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藏到被窝里的男靴
次日清晨,乔晚醒来觉得脑袋有点疼。
“唔……”她揉了揉脑袋睁开眼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衣裳。
自己竟然没把衣裳脱下来就睡下了吗?
乔晚伸了个懒腰便看见桌上的食盒,昨晚的记忆也逐渐回到脑中……
昨晚,她似乎喝酒了,还喝醉了。
她对后面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是她自己回到床上睡下的,还是……他把自己送过来的,乔晚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没有。
自己身上衣裳虽然有些乱,却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身子也没有任何不适之处,想来昨晚是没发生什么事。
乔晚这般安慰自己,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忽然,她浑身一僵!
地上,为何会有两双鞋?
那双绣着云纹的男靴她看着甚是眼熟。
靴子在她窗前,那岂不是代表……
乔晚浑身僵硬,好半晌都没敢回头。
终于,她鼓起勇气准备面对一切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谁?”在门被推开的霎间,乔晚跟魔怔了似的忽然拿起地上那双靴子塞到被窝里藏起来。
“小懒猫该起来吃早饭了,我都把早饭给你端过来了,你还要赖床不成?”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乔晚当即皱眉。
“你怎么会在那儿?”看着亲手端着早饭进来的南宫韶,乔晚脑子有点乱。
他的靴子明明在自己床前,人怎会出现在别处?
南宫韶目光一瞥,就注意到床前少了样东西,他忍着笑说道,“我不在这儿,该在哪里?”
“该……没什么。”该在我床上啊!还好乔晚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把那句话说出去。
然,南宫韶已经从她脸上看出她的真实想法,他忍着笑,走上前对她说,“快写起来洗漱,别偷懒了。”
乔晚怕他会掀开自己的被子发现被自己藏在被子里那双男靴,赶紧穿上鞋子起床。
“咦?我放在你床边那双靴子怎么不见了?”南宫韶忍着笑,故作惊讶的说道。
闻言,乔晚浑身一僵,有些不自在的说,“你的靴子怎会在我房间?你应该是记错了,等会回去好好找找就是,我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昨晚你喝多了,喊着要喝水,我便喂你喝水谁知你却将水杯打翻把我的鞋子都弄湿了,我便将那双湿掉的靴子放在你床边没来得及带回屋,怎么就不见了呢?”南宫韶跟乔晚解释了下昨晚她喝醉后发生的事,脸上依旧很疑惑,因为那双忽然失踪的靴子。
乔晚心慌慌便未注意到他话中的漏洞,比如,他将湿掉的靴子留在她房中,那他又是如何离开的呢?难不成他先穿着湿掉的靴子回屋换了双赶紧的靴子,后又将那双湿掉的靴子放回她床边吗?倘若真是如此,他就是有病是什么?
可乔晚此刻心慌慌根本就察觉不到那些漏洞,她只想快些把南宫韶支开,好把自己被窝里藏着那双靴子拿出来处理掉,免得被他发现了。
“一双靴子而已,丢了便丢了,你这般在意做什么?大不了我买双新的赔你就是。”他越这般在意,乔晚便越是心慌,害怕被他戳穿。
被他这般一闹腾,乔晚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她隐约猜到自己可能被他给戏耍了,可让她掀开被子将那双被她藏在被窝里的男人靴子当他的面拿出来,她也是不情愿的。
见她有些恼怒,南宫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便没继续闹她。
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后,他对她比先前更纵容。
“你且先出去,我要洗漱换衣。”乔晚将他赶出去,将门栓上后赶紧把那双靴子从被窝里拿出来。
她本想把那双靴子从窗户扔出去,可想了想她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将那双靴子藏到了衣柜最下面那一层的最里面。
这样,便不会被他发现了。
做完这一切,乔晚才松了一口气。
连她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这件事?
