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四年后,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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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四年后,酒儿

  “宁远侯?”乔晚从乔骁口中得知,当初救了乔族的人便是宁远侯时,心中也有些诧异。

    

    乔骁点头,道,“此事皇后娘娘也知晓,皇后娘娘与娘亲曾是闺中密友。出事前,娘亲便有写信给皇后娘娘求救,但盛榕伪造的证据太真实,皇后娘娘也无能为力,只能伙同宁远侯,尽量将我们族人救出来。”

    

    “那爹娘他们……”乔晚抓着乔骁的手,眼中充满期盼的看着乔骁。

    

    乔骁摇头,眼眶红了。

    

    乔晚当即掩面痛哭起来。

    

    爹娘还是没有救下来,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爹娘……

    

    乔晚这段时间身子本就不好,加上之前被下药,又这样连夜赶路,此刻又受到刺激,竟哭着哭着便哭昏了过去。

    

    等乔晚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乔骁一直都在守着她。

    

    见她醒来,几次欲言又止的想问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眼神几次三番的往她肚子上瞟。

    

    乔晚一看他那眼神,便知道自己昏迷这段时间,许是又大夫来给自己诊治过,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也被他知道了。

    

    既然瞒不过,乔晚便直接开口说,“大哥,你要当舅舅了。”

    

    “……孩子的父亲是南宫韶?”乔骁的话虽然是在问她,但语气却是很肯定。

    

    “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他有娘亲,有外公,有所有该有的亲人,唯独没有父亲!”乔晚语气很坚决的说。

    

    关于京城中的一些传闻,乔骁也知道,但他觉得以南宫韶的人品,不像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可这些话他又不能当着小妹的面说。

    

    看来这件事具体如何,需要他回京城去细查方才能够知道。

    

    “大哥,我想回乔家村。”受伤了,便想回家养伤。

    

    乔晚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你现在身子还不适宜远行,暂且先在这休养一段时间再走。”乔骁一方面是考虑到她的身体原因,另一方面是想跟她多相处一段时间。

    

    “嗯,我听大哥的。”乔晚乖巧点头,又道,“大哥你回京城可是要找盛榕报仇?”

    

    “血海深仇,非报不可!”听到盛榕二字,乔骁便满脸杀意。

    

    乔晚伸手握住她大哥的手,说,“大哥,对不起!”

    

    “此事与你无关,是那禽兽太丧心病狂,怪不得你。”乔骁从未怪过乔晚,怪只怪盛榕城府太深,太会演戏。

    

    连他们一家都被他骗了,更何况是乔晚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若是此事中,谁受伤最深,非她莫属。

    

    一心以为的良人,却是狼心狗肺的畜生,设计杀害了她全族人的性命,最后就连她自己也丢了性命。

    

    她能再活一次,是老天庇佑,他又怎舍得怪她?

    

    心疼都来不及。

    

    “大哥,对付盛榕不能硬碰硬。他现在手中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且还有二皇子和舒妃在后面给他撑腰,硬拼乃是下下策。”知道救助自己族人和大哥性命的人是宁远侯和皇后娘娘后,乔晚便知道是谁在背后一直支持她大哥了。

    

    宁远侯跟皇后娘娘的目的她也约莫能猜到些。

    

    当今世上,能跟大皇子抢夺皇位之人,唯有二皇子一人。

    

    而盛榕,是二皇子手底下非常重要的一员大将,倘若将盛榕除去,那无疑是断了二皇子一只臂膀。

    

    到那时,大皇子便能占到优势,继承皇位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人都有私心,乔晚不怪皇后和宁远侯利用她大哥来对付盛榕。

    

    但她觉得这个方法不妥。

    

    “你的意思是?”乔骁看向乔晚,让她继续往下说。

    

    “盛榕此生最看重的东西,无外乎是两样,钱,权!这两样东西他都有了,前者,他不缺,后者他正在继续往上爬。我们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两样东西,这首先,就要先断掉他的财源。”乔晚眸光一闪,继续道,“盛榕的财源,便是当初从族中得到的一些种植药材的书籍,只要毁掉那些书籍,毁掉他的药田,便能将他的财源断掉。”

    

