？那小仙成为祭品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阴煞拿着信纸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住的信纸部分，出现了深深的皱褶。
这、这不可能吧……
不，李猫猫向来对我不说谎话，方利人那家伙的阴狠毒辣我却是早已见识过。
那么我现在该如何做？阴煞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装作不知道，让小仙送死，成就自己忠臣的美名？
还是，就此遵从自己的本心……背叛方利人？！
阴煞突然腹如刀绞，痛得他蹲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令他清醒了一点——那就是，他不能背叛方利人。他从小就为方利人做事，他的师父黑老头儿对他说过，是方家让黑老头儿收留他，教他修道。
如果他背叛了方利人，岂不是不义？
可是，他也无法再执行这个任务了。他无法去面对小仙，无法面对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内心，无法面对他是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的懦夫这个事实！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红意和小仙的背后，不管怎样，让我最后护送小仙一程吧。
到了湖北荆州市，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小仙欢呼雀跃，为终于有落脚之地而高兴。阴煞蹲在在屋顶上，最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记住了风吹起她的黑色长发的镜头，将她的不愁世事的天真笑容印入脑海。
他施起遁地术，快速往闽国方向去了。期间，他给方利人一封信，交待了自己无法继续执行任务的情况。
信中说——
方少帅，请原谅我，无意中知道了您要以小仙做祭品的事实。我无法接受，但是我也不能背叛您。所以，护送小仙到封魔洞的任务，请您另寻他人执行吧。
落款，阴煞。
阴煞回到江西地界之时，突然被一个白衣男子截住了。阴煞心情烦乱之下，以为是方利人派来惩罚他的人，随手一个杀招就放了出去。如果自己“无意中”伤害了方利人手下，从而被方利人追杀，是不是自己就有足够的理由背叛他？阴煞自暴自弃地想。
那白衣男子险险躲过，大叫道：“死老黑，你连我也打？！”
原来来者是阳煞和他的徒弟，小白。
阴煞愣住了，抬头用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阳煞一眼，转头又要继续赶路。
“老黑，你别走！我知道你的事！”阳煞大喊。
阴煞依然往前走。
“你真的打算弃小仙于不顾吗？”阳煞又喊。
阴煞突然停下，转头，怒道：“死老白！你知道些什么？！”
这是一句双关语，一是问阳煞知道些什么东西，二是说阳煞根本不知道阴煞自己的内心就随意指责。
阳煞笑了，一副羽扇纶巾指点天下的模样：“死老黑，良禽择木而栖，如果你的主人不是一个明主，你又何必死忠于他呢？”
阴煞苦笑：“你们这些文化人就会说话，我是个粗人，只懂得一仆不侍二主。”
“呵呵，”阳煞噗噗地笑了，“老黑啊老黑，亏你聪明一时糊涂一世。”
“你说反了？”
“我没说反，你为方利人做了半辈子奴隶，可不是糊涂一世么？！”
阴煞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阳煞，潜意识里似乎非常盼望阳煞能说服自己，或者给自己一个不得不背叛方利人的理由。
“老黑啊老黑，你从小就被当做战争机器，投入战场。不是吗？他们何尝管过你的死活呢？如果你要说他们养了你，那他们也是有目的的呀。如果你不够强大，你早就死在战场上了。他们养你不过是为了拥有一台战无不胜的战争机器罢了。”
阴煞依旧愣愣地不说话。看来这些话并不足以策反他。
阳煞也没法子了，他自嘲自己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说客。于是他同情地看着阴煞，眼睛渐渐红了起来。
阴煞吓了一跳，问阳煞：“你在哭？你在哭什么？”
“我听说死神是邪兽，死神一出，天下乱。即使方利人召出死神，你能确定他一个凡人能驾驭邪兽吗？到时候生灵涂炭，世界末日，孩子没了妈妈，妻子没了丈夫，你难道能眼睁睁地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阴煞还是不说话。
阳煞叹了一口气，又说：“我听说被上天垂爱，能成为一代贤皇的人，才能成为‘真命天子’。你认为方利人能够成为仁爱世人的一代明君吗？”
阴煞愣愣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阳煞见到自己快要说动他了，内心小激动，又加了一把火：“为了引诱小仙去封魔洞，给她下腐血咒印的人，不用问，就是方利人。”
他看到阴煞的拳头一下子握紧，又继续在火上浇油：“这样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将爱自己的人推进火坑，不惜生灵涂炭的人，你怎么会为他效命呢？！你这是为虎作伥吗？！”
阴煞摇了摇头，突然转身飞奔。
“喂，死老黑？你要去哪？”阳煞远远地喊道。他的徒弟小白则在一旁崇拜地看着阳煞。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口才这么好呀。
“死老白，你别管我了！我心意已定！”阴煞的话语随风而至，飘摇零落。但阳煞还是听清了，嘴角浮起一丝胜利的微笑。
“师父，你为什么要为红意那个吴国人做事啊？”小白问，“您，您不是闽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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