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又何尝不是我的蓝天
这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中，或许有一两个会是小混混的一员，只要一把手枪或者是一把刀就能要了他和花仙乐的命，他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把双手都举起来，一个跟着一个走到这里。”花月夜说道。
“快点。”花月夜又催促了一声，一旁的花仙乐则是在悄悄地学着花月夜此刻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有些滑稽。
三个女孩都望着他和花仙乐，没有动。
“快点。”花月夜再次催促了一声。
陈钰莹擦干了眼泪，将满是鞭痕的双手高高举起，排在最后一位。
“好了，你到那里站着，下一个。”花月夜在第一个女孩的腰间和衣兜都摸索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东西，这应该是被小混混强抢来的女人，身上并没有武器。
很快就轮到陈钰莹了，她被花月夜一碰，她的身体顿时微微一颤，但是并没有闪躲，她咬着嘴唇，看向花月夜。
“大...大哥...”陈钰莹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你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
陈钰莹换上了超市里仅有的简单员工制服，她长相甜美，扎着一个长马尾，显得干净清丽，清纯而稚嫩，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而其他两个妹子年轻漂亮，一个丰满性感，一个娇柔妩媚，各具特色，她们纷纷转头望向花月夜，随后又低下眸子，一副很顺从的样子。
在她们的观念里，花月夜多半要掌握她们以后的命运了，这么一群娇滴滴的女孩子在房间里，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恐怕没有多少男人会不起色心。
花月夜的容貌不差，比起那群小混混们不知强了多少，如果他不对她们太过于残暴的话，跟着他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她们这些女孩子，在末世中也只有依附强者才能活下去。
花月夜扫了陈钰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朝她招了招手，轻颤道：“你....”
“我...？”陈钰莹的神情微微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她最终还是走向了花月夜，原本那些小混混已经死掉了，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奢望，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奢望着什么。
她乖乖的走到了花月夜面前，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一只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是一种不甘心，但却又认命的表现，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反抗不了花月夜。
“你闭眼做什么？”花月夜皱了皱眉，这个女的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喂，我问你，你认不认识高天玥这个人？”
“你...你认识我奶奶？”陈钰莹愣了愣，睁开了眼睛。
“奶奶.....”花月夜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见这个消息，心脏还是隐隐约约变得抽痛。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固，花月夜眼中泪光闪动，思绪再度回到了五十七年前的那个晚上。
............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在江城东阳火车站的一个小便利店内，有一个小小的电话亭，一名少女委屈地坐在电话亭前，无聊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一列一列的火车。
说实在话，这样阴冷的天气她坐在这儿很委屈。可委屈有什么用啊，生活就是这样艰辛，只有这样坐着，每天看着一个个人从车站走出来。
看着他们站在她面前拨打电话，然后付费，她才能有收入，在那个年代，漫游费尚未取消，火车站的电话亭话费比手机要便宜，是很多外地旅客的首选。
她叫高天玥，只有17岁，这个年龄应该上高中。可她不行，她得坐守这个讨厌的电话亭。
自从她爸爸出了车祸，她守在这儿已经三年多了，她想，她还得继续守下去。守到什么时候，鬼知道。
现在是除夕夜，远处早已有鞭炮在响了，她透过铁皮房的窗口往外望去，能看到天空中不时升起的烟花。
铁皮房里冷极了，她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两手搓着，哈着气温暖有点儿僵硬的双手，但这几乎没什么作用。
她的世界就是这两个平方米，一天到晚看着人来人往，每张面孔她都陌生，偶尔会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停留一下，拿起放在窗口的电话拔打，然后问多少钱，她就看看计价器上显示的时间，说出准确的价格，对面的人匆匆付账，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母亲下岗了，她弟弟要上学。母亲就把她爸爸生前经营的电话亭交给了她，自己到菜市场卖菜。
在这儿，没有人肯向地说一句多余的话。
她还兼营着一些畅销杂志，没事的时候总爱低着头翻看。她从来都是轻轻地仔细翻动着，怕把杂志翻旧了奏不出去。
杂志看起来很新，可哪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目光：但这会儿和往常可不一样，她异常孤单，听着远处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她多想锁了铁皮房回家啊。
可她不能，后面每隔半小时就有一趟向东或向西的火车经过，说不定会有一些下车的人要来打电话，她得这样待着，直到最后一趟车驶过。
一对恋人从她面前走过，那女的一袭长发，紧紧地依偎在男的胸前，留下长长的影子慢慢地晃动着。
她起先看的是那对恋人，等他们从她的窗口走过，她便盯着那影子看，直到影子完全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又转回目光，搓着手，看远处不时升腾的礼花。
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的声音：“朋友们，再过五分钟，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让我们期待这一美好的时刻吧！”
电话里，妈妈说的什么她一点儿也没听到。
“你好，打一个电话好吗？”突然，一张微笑的脸出现在窗口，是一个穿着大衣的小伙子，她一愣神，立刻笑着点了点头。
她想，今天是除夕夜，很多人从外地匆匆向家里赶。她故意把脸侧向一边，不去听他的声音。
电话很快打完了，小伙子放下电话，依然微笑着看地：“冷吗？”
“不冷。”她也笑笑，望着那张笑脸，是那样的令人温暖。
“我才不信，肯定冷。”他调皮地说着，然后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百元纸币递给了她。
“对、对不起，找不开。”她的确没有那么多的零钱找他，她有点儿抱歉。
小伙子头一抬，指着她身后的杂志说：“那我买你一本杂志吧，这样总能找开了。”
“那也找不开。”她看了看杂志的价格，摇了摇头。
小伙子有点儿为难了，踌躇了一会儿，毫无办法。
她说：“你走吧，不收你钱了。”
小伙子不好意思了：“那怎么行啊？”
“咋不行，你快回家吧，家里人等着你呢。”
小伙子沉默了一会儿，只好向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地重新把计价嚣归了零，正要抬头眺望远处的礼花，忽然看见刚才小伙子递过来的那张百元钞票躺在电话机旁边。
她一愣，立刻拿起钱，门一关追了出去。幸好，小伙子还没有走远，她一喊，他停了下来。
“你的钱忘记拿了！”她走上前递给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伙子接过钱，反复在双手中递换着。
“不为什么，这是你的钱呀。”她淡淡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小伙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消失在车站广场……
早晨，阳光洒满了车站广场。她在爆竹声中醒来，这才意识到是大年初一了。
她打开那扇冰冷的铁皮房门，向外张望，忽然愣在了那儿：门前站着一位邮差，正要举手敲她的铁皮门。
那邮差手里捧着一束正在怒放的康乃馨，递给她，然后拿出一张签单让她签字。她懵懂地签了字，邮差转身就走。
她喊住了邮差：“谁送的？”
邮差指着花儿说：“他没留名字。”
她便去看那束花儿，发现花丛中有一张小卡片：“但愿新年花盛开。”落款是“昨夜归人”。她的头“嗡”的一声．眼泪突然顺脸而下。
这是她真正的新年，有人知道了她的存在。
这时，一位老者走过采，拿起电话。打完了，问道：“姑娘，多少钱？”
“免费。”她高兴地回答，“今天是新年。”说完，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后来，高天玥才知道，原来那个小伙子叫花月夜，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炎黄最顶尖的航校，是他们整个江城人的骄傲。
三年后，在五代机首次试飞仪式成功大会上，花月夜望着手中高天玥的照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知是命运的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他望着这片深蓝的天空，喃喃道：“你许我青天凌云，让我振翅高飞，在我眼里，你又何尝不是我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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