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老太婆不是那个老太婆
建业城郊外的树林里，有一座漆黑的小木屋，外表看上去倒是挺吓人的。
江羽站在这木屋前，黯淡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这木屋。
这地方，几天前“他”才来过一次，那时还是和小柳一起来的。
当时，他来这是为了寻求答案的。
现在，他来这同样是为了寻求答案。
木屋里的主人，也就是江羽此行的目标，那位极为擅长用毒的老太婆。
“咚咚咚！”
“老前辈，你现在在吗？”江羽很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纵使这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门既然没关，那就直接进来吧……”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江羽这才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小木屋内，还是熟悉的昏暗场景，各类毒物在地上，柱子上以及屋顶上挂着，爬……这瘆人而恶心的场面，一般人恐怕还真受不了。
然而，江羽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自顾自地找到了其中的一张小凳子，伸手抓起上面盘着的一条小蛇丢到一边，端正地坐了上去。
“年轻人，你坐到老身的凳子了……”
伴随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婆从屋内的黑暗处走了出来，路上的毒物们全都给她让开了路，跟在她的身后。
“老前辈，你可没和我说过这是你的凳子，既然你没说，那我自然就可以坐。”看见老太婆出现，江羽微笑着说道，屁.股端正地坐在凳面上，丝毫没有要起身让座的意思。
“它在老身的屋里，那自然就是老身的。”老太婆这么说着，却是让毒物们从角落里又挪来了一张凳子，就是一堆毒物在下面顶着凳子爬过来的那种挪。
“我现在也在老前辈的屋里，如此说来，我也是老前辈你的了？”江羽有些好奇地笑问道。
“真是诡辩……”老太婆没再和江羽扯这个话题，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说说吧年轻人，这第二次来找老身，是为了什么啊？莫非是又遇到了什么不认识的毒药？”
“哦，这倒不是……这次来，主要还是想问老前辈一个问题，我想了想，这个建业城里最可能知道答案，而且还会回答我的人，首选应该就是老前辈你了……”江羽说道。
“老身也一把岁数了，不需要年轻人你给我戴高帽，说说吧，什么问题？”老太婆坐到被毒物们挪过来的凳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江羽，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了一般人，当然，我说的并不是正常的那种超过，她的体型仍然和普通人一般无二，但身体的强度以及身体上创伤的恢复速度，都远远超过了正常人……
我想问的是，老前辈可否听说过什么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强化到这种程度的方法？”江羽微笑着说道。
他说的那个朋友，自然就是指小柳了。
之前另外的那个他故意支开小柳，确实是为了去湘雅阁办案，只不过是被他看到了机会，趁机过来找这老太婆了而已……
而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询问小柳，以及和小柳同样的那一类人身体超人的缘由以及方法。
“既然是年轻人你的朋友，那年轻人你去问她不就好了，为何还要来问老身？”在老太婆说话的期间，无数的毒物从她的脚底爬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的大半截身体都掩盖在了“毒物海”里。
“没办法，她不肯说啊，我又不能对她严刑逼供……”江羽幽幽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伤心地回道。
毕竟小柳也是他的朋友嘛，她不肯说，他也没办法啊……
“可年轻人，老身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你什么线索都不给老身，你让老身如何去猜？”老太婆说道。
“线索啊？我想想……啊啊，对了，和朝廷有关，这算是线索吗？”江羽抬头想了想，看着她，忽然说道。
“朝廷？”老太婆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可能是朝廷隐藏的，某种能在极大强化人身体强度的方法吧……”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老太婆的表情若有所思，但很快，她便看向江羽，微微摇头道：“很遗憾，年轻人，老身并不知道你说的那种，可以将人的身体如此强化的方法……”
“哦，这样啊……那是晚辈打扰，晚辈告辞。”
出乎老太婆的预料，江羽似乎完全没有怀疑她的话，甚至都没有再多问一句，点点头，直接站起身便要离开。
“年轻人。”就在这时，老太婆忽然出声喊住了他。
“怎么了老前辈？”江羽停下脚步，回过头，一双黯淡的眼睛看着她。
用浑浊的眼睛对上江羽的视线，老太婆开口说道：“老身不知道你说的那种方法究竟有多霸道，但有一句话老身得告诉你，这世间的所有事情，有得就必然有失，它越是霸道，在某些方面的危害也必然会越大。
你那朋友不肯告诉你，或许也是出于这一层原因，老身不知道你是想做什么，但老身劝你，还是不要想着走捷径的好……”
“……多谢前辈提醒。”江羽静静地看着她，看了有一会儿，才忽然微笑地说道：“不过我问这个，只是想用它来杀一个人，只要能杀了她，那就可以了，其余的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当然，我还是很感谢老前辈你对我的忠告的，我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做为回报，我也可以告诉老前辈你一件我原本懒得说的事情……”
江羽的目光在老太婆的身上缓缓扫了一遍，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弧度，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说道：“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在我的面前伪装自己，除非她的伪装就是她的本性。
老前辈你虽然用毒物爬满了全身，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你隐藏在那之下的气息……怎么说呢，虽然这对付一般人是够了，但怎么说呢，出于精益求精的原则，我建业老前辈你下次还是要藏好一点的好。
当然，以上并非是我确定的理由，真正让我确定的，是老前辈你没有和我说那一句话……”
说完这番话，江羽在老太婆无比震惊的眼神下，微笑着转身离开。
是什么话呢？
那当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老太婆就“看见”了他的那几句话了呗……
年轻人，请你告诉老身，你想杀的，又是什么人？
不是，那个，其实我不想杀人……
不想？不，你比任何人都想杀人。
可我确实没有想杀人的想法……
年轻人，你明明一直都在想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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