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巧遇县太爷出巡,打脸
他本想看在沈家的脸面上,放她一马,将此事轻轻揭过便作罢。
谁想这乔晚进不识好歹,屡次出言嘲讽他。
这等不识好歹之人,他何必护着她?
想来沈家也不会因区区一个乔晚对他如何。
大不了,日后他重新寻个样貌身段在她之上的姑娘给沈家送去赔罪便是。
心中做好打算的黄大人当即一声怒喝,道,“大胆刁民,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本观看在你年纪小,又是初犯的份上,便从轻处罚。”
“来人,给我打她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大人下令,官差们莫敢不从。
就在官差们上前准备将乔晚拿下,打板子的时候,乔晚又是一声冷笑。
“黄大人当真是好威风,办案不用问审,不用取证,仅听一面之词,甚至不问因由就定案,当真是个‘好官’啊!”乔晚脸上除了嘲讽外,没有看见丝毫恐惧或害怕之类的情绪。
倒是黄大人,听她这么一说,心‘咯噔’一沉,赶紧看向知府老爷的师爷。
见他并未露出对自己的不满之色,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胆刁民,还敢出言不逊,给本官多打十大板。”黄大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竟敢坏他好事,死不足惜!
不错,黄大人已经对乔晚起了杀意。
像乔晚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村民,黄大人见多了,对他们不用留情面,直接打死便是。
这种刁民,打死一个少一个!
“黄大人要打我,莫要后悔便是!”乔晚当真就不怕黄大人,若是平常她可能还真要忌惮他的身份。
不过今日嘛……
“黄大人,此女言之有理,何错之有?为何要打她板子?难道,黄大人平日审理案件也是这般,不问因由,不查证,不问审,仅听一面之词便定案吗?倘若当着如此,那我倒是要跟知府大人好好禀报一番。”在那些官差就要动手抓乔晚的时候,那个与黄大人一起来的知府大人的师爷忽然开口道。
“云师爷误会了,下官平日断案当然不是这般仓促。只因今日见这老人与这几位妇人哭得太过凄惨,而下官又是个重孝之人,最是见不得这种不孝之事,情绪难免有些激动失了分寸,还请云师爷见谅!”云师爷一开口,黄大人就暗叫不好,幸好他反应够快,立马将此事转移到别处。
云师爷见黄大人这般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便没与他为难,道,“既然如此,那便请黄大人好生处理此事,也让我见一见黄大人审案时的模样。”
“如此,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黄大人如此是骑虎难下,只能当着云师爷的面将此事问个清楚,断个究竟。
黄大人往前走几步,看着乔晚问道,“本官问你,那老太太话中所说可是属实?你可是不允她进门?”
“是。”乔晚的确不准老宅的人进门,这是事实。
“她是否是你爹的亲娘?”黄大人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继续问。
“是。”虽然被逐出家门,族谱分家,但老太太的确是乔大强的亲娘,这点是事实。
黄大人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乔晚都承认了。
黄大人当即眸光一闪,指着乔晚怒喝道,“大胆刁民,你还不认罪?你身为晚辈,竟不允长辈进家门,此乃不孝;你还谋害亲父性命,实乃丧心病狂,现如今本官看你还如何狡辩?”
“这位老太太虽是我爹的亲娘没错,可我一家早已被赶出家门,族谱上都已经分家,现如今我们一家与这老太太不过是普通的族亲,这点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证。当初老太太狠心抢走我家房契地契,不顾我全家老小死活时,便当众写下文书,言明往后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如此算来,她对我家而言便是外人,我不允外人随便进我家,何错之有?”乔晚满脸讥笑的反驳黄大人那番话。
“便是如此,你也不该这样对待一位长辈,竟让她连自己亲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这等行径何其残忍?再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当初之事或许他们也有苦衷,你怎能这般冷血无情,对自己的血亲如此残忍?”黄大人义正言辞的指责乔晚。
乔晚淡淡的看着黄大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第一,这位老太太要见她儿子最后一面不该来我家,她三个儿子都没有来过我家,她来我家门外哭喊叫骂是何意?”
