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蔡夫子,指点
“如此凶险?”沈夫人瞪大眼睛,满脸震惊。
这般凶险,岂不等于是以命换命?
“天谴,自然凶险。且天谴化煞也是逆天改命之秘术,若非我见沈夫人着实可怜,心生恻隐之心,我也不会告诉沈夫人这个办法。这等逆天改命之法,施展一次,对我的伤害也很大。”乔晚本身就气质非凡,加上她刻意假装,在沈夫人面前俨然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我公公就我夫君一个儿子,我岂能让他因此而丧命?”沈夫人想要孩子,但也不想失去相公。
乔晚眸光一闪,提醒沈夫人道,“沈老爷可并非只有沈大少一个儿子。”
“对啊,我怎么把此事给忘记了?多谢你提醒,等我将我夫君的兄弟找到后,还要劳烦你来帮我。只要你帮我将沈家的天谴化煞而去,让我能成功生下孩子,我必会重谢你!”沈夫人跟乔晚许诺,一定会重重的答谢她。
乔晚摇头道,“那些黄白之物于我而言毫无用处,沈夫人往后多做善事便可。”
“好好好,姑娘放心,我以后一定多做善事。”沈夫人一个劲的点头,只要她能有个孩子,别说做善事了,就是倾家荡产她都愿意。
这些年像孩子她都快想疯魔了。
乔晚就是看中她这点,才以此作为突破口。
乔晚离开后,沈夫人马上派人出去找沈潜的亲弟弟沈良。
偏生就是这么巧,沈良也刚好来了京城,交了几个朋友,整日混在赌场,沈夫人的人找到沈良的时候,他正在赌场跟人赌钱,有点输红了眼。
在得知来人竟是他大嫂派来找他的后,沈良立马乐呵呵的跟他们走了。
此事很快就传到乔晚耳中,她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道,“接下来等着看戏便是!”
“简直让人有些迫不及待了。”乔骁眼底一片冰冷,沙哑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哥,我们还要等到何时?”乔晚从未与酒儿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好想她。
“快了,再忍耐几日。”乔骁理解他的心情,奉劝道。
乔晚默默点头,心里急得跟猫爪一样很想酒儿。
而酒儿呢?她此时此刻正跟南宫韶一起玩得很开心,简直乐不思蜀。
酒儿发现,京城真的好多好多好玩的,更重要的是好多好酒,比她以前喝过的都好。
可惜爹爹不让她喝太多,这点让她有些颇为不满。
“爹爹,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儿啊?”大街上,酒儿被南宫韶抱在怀里,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抱着一只很可爱的花布老虎,吃得嘴上都是糖的歪着脑袋问他。
“爹爹带你去见一个人。”南宫韶故作神秘的没告诉酒儿到底要去见谁?
酒儿问了两句,见他不说,就没兴趣继续追问了。
片刻后,他们到了一座府邸外。
酒儿不认得字,她就觉得这座府邸好气派,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爹爹,那两个字念什么?”酒儿指着大门上挂着的牌匾问他。
“蔡府。”南宫韶回到道。
菜府?酒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他,“是吃的菜菜吗?这里面是卖菜菜的吗?”
