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人
白亦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白镇的激动,柳问的喜悦,白彦的小心翼翼,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沉默以对。
白寂要向白镇汇报路上的情况,柳问身体不好,心情起伏太大有些晕眩。
只剩下白彦陪着白亦瑶去她住的院子,白彦好几次都想跟白亦瑶搭话,可是嘴笨又不知道说什么,眼见前面就是她的住处凤阳楼了,白彦在心里急得抓耳挠腮。
白彦是个男人,又在军中生活过,步子迈的比较大,白亦瑶本来就落后他几步,走过一段路之后白彦都会停下来等等她,怕她不喜欢也不刻意拉近距离。
白亦瑶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看来回这一趟“家”感觉也不是那么坏,白亦瑶微微勾起唇角。
一路走走停停白亦瑶站在了凤阳楼门口,说是楼,其实还是一个院子。
白亦瑶踏进院门,白彦还在门口站着,“那个,我能进去吗?”白彦揪揪耳朵。
白亦瑶心中微暖,白彦的举动是向自己证明她就是这个院的主人了,他在征求自己的同意。
“进来吧。”白亦瑶打量着院子,院子右边是一个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左边是一个花圃,正前方是一个小阁楼,上面写着凤阳。
文字苍劲有力,字迹里隐隐透出锋锐。花圃前方是一个篱笆门,白亦瑶走了过去。
“瑶瑶,这里是一小块药田,我觉得你应该会想要,所以……”白彦越说越小声。
“挺好的,我很喜欢,你费心了。”这句话是真心的,可以看出来他们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不,不全是我,这个院子是爹选的,很早就有了,那时你不在家,爹每年都会派人来打扫。还有这个,瑶瑶你跟我来”白彦想去拉她的手腕,最后还是扯了扯他的袖子。
绕过阁楼,楼后面大有乾坤,正前方是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养了五颜六色的小鱼,池塘右面是个亭子,亭子一部分悬空在池塘上。
左边是一棵棵树,有两棵是桃树,此时初春,桃花开的正好,两棵桃树中间还有一个秋千椅,椅子右边也有一个石桌。
“这都是爹让人弄的,这两棵桃树是你出生那年种下的,往后每年爹都会往这移栽一棵树,花期四季都有,爹想让你不论春夏秋冬,入眼都是繁花。”
不论春夏秋冬,入眼都是繁花。白亦瑶咀嚼着这句话。
“那他又为什么不要我?”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年你出生后没几天,钦天监传出了一个消息,皇后娘娘下令,全城搜捕那段时间出生的婴孩,后来爹就把你送走了,等明天你可以去问问爹,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看完了楼后面的小花园,白亦瑶和白亦瑶回到了前院。
“你一句舟车劳顿,稍后我让人给你送热水,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一快吃个家宴,爹和爷爷给你挑了几个丫鬟,明天你去看看有没有打眼的,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白彦说完转身离去。
“瑶瑶,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我也理解,不过大家都是真心疼爱你的,虽然你没有在家,但是家里一直有你的位置,还有,欢迎回家!”白彦突然停下脚步说了这么一通逃也似的离开了。
白亦瑶算是初步接受了他们是自己的家人,要说有多亲近也不然,不过这个白彦还挺有趣。
一楼是大堂,踏着楼梯上了二楼,推开门左右两侧是桌椅,正中间一个山水屏风做了隔断,绕过屏风后面是卧室,屏风后面铜雀香炉还燃着香。
右手边是床,淡紫色的床幔打开着,床上一套松软的被褥,床围还垂着流苏。
左手边是衣柜,衣柜里大大小小的衣服各种颜色都有,从婴儿时期直到现在,密密的针脚可以看出缝制的人倾注的心血。
正前方是窗子,窗户敞着,正好可以看到后院的花。窗子左边有个小门,窗后面是个大台子,上面还有一张贵妃榻,台子用纱幔围了起来,左边同样是楼梯。
白亦瑶躺在软榻上,心中一片宁静,不久就睡了过去。
白彦和下人一块来送水,到处都找不到白亦瑶,来到后院一抬头发现她躺在榻上,顺着楼梯走上去,白亦瑶睡的正香。
白彦微微一笑让人拿来被子给她盖上就走了。
“你们先下去吧,把东西放到右边房子里。”白彦吩咐完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直守到白亦瑶睡醒。
白亦瑶这一觉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发现有人给自己盖了被子,起身将被子放进屋里,走出房门就发现院里坐了个人。
踩着楼梯下来,白彦听到声音转过身。“瑶瑶,你醒了!”
