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夜色下的一支舞
风江澜看着面前食盒里精致的蛋糕，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但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顾衡。
顾衡对他微微颔首，四目交汇，便已传达许多信息。
林蓁蓁将一盘蛋糕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四目眺望，这才瞧见古神医在药园里忙碌。
“古神医在采药？”林蓁蓁抬脚走了过去，“师父，需要帮忙吗？要不出来吃块蛋糕？”
古神医小心翼翼地用刷子刷去药草上的浮土，摇头道：“不用了，采药可不简单，等我把这点弄完就出来。”
顾衡则望着她的身影，对风江澜道：“多谢风兄替我隐瞒。”
风江澜仍然神色淡漠，平静无波：“但你今日还是会毒性发作，你若是怕她担心，最好早做安排。”
顾衡鸦青色的长眉之下一双黑眸低垂，带着几许阴翳，若无其事地一笑：“多谢，我会安排好的。”
随即，他便也去药园里帮古神医的忙去了。
风江澜不再多言，端坐在石桌旁，腰背笔直，他看着面前这盘洁白细腻，点缀葡萄、香瓜、干果的蛋糕，目光认真，像在研究什么医学难题。
端详片刻后，他修长的手拿起小勺，神色冷峻地尝了一口蛋糕。
入口绵软香甜的蛋糕在舌尖和口腔蔓延出甜美的滋味，那是能让人感到愉快的味道。
风江澜面色越发板正，小勺挖蛋糕的速度看似慢条斯理，实则飞快。
等林蓁蓁三人过来时，便惊讶地发现，这盘蛋糕已经被吃了一大半了。
风江澜挖蛋糕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又慢慢地挖了一勺品尝，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味道尚可。”
林蓁蓁忍不住莞尔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风大夫喜欢就好，我再让人送些过来便是。”
没想到，这位风大夫看着冷漠出尘，居然这么喜欢甜食。
风江澜面色更加严肃了，放下了勺子，淡淡道：“晚上不宜食太多，否则不利胃经，易积食。”
林蓁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行行行，那我明天再送来吧。”
这么傲娇，真有趣。
顾衡看了眼林蓁蓁，心中有些醋味弥漫，哼，她好像挺欣赏风江澜的嘛……
“这么好吃吗，老夫也尝尝。”古神医笑着走近，拿起勺子品尝了一口，点点头道：“甜而不腻，味道的确不错，倒也适合牙口不好之人，不过这上面是何物？”
林蓁蓁忙给他解释所用之物，老大夫立刻开始研究起这东西实用有无害处和益处。
一直待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暮色四合，周遭虫鸣阵阵，夫妻二人才离开。
“蓁蓁，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
出了院子，眼看都回到归贤殿了，顾衡忽然开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什么事？”林蓁蓁一时有些迷惑。
顾衡挑眉，“娘子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给我跳一次你曾经给我跳过的那支舞吗？莫不是忘了？”
自从上次清风阁跳过一次，他虽只看了一点，却已经念念不忘。
“答应你的事，我当然不会忘记了。”林蓁蓁眨了眨眼，笑道：“这种舞是大周没有的，我自己瞎跳，你不准笑我跳得不好。”
“你跳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林蓁蓁咯咯直笑，声音清脆如清泉叮咚，顾盼神飞，娇俏又灵气逼人。
顾衡总觉得她可能要使什么坏，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开心便好。”
只要她开心了，他便开心了。
林蓁蓁跳开，“那我得先准备下了，免得出糗。”
说罢，便迅速转身跑进了内殿，说要换双鞋子。
片刻后，她脚上换了双特制的舞鞋，虽然没法做到跟现代芭蕾舞那样的要求，但也基本能满足她的条件。
她还是那身珍珠地藕荷色纱衫，石榴红银丝挑线月华裙，发髻也只多加几朵珠花。
殿内的侍女早被顾衡遣退，只有四周的羊角仕女宫灯在燃烧，带来一片橘色的烛光。
林蓁蓁牵着裙角行了个顾衡从未见过的优雅的西方宫廷礼，点漆似的黑瞳流转间华光异彩，巧笑嫣然：
“小女子这边厢有礼啦，现在，我向晋王殿下献一出舞蹈，希望晋王殿下喜欢，然后多赏些赏钱呢。”
顾衡忍俊不禁，被她逗笑了，轻笑道：“好，本王一定有赏，否则岂不是辜负美人恩？”
“那我就开始了——”
她敛衽为礼，退到帷幔之后，准备正式出场。
顾衡目光凝视着她，嘴角一直噙着融融笑意，似乎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片刻之后，林蓁蓁还未出场，却是哼唱起了一段音乐，随着音乐她足尖踮起，手臂优雅地伸展开，足尖交叉着小碎步跳跃而出。
她修长洁白的脖颈扬起，随着轻哼的音乐改变身姿，忽而跳跃，忽而手臂上扬，如天鹅起舞。
砖红色的灯光下，她轻盈起舞，仿佛跃动的精灵，不染尘俗的谪仙。
优雅，美丽，出尘脱俗，不似在凡间。
顾衡一时看痴了，他忽然想起洛神赋中的诗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但看着看着，他却心中起了隐忧。
她的舞蹈很美，但这样的舞蹈背后却仿佛隐约连着另一个世界，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的身世她的一切都仿佛成迷，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林蓁蓁跳到了他面前，脸庞因为方才的舞蹈运动薄染红霞，显得眼眸越发明亮起来，熠熠生辉。
“夫君，要不要跟我一起跳？”
顾衡：“……我不会跳这个。”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林蓁蓁冲他淘气地眨了眨眼，“我们不跳这个，可以跳别的啊。”
说罢，她径自去拉他，顾衡怕她摔着，只得顺势站了起来，眉眼融融，“那要跳什么？”
她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我教你，很舒缓，不会累。”
林蓁蓁教他的是交谊舞，让他手臂放在她的手臂上，一只手握紧她的手，她则一手搭在他腰间，一手握住他的手。
顾衡先是觉得这姿势好生亲密，但是却又有些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林蓁蓁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些猫腻，但他从未见过这种舞蹈，不知道她玩了什么小花招。
－－－－－－题外话－－－－－－
跳过交谊舞的可能看得出这是因为什么，嘿嘿，卖个关子，可以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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