“哈哈哈……这可不是吃的菜菜,这里面可住着大人物。”南宫韶被天真无邪的酒儿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在酒儿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下。
“多大?比爹爹还大吗?”来到京城这几日,酒儿总是听人说她爹爹有多么厉害之类的话,心里就有个模糊的认知,觉得她爹爹是最厉害的人。
南宫韶摇头,帮酒儿把嘴上的糖擦掉,边说,“此处可是爹爹老师的府邸,当初这位老师还用戒尺打过爹爹的手板,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嗯,的确很厉害。”酒儿一脸认真的点头。
对酒儿来说,所有的夫子都一样,是很厉害很可怕的。
她在青石镇的时候,偷偷跑到学堂去看他们上课,那些不听话的人会被夫子用戒尺打手板,还会被打屁股,真的好可怕。
原来爹爹小时候也很调皮,也被夫子打过手板啊,酒儿忽然捂着嘴偷笑起来。
“你笑什么?”见酒儿忽然捂着嘴偷笑起来,南宫韶就问她。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娘亲,跟娘亲一起笑话爹爹。”酒儿满脸坏笑的说。
南宫韶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戳了戳她眉心说,“真是个小坏蛋。”
酒儿被他戳得咯咯笑起来。
南宫韶父女两在蔡府门口说笑片刻,才敲门进去。
而南宫韶去蔡府拜访蔡夫子之事,也很快传入很多人耳中。
要说这蔡夫子那也是个奇人。
蔡夫子全名蔡泉,此人极其聪明,学问好,人品好,就是脾气有些怪。
当初他考状元时被同窗栽赃陷害以至于没考到好名次,他一怒之下把那同窗告上官府,可那时,他那同窗考中探花,经过殿试皇上对他也颇为欣赏。蔡夫子此举,便被说成嫉妒贤能,官府非但没去查他被栽赃陷害之事,反而将他打了二十大板丢出官府。
蔡泉很是生气,回家后努力读书做学问,第二年一举考中状元。可他却在考中状元后,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把去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他无心做官,吃饭前来考试也是为了揭穿昔日栽赃陷害他的同窗正面目。另外把那将他打了板子后丢出官府的官员名字也说了出来。
皇上听闻竟然还有这等事?当即派人去查,查出来的结果与蔡泉所说一般无二。
那个昔日陷害蔡泉的同窗,如今成了一方父母官,任职期间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为妾,逼死无辜百姓,重重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事后,皇上想让蔡泉入朝为官,说朝中就需要他这样敢怒敢言有学问之人,却被蔡泉拒绝。
拒绝了入朝为官后,蔡泉的名声也打出去,他留在青龙学院当了一名夫子,收了两个关门弟子。
这其中之一,便是南宫韶。
这些年过去,蔡夫子早已不似当年那般固执倔强,他现在年事已高,又是青龙学院的院长,平日总跟学院那些学子打交道,偶尔会指点他们几句。
近些年来,开始会收一些聪明有天赋的少年当记名弟子。
虎子现在就在蔡夫子身边学习,不过不是记名弟子,而是徒孙。
不过此时只有南宫韶和蔡夫子两人知晓,外人看来,虎子就是蔡夫子的记名弟子。
和虎子一起跟在蔡夫子身边学习的人还有两人,一个叫言徐之,八岁,舒妃的外甥,祖父官拜一品。一个叫云璟,大皇子长子,七岁。
十岁的虎子,俨然就成了他们几人之间年纪最大的人。
虎子性子沉稳,聪明好学,虽出身平凡,却无人看轻他,但凡来拜访蔡夫子的人见到他,都会夸赞一句此子非池中物,日后成就必然不凡。
南宫韶此番前来拜访,除了探望老师外,另一方面是想带酒儿来见虎子。
“师公爷爷,我爹爹小时候是不是很顽皮啊?”蔡夫子很喜欢孩子,酒儿模样可爱,聪明机灵小嘴儿还甜,蔡夫子简直爱不释手,把她抱在怀里一口一个小宝贝小可爱的叫个没完。
酒儿就趁机跟蔡夫子打听她爹小时候的事,笑眯眯的模样让蔡夫子心都软化了。
蔡夫子边喂酒儿吃香喷喷的兰花豆,边说,“你爹小时候可皮了,身子骨跟猫儿一样,一个不留神就蹿树上去了,要么就上屋顶,看都看不住。记得有一回,他犯错被我教训几句,就赌气报复我,你猜他做了什么?”
蔡夫子故意卖个关子问酒儿。
酒儿摇头,眼睛闪闪发亮的追问,“做了什么呀?”
“夫子……”南宫韶很是无奈的叫了他一声。
“你闭嘴。”
“不要说话。”
蔡夫子和酒儿异口同声让南宫韶闭嘴,他当真是哭笑不得。
“师公爷爷你继续说,我爹爹做了什么呀?”酒儿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递给蔡夫子,让他喝口茶润润喉咙继续说。
蔡夫子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把茶杯放回桌上,促狭的看了南宫韶一眼对酒儿说,“这小子叫了两个人一块偷摸着进了我的酒窖,把我那几坛子好酒给喝光了,这还不算,他们还往空酒坛里面撒尿。”
“啊,爹爹小时候好坏。”酒儿瞪大眼睛张大嘴,没想到她爹爹小时候竟然干过这种事?