可既然做都做了,便不去想其他。
待她换好衣裳,石芳也打了一盆热水过来让她洗漱。
石芳走的时候顺手将桌上的碗盘与食盒一并收走,不过眼神有些怪异就是了。
乔晚猜到石芳心中必然有想法,便对石芳道,“石芳,待会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这是从先生房中收走的。”
“……姑娘放心,我晓得。”石芳满脸惊讶的盯着自己姑娘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嗯。”乔晚便也没说什么,石芳将碗盘与食盒收走后,她便坐下,准备动筷吃南宫韶送来的那份早饭。
她盛了一碗粥,刚拿起筷子,还未来的及吃,身边便如同刮过一阵风似的,待风停下,旁边的位置上便多了道人影。
“一个人吃早饭多无趣,我陪你一起吃。”南宫韶很自然的拿起另一双筷子,从砂锅中盛了一碗粥出来放在自己面前,很自然的吃起早饭来。
“我习惯一个人吃早饭不觉得无趣。”乔晚话中所谓的习惯一个人吃早饭,指的是上辈子。
她一时口误说出来便有些紧张,深怕被他察觉出什么异样。
好在南宫韶并未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因先前的事与他置气,故意这般说话想把他赶走。
“你可以慢慢习惯两个人一起吃早饭,我陪你。”南宫韶帮她夹了一筷子咸菜进碗里。
虽然他们吃的是最简单廉价的白米粥和咸菜,但对南宫韶而言,有个人这样陪他吃早饭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他非常向往那样的日子,可一直没遇到那个人。
如今,他遇到了,自然要好好珍惜跟她相处的任何时间。
“谁要你陪?你要吃饭便吃饭,别中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你的规矩呢?”见他误解了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乔晚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你又不是外人,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南宫韶喝了口粥,咽下后拿起一颗外壳敲得有点裂开的茶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剥着褐色的茶蛋,明明这么一个简单甚至有些粗俗的动作,在他手中却如此优雅好看。
乔晚盯着他那双骨节分明袖长的手,有些看呆了。
生了那样好看的一双手,他本该留在京城,享受那份本就该属于他的安定生活与荣华富贵,可他却年纪轻轻便前往边关带兵杀敌,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游走。
这战神二字绝非白来,世人只看见他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被封为镇国大将军,可谁又知晓这人曾受的苦?
这般看着他剥茶蛋,脑子里想着那些关于他的事,乔晚竟然出神了。
“好看吗?”南宫韶将手中剥好的茶蛋放在她碗里,凑过去问她。
“好看。”没回过神来的乔晚点了点头回了一句。
然后,她就听到一阵轻笑声。
回过神来便看见南宫韶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方才的轻笑声,也是从他嘴中传来。
想到自己方才竟然看他看得出神,还被他这样戏耍,乔晚便红了脸。
“你慢慢吃,我……”这般情况她哪里还吃得下?便要起身离开。
她话刚开口还没站起来,便被南宫韶打断,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道,“不逗你了,快吃吧!”
乔晚想说自己吃饱了,不想再吃了。
可她话还没开口,就听到南宫韶说,“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剥鸡蛋,貌似有些难看,你且别嫌弃,下次便会好看许多。”
他这番话,让乔晚说到嘴边的话又通通咽了回去。
她低头看自己碗里这个褐色茶蛋,不似别的鸡蛋那般光滑,这个鸡蛋表面坑坑洼洼,剥得不算漂亮。
第一次给人剥鸡蛋吗?
难怪这么难看。
乔晚双眸微垂,没让人看见她眼底的情绪。
乔晚用筷子和勺子将那个鸡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慢慢的把这个剥好的鸡蛋吃完。
南宫韶没有吃东西,他便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将那个他为她剥的茶蛋吃完。
“好吃吗?”南宫韶伸手帮她把嘴角擦干净。
乔晚被他的手碰到了嘴角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想躲开,被他叫住,“别动。”
乔晚浑身僵住,不动了。
南宫韶帮她把嘴角擦干净,又问她,“还吃不吃?”