    “盛榕此人阴险狡猾,这药田必然在很隐蔽的地方,如何能让我们轻易找到?再说,他手上有人的话,即便我们毁掉这一处药田,他也能继续让人种植,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无法彻底断绝他的财源。”乔骁不否认她说的对,但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且实施起来尤为困难。

    

    乔晚摇头,道,“大哥,我话尚未说完。将药田毁掉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们要找到盛榕其他的几处势力,逐一摧毁,等他一旦去查的时候,你们便要停下来,一旦风声过去,继续动手。盛榕此人疑心病最重,如此几次下来,他必然会怀疑身边出了奸细。到时候你们在适当的做点事情,将矛头指向他身边的人,让他们内斗,狗咬狗。”

    

    “对付盛榕,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要让他尝尝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生不如死!”乔晚对盛榕的恨,不比乔骁少。

    

    乔骁觉得乔晚所言甚是有理,兄妹二人便关起门来讨论了许久。

    

    而后,乔晚便在剑庄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乔晚与世隔绝,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全部不知。

    

    一个月后,乔骁送乔晚回了乔家村。

    

    离开剑庄回去的路上,乔晚在夜宿的客栈才听到过往的客人说,南宫韶已经回到边关!

    

    回边关了?

    

    也好,此生再也不想见,挺好……

    

    乔晚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半晌没说话。

    

    ……

    

    四年后。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女孩脑袋从伸出来,这小女孩模样很是可爱,皮肤很白,脸肉嘟嘟,圆乎乎,大眼睛双眼皮,樱桃小嘴,三四岁的模样,便能看的出来,这长大后必然是个大美人儿。

    

    小女孩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四处张望了几眼,见外面没人,就迈着小断腿蹭蹭蹭的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的花圃后面蹲下躲了起来。

    

    “汪汪汪……”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摇着尾巴跑过来,冲她汪汪汪的叫唤起来。

    

    “嘘!银子你别叫。”小女孩伸手去捂着大黑狗的嘴,不让它叫。

    

    大黑狗被她捂着嘴就不叫了,冲她不停的摇尾巴,还用脑袋不停的往她身上蹭。

    

    “咯咯……银子别闹,痒痒,咯咯咯……”小女孩被大黑狗蹭得痒痒,咯咯的笑个没玩。

    

    这一人一狗正闹得欢的时候,一个七八岁大,微胖,模样生得很清秀的男孩发现他们,走过来笑道,“酒儿你怎么又跟银子玩起来了?看你浑身脏酒儿,等会你娘看见又要罚你了。”

    

    “啊,小舅舅别告诉我娘,娘会罚我的。”小女孩赶紧推开大黑狗,跑过去抱着男孩的腿,仰着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撒娇。

    

    “这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男孩故意逗她,摸着下巴考虑起来。

    

    小女孩,也就是酒儿急了,赶紧说,“小舅舅最好了,我最喜欢小舅舅了,小舅舅你难道不喜欢酒儿了吗?呜呜呜……”

    

    说着,酒儿就呜呜的哭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你娘亲,酒儿别哭,小舅舅逗你玩儿呢!”男孩见她哭了,赶紧安慰。

    

    酒儿抬起头,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笑呵呵的说,“我也是逗小舅舅玩儿呢!”

    

    “你这小坏蛋,竟然敢骗小舅舅,看我怎么收拾你。”男孩追着酒儿到处跑,两人最后跑不动了,就一块躺在后花园的草地上休息,不动了。

    

    “小舅舅,为什么别人都有爹爹,我没有呢?”酒儿忽然翻个身,双手撑着下巴问男孩。

    

    男孩脸瞬间就变了,赶紧捂着酒儿的嘴,很紧张的跟她说,“这话你千万不要当着你娘的面说,知道吗?”