儿时的糗事被女儿知道,南宫韶当真是欲哭无泪,可他又拿蔡夫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老头一把年纪,又不会武功,胳臂瘦得跟个骨头架子似的,自己总不能跟他动手吧?这万一不小心推搡了一下让他浑身骨头散架了怎么办?
这骂就更不不成了,别看这老头儿瘦巴巴的没半点攻击力,嘴皮子利索得很,而且很记仇,谁得罪他都记着,而且一准会报复回来。
南宫韶有点后悔带着酒儿一起来了,这老头儿说上瘾了,不知道要告诉酒儿多少自己儿时的糗事?
“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蔡夫子兴致勃勃的跟酒儿聊起来,一边用促狭的眼神看南宫韶。
见南宫韶那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心里更痛快了。
让你小子狂,你也有今天啊?
酒儿瞪大眼睛说,“后面还有哇?”
“那是,过了没几天就是他祖父的寿辰,那几坛好酒被他祖父全部要去设宴款待亲朋好友。”蔡夫子说到这,自己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酒儿赶紧捂着嘴,满脸同情的南宫韶。
这下好了,亲朋好友都喝到了她爹爹的尿。
“后来呢?”酒儿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好奇,歪着头继续追问。
“后来?这小子被他祖父狠狠抽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哈哈哈哈……”蔡夫子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酒儿也捂着嘴偷笑,她爹爹小时候真皮,她要把这件事告诉娘亲。
娘亲知道她爹爹小时候的事情后,肯定就不会觉得她皮了。
酒儿心里面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继续跟蔡夫子打听她爹小时候的事。
蔡夫子心情很好的一个劲跟酒儿说南宫韶儿时的事,南宫韶阻止无用,自己也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溜走了。
留下酒儿和蔡夫子这一老一少在那边说边笑。
南宫韶在府中绕一圈,遇到了在园子里画画的虎子三人。
他们三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将这个院子画下来,南宫韶走上前扫了一眼他们三人的画,微微颔首。
不愧是蔡夫子看中的人,天赋不错。
“描其形,画其神,你们的画形似,却几分神韵。画画观察力固然重要,但切不可被表象迷住双眼,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否则,只是一副空有其形而无神的壳子。”南宫韶走上前,出声指导了一番。
沉浸在作画中的三人转身就看见站在自己等人身后的南宫韶。
这几人年纪虽小,身份都比较特殊,都见过南宫韶,当即恭敬的叫了声:“见过南宫将军。”
“嗯,你们几人便是夫子新收的弟子?”南宫韶一贯的淡漠,淡淡的开口问一句。
“是,晚辈言徐之,这位是云璟,这位是乔沐,都是夫子的记名弟子。”言徐之比较有心计,见南宫韶开口问,当即抢在他们之前介绍几人的名字。
南宫韶微微颔首,指着虎子画的那幅画说,“腕力不足,下次练字手腕绑上沙袋,练习几日便可。”
“谢南宫将军指点。”虎子与南宫韶便如陌生人般,冷漠疏离。
“有形无神,莫要用眼睛看,用心去看。”南宫韶又接连点评了言徐之和云璟的话,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的问题所在。
三人都很感激,纷纷跟他道谢。
南宫韶似乎对他们三人并无兴趣,指点一番后便欲转身离开,便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书童手中拿着一包栗子糕过来,当即停住脚步,问那书童,“你这栗子糕在何处买的?”
“额……”那书童不知所措的看向虎子,显然那才是他的主子。
虎子当即开口道,“此乃京中一名老师傅做的栗子糕,每日只卖一百份,需要排队才能买到,南宫将军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说着,虎子从书童手中拿过那包栗子糕,双手奉上。
岂料,南宫韶却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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