“第二,黄大人这般淡然的说出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句话时,想必没有在断腿后被父母嫌弃,没有经历过父母为了五两银子将十二岁的女儿嫁给恶霸为妻,没有小女儿被扔到山里喂狼找了足足一休才找到,找回来时只剩一口气,没有在大女儿被夫家休弃被逼得跳河,全家人都绝望的时候父母带人来以儿女性命逼其交出房契地契,在大冬天把全家老小赶出去险些将全家人逼死之事吧!倘若黄大人亲身经历过这些,还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句话的话,我无话可说。”
乔晚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堆,却唯独跳过了一个问题没有解释。
“胡说八道!天下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你休要混淆视听,编造这些故事来蒙骗本官。”黄大人压根不信乔晚所说,更不相信她说这些是她一家人的遭遇。
且看她身后那座宅子,及她身后的沈家,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黄大人大可随便找个村民一问便知,这些事发生距离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我想村民们都还记得很清楚。”乔晚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这些事都与她无关般。
“此话当真?”黄大人脸色一沉,视线落到老太太和何氏三妯娌身上,眼底带着几分怒意。
老太太等人心‘咯噔’一沉,老太太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的哭喊:“求官老爷给俺做主啊,俺可怜的儿啊,俺命苦的老三就是被她,被乔晚这个小贱人给害死了,她看上个不知打哪来的野男人,不要脸的非要嫁,俺家老三不答应她就害死俺家老三想独占俺家老三的财产,求求官老爷给俺家老三做主啊!”
“官老爷明查,我那三弟死得惨啊!”
“求官老爷给三哥做主,三哥死得冤枉啊……”
就在老太太和王氏妯娌哭着求着让黄大人给‘死掉’的乔大强做主时,一道身影朝这边走来。
“发生啥事了?咋这么吵?”
乔大强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本来想找乔晚说个事儿,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娘又来闹腾了。
而且人群里还站着官差,还有两个穿着不一样的男人。
这是干啥呢?
看着他娘跪在那男人身边哭着求着不知道在说啥,王氏和那小寡妇也跪在那哭哭啼啼,乔大强就听到什么“老三死得惨”“给三哥做主”之类的话。
他就更郁闷了,他啥时候死了?他咋不知道?
“爹,你怎么出来了?”乔晚转身,跟乔大强打了声招呼。
老太太和她的儿媳们看到完好无损走出来的乔大强,脸色立马就变了,老太太直接指着乔大强尖叫道,“鬼啊,诈尸了——”
“鬼,鬼啊,有鬼啊!”王氏也扯开嗓子喊,和陈瑶小寡妇一起嗖的一下就跑到黄大人身后躲起来。
何氏也吓得脸色发白,不是说乔大强死了吗?
那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难道真的是诈尸了?
“你……你到底是谁?”黄大人被老太太和她几个儿媳妇这样一惊一乍的闹腾,更是动怒,便问乔大强。
“你又是谁?来我家干啥?”乔大强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满脸担心的看着乔晚急切的问她,“晚晚,刚才这些人是不是欺负你了?别怕,爹在。”
乔大强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这些人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呢?
他家晚晚好好在家待着,他们都能找上门来欺负她,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乔晚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大人听到乔大强这番话先变脸了。
此人是乔晚的爹,那岂不就是那老太太和她儿媳哭喊着已经死掉的“老三”。
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与人交谈?