    

    “知道,娘会不高兴。”酒儿很懂事的点头。

    

    “酒儿你想不想玩蛐蛐?”男孩见酒儿有些不高兴,就说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酒儿一听说蛐蛐,立马点头,“想,我想玩儿。”

    

    “我们去找你外公给我们做两个装蛐蛐的小竹篓,然后我带你去捉蛐蛐,好不好?”男孩笑眯眯的说。

    

    “好啊好啊。”酒儿一听有蛐蛐玩儿,立马就把别的事给忘记了,一门心思想去捉蛐蛐玩儿。

    

    他们从草地上爬起来离开这里后,不远处的凉亭中,坐着的两道身影才开始说话。

    

    “你当真不打算给酒儿找个爹?”说话之人,是个熟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柳少仲。

    

    而坐在柳少仲对面的人,便是当初诈死离开京城的乔晚。

    

    那个叫酒儿的女孩,便是乔晚当初怀着的孩子。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去四年了。

    

    酒儿三岁多了。

    

    许是继承了爹爹跟娘亲的智慧,酒儿非常聪明,且还长得非常可爱,有两分像乔晚,更多像南宫韶,尤其是脾气。

    

    乔晚听柳少仲这般问后,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容,道,“柳大哥你何时也变得跟我爹一样,关心起这些问题来了?”

    

    “我这是关心你。”当初他真以为乔晚已经死了,伤心难过的过了几个月,他祖父却忽然让他回趟青石镇。

    

    他本不想回来这伤心之地,可他祖父一再要求,且还说他倘若不回来,必然悔恨终身。

    

    架不住祖父的苦苦相逼,柳少仲便回来了,然后,便见到了以为本该去世的乔晚。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乔晚当初并未死掉,而是诈死离开京城。

    

    柳少仲也才知道祖父为何非要让他回青石镇的原因。

    

    原来他祖父早就知道知道乔晚未死,而将此事隐瞒下来。

    

    “我这样很好,有酒儿,有你们在身边,足矣!”乔晚唇角微勾,笑道。

    

    已为人母的乔晚,较之四年前,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也通透了许多,为人处世也更圆滑了几分。

    

    柳少仲时常取笑她说,现在的她长大了许多。

    

    “酒儿的确可爱,古灵精怪,贴心,又会撒娇,当真是让人疼到骨子里。”见她并不想提及此事,柳少仲便将此事揭过,与她聊起酒儿来。

    

    聊到宝贝女儿,乔晚眼神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许多,言语间多了几分无奈道,“都是被你们宠出来的,那孩子先在越来越顽皮,一点身为女孩的自觉都没有,瞧她方才,竟然还要去捉蛐蛐玩儿,着实让人头疼。”

    

    “你嘴上这么说,其实最疼酒儿的人便是你。”柳少仲微微摇头轻笑道。

    

    乔晚笑而不语,并未否认。

    

    酒儿是她当初冒死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会不疼?

    

    疼爱归疼爱,对酒儿的管教她一点也没落下,所以酒儿才会怕她,觉得她这个当娘亲的很是严厉。

    

    “乔兄这段时间可有过来?”闲聊几句,柳少仲便问到了乔骁。

    

    四年来,乔骁时常会过来看乔晚。

    

    乔晚对外说乔骁是她认的兄长,两人直接兄妹相称,柳少仲也认得乔骁,当初夜袭的误会也解释清楚了。

    

    乔骁性格爽朗,柳少仲也是个通透之人,两人见过两次后便成了好友,时常一起喝酒。

    

    “他来信说这段时间在蜀中地带,约莫再过半个月左右便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便能把酒言欢。”乔晚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取笑他。

    

    柳少仲无奈的看着她道,“不过是当初醉过一次,闹了些笑话,你已经取笑我两年,还不够吗?”

    

    “这等有趣的事,两年怎会够?我还打算等酒儿大了就告诉酒儿,也要将此事告诉你未来的妻儿知晓。如此好事,自然要与大家分享才有趣。”柳少仲对自己的心思,在这三年半的时间里,乔晚也略有察觉,不过两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经历了两次失败的感情,乔晚无法在心无芥蒂的去爱一个人。

    

    柳少仲是好人,他值得一份更好更纯粹的爱情。

    

    她,配不上柳少仲!

    

    所以,乔晚一直都在揣着明白当糊涂,对柳少仲的明示暗示当做没看见,反倒是时常提醒他年龄不小,该考虑娶妻生子之事了。

    

    对此柳少仲也倍感无奈,但他耐心很好,可以慢慢等她打开心扉的那日。

    

    “女侠手下留情啊,给在下留几分面子可好?”柳少仲赶紧求饶,脸上表情很是浮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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