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何还
本章一句话简介——林志坚突然感到铺天盖地般的后悔。
当年的事，后来如何发展，邹华曦也语焉不详。她知道一点和不太知道的事是——
原来林志坚的身上藏有吴国暗组的名单！他一路奔逃，躲避追杀，想要将那份名单交到他的齐国上线的手中！
可是此刻他身中天道雪符门的剧毒，已经命不久矣。情急之下，他才来到了邹府。
“几十年了，我都没来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林志坚说。
“我知道。”邹老爷子回答。
——因为你怕我以为你会自恃对我有恩，不断索取。
——也因为当时我是逃亡死囚的身份，你怕你来找我，会令官府生疑，暴露我的身份。
“现在，今天，此刻，我来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林志坚又说。
“我知道。”
——为的是你效忠齐国的信念。
邹老爷子说道：“你对我有恩，我一定要报。更何况，我也是齐国的人。齐国的事，我不能不管。”
邹老爷子叫过了邹华光，他是邹老爷子的孙子，也是邹华曦的堂哥。他是邹家镖局道行最高的人。
“华光，来，过来。”邹老爷子轻声对他说道。
邹华光乖乖走过去，对林志坚这位邹家的恩人，跪下行了个大礼。
“乖，华光。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
凝重的气氛之下，邹华光郑重点头。
“我会让‘明明白白’也跟着你。”
明明，白白是两个人。
明明白白是两个做事明明白白的人。
明明白白是两个做事明明白白让主子放一万个心从不会担心他们有异心的人。
因为明明白白是两个从小在邹家长大的人。
会让老爷子同时动用邹华光和“明明白白”来走的镖，绝对非比寻常。
邹华光顿时觉得自己的肩膀上的负担重了。
但是他只是点点头：“华光领命。”
邹老爷子不再拐弯抹角：“你这趟镖，目的地是齐国。镖物是，这封信。”
邹华光接过火漆密封的信函，只觉得原本应该轻飘飘的信封在他的手中沉甸甸的。
邹华光走后，林志坚咳嗽着对邹老爷子说：“你的孙子真是一表人才，像极了你当年啊。”
——可是。
——可是，他的**亲自送他走上了那九死一生的镖路。
林志坚突然感到铺天盖地般的后悔。
如果我没来……
如果我没来，就好了……
如果我没来，小邹，小小邹，都会继续他们幸福的生活……
“我……”
“咳咳咳……”林志坚剧烈地咳嗽，吐出了数升黑血，他来不及对邹老爷子，当年的小邹表达他的悔意，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阖不上，邹老爷子怎么抹也没用。
邹老爷子还以为林志坚是担心名单能否送达，以致于死不瞑目。他伏在林志坚的耳边，对他轻轻承诺：“林大哥，你放心走吧。我们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的。”
这下子，邹华光的镖是非走不可，而邹华光似乎也非死不可了。
夜，很冷。
有雪的冬夜，冷到只剩下杀气。
邹华光带着一路人马，沿着寂寥的小巷，押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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