既然不是死人,那便证明他被那老太太与她几个儿媳骗了。
当即,黄大人勃然大怒!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官,你们说他已经死了,可现在人还好好的活着,站在你们眼前,你们如何解释?”黄大人阴沉着一张脸,转身怒瞪着老太太与王氏等人,声音中带着一股勃然怒火。
“官老爷饶命啊,俺……俺也是听人说俺家老三出事了,俺……俺不是故意骗官老爷,俺命苦啊,俺也是担心俺家老三,呜呜呜……”老太太这辈子就没见过官,现在被官老爷这么一瞪一吼,直接吓得尿裤子,两腿发软的坐在地上哭起来。
跟刚才的干嚎做戏不一样,这回老太太是真吓着了,脸都白了,裤裆里里湿哒哒的还传来一股恶心的臭味。
王氏上回就被带去衙门打了一顿板子,黄大人不记得她,她可记得黄大人,吓得脸都白了低着头不敢吱声。
陈瑶小寡妇捧着肚子喊肚子疼,何氏赶紧上前扶她对黄大人解释道,“官老爷明鉴,我婆婆年岁大了关心子孙,才会听到些风言风语就来老三家门口闹着要见老三,晚晚对我们一家有怨恨,不让我婆婆进去才会发生这些误会,并非有意欺瞒官老爷,还请官老爷明查。我弟媳怀有身孕,怕是动了抬起,可否请官老爷开恩,允我带她去看郎中。”
黄大人时恼怒不假,这老太太跟她几个儿媳害他在云师爷面前丢了颜面。
若是没有云师爷在,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家子。
可现在,他却不能放任那动了胎气的妇人不管。
“你们两人,帮忙将那动了胎气的妇人送去找郎中,千万小心莫要伤到这位妇人。”黄大人尽量装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想在民间博得美名。
殊不知,他先前那副不问缘由便要抓人打板子的形象更深入人心。
黄大人更不知,他来这一遭,美名没有,倒是传出个官老爷喜欢打人板子的传言。
当然,那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何氏,她事先便知道黄大人今日会带从知府大人身边来的人一起来这乔家村,她甚至连大概时辰都晓得。
也是何氏撺掇老太太来乔家闹腾,跟老太太说的是想趁这个机会把乔晚赶出去,把乔大强家的财产全部拿过来。
何氏这话简直说到老太太心坎里了,她惦记乔大强家这大宅子和银子不是一两天了,还有乔晚那个小贱人。
现在老大媳妇说闹一闹就能把乔大强的大宅子和银子全部弄到手,还能狠狠的惩罚乔晚那个小贱人,老太太当然是愿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老太太跟何氏一合计,就把老二媳妇王氏和老儿子屋里那小寡妇一块叫上,人越多越好。
谁知道事情都顺了她们的意往下发展,可关键时候,乔大强这个应该已经死掉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黄大人当即就恼怒了,何氏见势不对,就朝陈瑶小寡妇使了个眼色。
陈瑶小寡妇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即就捧着肚子叫肚子不舒服。
何氏就趁这个机会说要送陈瑶小寡妇去看郎中,黄大人答应了,她们二人也趁此借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何氏跟陈瑶小寡妇一走,王氏就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刚才咋不早点说要送那小寡妇去找郎中?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何氏给抢走了,她自己却被留在这儿承受官老爷的怒火,她心里那叫一个悔啊!
早知道官老爷会来,她说啥都不来乔大强家闹腾。
这不,啥好处没得着,还要把自己给赔进去。
这玩意儿可亏大发了,她现在就希望官老爷没认出她来,骂几句就把她们给放回去。
要知道,上回她进了衙门挨了板子,就被人笑话了好久,她家男人也为那事嫌弃她,就连她回娘家,她嫂子们都拿那事儿挤兑她,要不是她爹娘还活着,她那厉害的嫂子们都能把她关门外不让她进家门。
上回那事儿可让王氏吃尽苦头,这要是再来一回,她还咋活啊?
她男人万一更嫌弃她,不跟她过了咋办?
她儿子也要说亲了,这折腾来折腾去,万一连累到她儿子说不到媳妇儿,到时候她儿子非得恨死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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