“不吃了。”乔晚摇头,已经饱了。
“可我还没吃饱。”南宫韶眼角带笑的看着她说。
没吃饱你就吃啊,我又没拦着你!
乔晚没明说,可眼神里就透着这么个意思。
“我想吃茶蛋,可我剥不好。”南宫韶好似没看见乔晚眼睛里那意思似的,看着她说。
“……我给你剥。”乔晚咬牙切齿的说。
他这话都说那么明显了,她还能说什么?
茶蛋是用家里的土鸡蛋做的,鸡蛋小,南宫韶几乎是两口一个,乔晚剥鸡蛋的动作得很快才能跟得上他吃的。
他这一口气把盘里的四个鸡蛋都吃光了,还喝了三碗粥。
看他一个人把桌上的早饭全都吃光了,乔晚只想说两个字:饭桶!
“这顿早饭是我吃得最舒心满足的一顿,真想以后每天早上都能这样。”南宫韶双眸中充满温柔的看着乔晚说。
乔晚眸光微闪,道,“回头我把茶蛋的方子滕一份给你,你回去后让你的厨子照着做,保管你以后每顿都能吃得比今儿个更好。”
看着她故意曲解自己话里的意思,南宫韶无奈摇头。
不管她是否故意,他都不想逼她。
慢慢来吧!
“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今日我要去朱老那儿走一遭,你可要一起?”南宫韶没有逼迫她什么,而是很自然的岔开话题。
去镇上吗?
乔晚想想,自己确实还要去买些东西,便点了点头。
“我去外面等你。”南宫韶说完便起身离开。
“呼——”
南宫韶离开后,乔晚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随即,她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和无奈。
南宫韶方才的话意思那么明显,她岂会不知?
可她不愿去冒这个险。
上辈子的盛榕,就是鲜血淋漓的教训。
情爱这东西,最是善变。
倾尽所有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亲人的血与泪。
她现在想起来心还痛得无以复加。
曾因为她的愚蠢,她的亲人流干了身上的血,族人受到牵连。
这一世,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南宫韶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可她害怕。
她不敢去面对。
她也知道这样做对南宫韶不公平。
可她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便是她这样。
让她心无芥蒂的接受南宫韶,一个字,难!
家人族人的血仇未报,她有何脸面涉足情爱?
仅仅是她自己这关,她就过不去。
不久后,乔晚与南宫韶在前厅碰面。
与乔晚一起的还有光着颗大脑袋的丁柳,及死缠烂打非要跟着去的壮壮。
面对忽然多出来的两个小鬼头,南宫韶表示心情一点都不好。
“为何要带上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被两个小鬼头破坏,南宫韶心情很不好。
“丁柳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将他送去柳家医馆让柳老爷子瞧一瞧;壮壮想去镇上玩,缠得我是在没法子了,这才答应带他一块。”乔晚解释道。
她自然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心道,他有时就跟个孩子似的,喜怒都表现在脸上,他这般模样在京城那样的地方当真不会吃亏吗?
看来她需寻个机会提醒他一番。
乔晚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将南宫韶放在了心上,否则不会想要提醒他这种事。
而她更不知道,在她面前的南宫韶与在外人面前的南宫韶完全判若两人。
她若是将自己觉得南宫韶像个孩子这般的说辞告诉其他人,只怕会被人当做傻子或是疯子。
南宫韶,堂堂战神,镇国大将军,那个杀神般的存在会像个孩子?
别开玩笑了好吗?
要知,当初可是有孩子因他一个眼神嗷嗷大哭,有娇弱的小姐因他一记冷眼而吓得昏倒,这般恐怖的他,哪里像个孩子了?
“小猫儿,我心不悦。”南宫韶忽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从自己身旁走过时说道。
乔晚脚下微微一顿,因他话语中的委屈和……撒娇。
“待到了青石镇便将他二人放在柳家医馆,我与你一同去朱老那儿。”乔晚终究还是心软了,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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