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卑劣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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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林海深处，积雪覆盖的数丛达子香的干枝中伸出一支黑黝黝的枪管，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怡然自得的啃食着雪地下红色软苔的驯鹿。
驯鹿是大兴安岭特有的鹿科动物。它体大如牛，毛呈灰棕色，头大而长，颈短，鼻长像骆驼；头上长角，呈铲状，像鹿；四肢细长，蹄子像马；尾巴像牛。驯鹿非马、非牛、非鹿、非骆驼，故称“四不像”，鄂伦春语称“罕达罕”。
眼前的这只成年驯鹿足有四五百斤，它丝毫没有注意到森林中致命的危险。“砰”的一声枪响，驯鹿已经轰然倒地，鲜血汩汩的从脖子的大洞里流出，那双天真的大眼流露着最后的悲哀。
远处的雪地里钻出俩个猎人，一老一小，老的提着一杆古老的猎枪，兴奋的趟着积雪跑向不再挣扎的猎物。
老猎户，五十多岁，花白的胡须上满是寒霜。放下手中古老猎枪，老猎户拔出狍子皮制成的长靴中的锋利短刀，一边熟练分解着诺大的驯鹿，一边高兴的说：“这趟收获不小，应该能换回不少粮食和药物。”
“爸，你说我们就这么忍气吞声的受着那个恶魔的盘剥和驱使啊？不行，我们跑吧。听人家说离这不到70公里的地方，有个叫布苏里的军事基地，那边的军人对老百姓可好了。你又懂机械维修，何必在这儿受苦呢？”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也帮忙往马爬犁上搬着分解好的驯鹿肉。
年长的猎户摘下狗皮帽子，头上散发着白色的雾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口气。
“谁有好地方不去啊，可你娘和弟弟还在居民点里呢，我们走了，她们娘俩咋整，那个禽兽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她们。这话也就在这里说说，可不敢回去乱说，听见没？”
“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小伙子愤愤的把一只硕大的鹿腿狠狠摔在爬犁上，一脸的无奈和苦闷。
“这消息可靠吗？你现在把那几个逃兵带过来，我再问问！”纳兰惊愕的放下手中的饭盒。
354团进驻加格达奇后，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清理光了城镇的丧尸，又把幸存的四万多群众集中到十几个居民点里。
354边防团的团长叫刘德成，这个人是又好色又油滑，贪婪而且多疑。危机爆发前驻守在漠河的时候就凭着天高皇帝远的地理特点，在当地横行霸道，恶名远扬。玩弄妇女，克扣士兵伙食费，受贿搞山头，勾结当地贪腐官员、地痞等五花八门的损招和行为在他身上层出不穷的施展着。
时逢末世，全国混乱，也没了约束，这小子早就在漠河这个边陲小县城里呆腻了。打着救援的旗号带着2000多士兵和装备一路来到了大兴安岭首府加格达奇。
在时局混乱的年代，有枪有人自然风生水起，刘德成也彻底把自己那副丑恶的嘴脸暴露出来，摇摇大摆、明目张胆的做起了土皇上。
开始群众们还以为国家的军队终于来协助清理这可怕的丧尸危机了，不少乡镇，县城和林业部门的百姓们纷纷向加格达奇汇集着，终于有了保命安身的避难之地。谁曾想刚逃离了“天灾”又陷入了人祸。
刘德成把幸存的民众封锁在十几个居民区里，盘剥驱使，征兵买马的奴役着这群可怜的人们。谁家但凡有姿色上等的女子，更逃不过他的魔爪，玩腻了就交给手下的军官们寻欢作乐。成年男子被抓去当兵，做苦力，没有姿色的岁数稍大的妇女也都被安排干着各种杂活。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兵，这话一点不假，刘德成更是把那些投其所好，狐假虎威，溜须拍马，为虎作伥的人提拔重用，闹得部队里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稍有意见的士兵和军官就会轻则关禁闭做苦役，重则被枪毙或者扒光了衣服活活冻死。群众和有正义感的士兵真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的看着他作威作福。
