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记忆的开端 九
终于，外婆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楚念和楚慕抬头仰视的看着站在家门口的外婆，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反应，连平时的打招呼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外婆还站在门前，心情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脸色都已经涨红，而因为不敢置信的起伏波动，有些站不稳建；有也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双瞳放大......
只是问了那一句话，仿佛就像丧失了语言功能，只是重复的说一个“好”字，再也说不了其他的东西。
外婆已经退到了墙边。
看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的外婆，甚至现在连维持站姿都有些困难，正在慢慢地捂着心口，往下滑去，两人终于回神，快步走上楼梯。
楚慕看着已经走到自己前面的妹妹，快速走到外婆身边，从外婆的提的包包里，慌张的翻找着什么，在她拿出那个白色小药瓶来时，楚慕才反应过来，刚刚外婆是因为心情突然激动，从而血压升高。
楚慕看着楚念，快速的将小瓶子拧开，但因为手过于斗，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拿了一粒药，然后笨拙的让外婆张嘴，含了进去。
“外婆，把药放在舌下，呼吸呼吸，外婆，呼吸，情绪放平，外婆，别吓我，好不好？......”
“楚慕，快开门，打电话叫救护车，楚慕！”
听到楚念叫了名字，楚慕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手里的小罐，楚慕不敢犹豫，快速的去开门，然后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楚慕将“妈妈”送到了妈妈的房间，然后又回到门口，二人也没有敢在移动外婆，只是在那儿焦急的等待着。
楚慕现在才真的是大梦初醒，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楚念，明明自己才是哥哥，但好像自己最近表现得并不好呢。
楚慕看着身体有些微微僵硬的妹妹，走过去，捏了捏楚念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外婆，她，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呢。再说，妈妈，也会保佑我们的......”
虽然楚慕说的很温柔，但说出来的声音还是嘶哑的，好像缺水的旅人，声音干涩无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顿了一下，楚慕又说。
“嗯，会好的。”楚念声音不大，却又带着沉稳坚定，与以前那个说话甜甜的女孩，再没有什么想象的地方......
救护车来的很快，两人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漫长的抢救过程终于过去，听到医生说，“老人血压已经降下来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多亏了早把降压药让老人含住......还有，老人现在年纪大了，不能再受什么刺激，要......”医生的话还在继续着，仿佛已然把二人当成了粗心的老人的孩子们。
楚慕耐心的听着医生的话，并没有丝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地情绪，这与他在学校中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而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斥时很相像，但表现得却又是大相径庭。
楚慕也终于学会了，温柔礼貌的倾听，而不是一昧的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他人是怎么样。
而楚念早就在听到医生说，抢救成功时，身子就软了下来，靠着楚慕，眼睛无神，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实在有些劳累，竟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送走了医生，楚慕跟楚念一起去病房，去看了看还在睡着的外婆。
本来楚念想要留下，但楚慕看着楚念惨白的小脸，嘴巴也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起了皮，不复以往的红嫩。
楚慕实在有些心疼，他自妈妈去世以来第一次，强硬的送楚念回了家，拜托医院的护士姐姐先多多照顾着外婆。
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言，楚念坐在车里，头一点一点的，因为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了，正值下班高峰期，路面有些堵车。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用了二十几分钟，但也不过是这二十几分钟的车程，楚念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楚慕有些不忍心叫醒楚念，但却又不得不叫醒。他付了钱，还没等拍拍身边这个熟睡的人，楚念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楚念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恢复。
说了一句，“到了吗？怎么没叫醒我。”
然后自顾自的下车了。
回到家中，楚慕先是给楚念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喝完以后，就赶着楚念去睡一觉，楚念也没再坚持，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楚慕轻轻地关上了楚念的房门，走到电话边上，拨通了舅舅的电话，那边想了很久，舅舅才接起来，楚慕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说，至于跟外公解释，就是舅舅的事了。
舅舅是唯一一个再次之前知道母亲病状的亲人，在听到噩耗以后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一下，而又听到楚慕说，外婆已经来了，并且知道了，但住院的事情，楚慕并没有说的很详细，毕竟，舅舅还在国外，他不想让舅舅太过担心，急切的赶来，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楚洺赫听到这里，突然有一瞬间的窒息，大脑也有那么一瞬间停止工作。瞬间有两个来说都是噩耗的消息传来，是个人都有些承受不了。但楚洺赫别无选择。
他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才对电话那端的楚慕说：“小慕，我马上就过去，不要......”说到这儿，楚洺赫有些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毕竟楚慕也是个才刚刚满十八岁的孩子，虽然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大事面前一直都很懂事，尤其是楚慕，虽然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但其实比谁都心细。
但遇到这样的事，又怎么能说一句，不要担心，这样轻飘飘的话就可以的呢。
楚洺赫还是没说，只是在最后说，：“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念念跟你外婆。”说罢，像是逃离什么东西一样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楚慕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看了看已经八点的钟表，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但现在显然没有很长的时间去做菜。
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面，还煮了粥，楚慕把面盛出来，面的卖相不错，有几颗青菜，还有一个荷包蛋，是楚念最爱的那种溏心蛋。
楚慕叫醒了楚念，两人相对，默默无言的吃完了晚饭。
楚慕把煮好的白粥用保温盒装着，去了医院。
......
楚洺赫来的很快，在打电话后的那天晚上就来了，外公因为身体原因没有过来，而外婆的身体在经过了一天的休整，也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外婆也已经接受了女儿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这个事实，只是还是十分难过，时不时的落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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