白亦瑶点点头,“你一直守在这?”
“那个,你这不是还没有下人,我怕有人来打扰你休息,所以就……”
“谢谢你!”白亦瑶笑笑。
“我这就让人给你送热水,等会吃饭了我来叫你。”白彦说完就赶紧走了出去,步伐飞快。
白亦瑶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转转,院子挺大的,旁边还有下人房和小厨房,还有一间房里面摆着屏风,后面是大木桶。
整个院子都转完了,白亦瑶去后院坐在了秋千上。
一刻钟过后,白彦又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下人,手里提着水。
白亦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穿上了下人拿来的衣服。
白亦瑶回到一楼等白彦过来。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扒在门边,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白亦瑶。
白亦瑶也看到了这个小家伙。“进来。”白亦瑶招招手。
小家伙缩缩脖子,慢慢走了进来,后面还牵着一个小萝卜头。
“姐姐。”小家伙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你叫我姐姐?”
“你父亲是我二伯。”
“你叫什么?”白亦瑶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小家伙又缩了缩脖子,“我叫白玉书,这是我妹妹白萱。”
小萝卜头撒开哥哥的手冲着白亦瑶张开手臂。“抱,抱。”
白亦瑶没有动,白玉书警惕的盯着她。
“姐姐,抱,抱!”白萱笑眯着眼。
见白亦瑶还没有动作,小家伙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
白亦瑶这才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
白萱抓着白亦瑶的衣襟咯咯的笑着,白玉书见状也放松下来。
白彦来的时候,白亦瑶抱着白萱给白玉书讲故事,白玉书不停的惊叹着,怀里的白萱睡的正香。
白玉书看到他赶紧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哥。
白彦从白亦瑶怀里接过白萱。“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听说姐姐回来了,萱萱一直闹着要来看新姐姐。”
“他们没有闹你吧。”白彦摸摸白玉书的头。
“没有,我挺喜欢他们的。”听到白亦瑶的话,白玉书眼睛一亮。
“走吧,爷爷让我来叫你。”白彦抱着白萱,牵着白玉书,白亦瑶走在后面。
白玉书突然挣开白彦的手,噔噔噔跑过来。“瑶姐姐,我明天可以来找你玩吗?”白玉书有些紧张。
白亦瑶点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我在,你都可以来找我玩。”
白玉书高高兴兴的走在白亦瑶身庞,时不时的问问白亦瑶在凤阳庄的日子。
白彦听着身后对话,咧着嘴无声笑了。
一路走到了大堂,大堂里坐满了人,柳问看到白亦瑶向她招招手。
“瑶瑶,来坐我这。”拍了拍左手边的位置了。
一群人都看着她,白镇眼里都是柔软,柳问带着期待。
白亦瑶犹豫了一下,不忍心拒绝老人的心意,就走了过去。
“你大伯他们一家不在府里住,你小叔有事进宫了,你父亲一会就来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柳问拉着她的手。
“我不碍事,等等他们吧。”
“我听说二哥家姑娘回来了,在哪呢?”一位美妇人冲了进来,看到白亦瑶眼睛发着光。
美妇人直接坐在了白亦瑶旁边的位子,上下打量她。“不错,这姑娘长的真好看。”
“爹,我回来了。”门口一名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满脸怒气。
“承运,你瞎叫唤什么?”白镇训斥。
“爹,你是不知道,我进宫去见陛下,请旨带兵攻打夷族,却碰见了工部和户部两个老东西,两个老东西不停的哭穷,说什么国库空虚,不宜开战,会加重百姓负担,真是气死我了,谁不知道他们跟邱家穿一条裤子。”
“好了好了,今天瑶瑶回来,你这当小叔的也不怕侄女笑话。”柳问打断他。
“哎呀,瑶瑶,不好意思,小叔被那两个老王八气的了,你别往心里去哈。”白承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白亦瑶对着他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吱嘎~吱嘎~”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传来。
一名黑衣男子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身穿雪白长衫,腿上盖着毛毯,脸色苍白,嘴唇泛着黑青。
看着这个男人,白亦瑶心里一阵憋闷。
“爹,我来推你。”白彦的称呼也证实了白亦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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