刘德成把原地区的五星级宾馆金帝饭店改成了自己的皇宫，过着声色犬马、奢侈糜烂的生活，那真是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所有的物资都在他的把持之下，人们只能凭借着自己辛苦的劳作得到一点点可怜的粮食和药品。
为了防止士兵和群众的逃离，他也是想尽了主意。严格的监控和连坐式的惩罚，人质分离的管理这些耸人听闻的措施无所不用其极的。
“啪！”的一声巨响，床边的饭盒被摔的稀瘪。
“这他妈的还是军人吗？兵痞！人渣！畜生！......”气的脸色煞白的纳兰语无伦次，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败类了。
“我说他怎么切断了和我们的联系，没想到此獠能有这么卑鄙无耻的行径。”疯子也愤怒的咬的牙齿直响。
“你们受苦了，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负责的同志说，对了，像你们这样的官兵还有多少人？”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几个士兵，纳兰问道。
“全团有大半的士兵还是有良知的，少数军官也是好的，我们几个就是三连长夜里巡护时偷着放走的。”
自作孽，不可活，绝对不能便宜了这厮，我们几个好好计议一下，一天也不能耽搁，再不能让大兴安岭的父老乡亲们受苦了，也不能让有正义感的士兵们寒了心！纳兰对着三个兄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身体有伤，永军军务繁忙，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影子吧，不把这个恶棍给你生擒到布苏里，我们就不是利刃特战队员！”经过了俩个多小时的计划和商议，疯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送走疯子三人，纳兰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难道这就是卑伪的人性吗？野心、利益、欲望、疯狂在这乱世之中就这么赤裸裸吗？人与野兽到底还有多远！
敲门声打断了纳兰的沉思，纳兰慧雅打开房门，杜云主席和黄华司令先后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美丽的军医，不用说是医疗卫生部的孟晓云副部长。慧雅礼貌的招呼几人落了座，就去烧水泡茶。
“纳兰首长，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各位委员们托我给您带个好，大家说你的房间太小，就不打扰你养伤了。”孟医生轻轻打开自己的医疗背包，轻轻的笑了笑。
“纳兰啊，你明天还是到分给你的公寓住吧，这也太不方便了，连个照顾你的人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这也是为了安全和工作的需要，这件事你不要争了，伤好后马上搬家！”看了看苦笑着还要张口的纳兰，杜云脸色严肃的又张口说道：“这是命令，服从吧！”。
“是，主席同志！”
“臭小子你还真是个贱皮子，非得杜云主席给你下命令啊”，黄华笑骂着。“委员会的任命你都知道了吗？关于组建陆军总部的人选你可有腹稿啊？还有354团的事，你们必须尽快做个章程，给大兴安岭人民一个交代”。
这领导到底是领导，凡事和人民一挂钩，那可不是小事。纳兰看着兼任武装部队副总司令的黄华，军衔已然变成了上将。看来自己是推脱不掉这项任命了，纳兰想了想缓缓回答。
“拟报刘斌担任陆军总部副司令，徐永军担任陆军总参谋长，赫立志任利刃军团军团长，陆大川任副军团长。各新成立的军团暂时不变，军事主官保持现状。对刘德胜一伙的剿灭行动已经部署下去了，务必活捉这个军中的败类，在全大兴安岭地区人民面前执行公审宣判。”
喝了口茶水，杜云看了一眼黄华副司令，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你抓紧养伤，许多事还需要你来处理，也分分我们的担子，这个世界以后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颐养天年。”
三人走到房门前，杜云主席又停下了脚步，一脸意味深长的转头对纳兰说：“你这地方狭小，让雅儿和若雪先轮流照顾你几天。等你的伤好了，有时间去看看紫彤丫头”。
这算是命令吗？纳兰没敢问，看来这事麻烦了，老头子都参和进来了，不好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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