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婚
两人一回到秦国便举办了大婚，一年前墨白破坏的咸阳，经过重建已经变成了更加华贵的长安城。
明政本想办一场最盛大的王室婚礼，在宫中走过的地方均铺上红毯，绣满金线礼花，其上洒尽芷兰芳草香料，宴席上大开酒池，极尽奢华迎燕昭绾入宫成婚。
燕昭绾却不住地摇头，劝说他民间疾苦，军费高昂，不宜大操大办，应以尽仪式安抚人心为主。明政架不住燕昭绾多次进言，大婚便全权交给燕昭绾操办。
成婚这日，明政牵着燕昭绾的手，前往宫中祖庙祭拜，见宫中和以往没什么区别，抱怨了整整一路。
“哪有秦王娶王后跟我一样，都没点排面，不知道还以为是个破落小封君。”
燕昭绾轻笑着说道：“排面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已经大赦天下、分发赏赐了，这些实在的东西到手，大家也都知道秦王成婚了，对你感恩戴德呢！”
“我就是怕你省这省那，回头在宫里别受什么委屈。”
宫里人向来捧高踩低，明政怕燕昭绾什么都没布置，以后宫人难免会轻视取笑她这个便宜王后。
“今日我很开心，真没受什么委屈。”燕昭绾紧握住了她的手，毫不在意地说，“有你在呢，谁敢欺负我不成？”
燕昭绾是真的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明政只得依着她来。
她已经恢复了女儿身，穿着婚服走过，众人都移不开眼，不敢相信这个清秀靓丽的女子，其实就是太子殿下。
在庄重的钟鼓弦乐之声中，宦官献上红线缠绕的猪牛羊三牢祭礼，两人携手走入祖庙，向天地和列祖列宗跪地祭拜。司礼监宣读了礼辞，最后宣布明政与燕昭绾正式结为夫妇。
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两人却忍不住笑了好几次，惹得司礼监都有些尴尬。这种场合不应该笑，燕昭绾心里一清二楚，他却不想管那些繁文缛节，这样反而令人轻松了许多。
成婚，本应是大喜日子，不应该有那么多礼法束缚。两人成婚，无疑已经打破了最根本的礼法，秦国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对待燕昭绾从抗拒到欢迎，燕昭绾已经看透了那些虚伪的礼法，在利益面前根本一文不名。
司礼监脸色越来越差，手心沁满了汗水，草草结束了礼辞，赶紧让大王夫妇去宴席赏赐群臣。
成婚并不轻松，新婚的夫妇跑前跑后，不停地敬酒和分赏酒肉，不一会儿便是腰酸背痛。回到寝宫后，他们喝完红线相连的交杯酒，便立马脱下了沉重的婚服，累得瘫在床上。
成婚说到底只是个向世人证明的仪式，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经不需要任何仪式来证明。
他们穿着便衣，肩并肩躺在床上，明政想起白日的许多事，又大笑了起来。由于燕昭绾压根没有操办，一切从简，下至伺候的宫人，上至司礼监和祖母太后，手忙脚乱地闹了不少笑话。
“司礼监和祖母都叫你生儿子呢，下人还在床上撒许多莲子。”明政翻了个身，往床下拂去一些莲子，将手放到燕昭绾的腰上。
“要是哪天你真的怀孕了，那可不得了！”
燕昭绾歪过头，也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怀孕？说到底这事得慢慢来，孩子，和父母也是讲究缘分的。”
“你不知道小槿看到你可高兴了，对我这个父王从来没这个好脸色。”明政瞧着燕昭绾微醺发红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脸庞，她脸上的微热传到唇沿，让明政的头脑有些混乱。
“昭儿，我现在倒真想和你生个孩子。”明政咬着她的耳朵，手沿着腰身小心翼翼地缓慢抚摸着她。
因为燕昭绾内心的恐惧，明政一碰她，她便会剧烈地颤抖。明政忍着欲望，已经多日没有与她发生过什么事，每晚都是极力忍耐着，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明政不确定燕昭绾是否真的已经恢复了，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可是如往日一般，一碰到她的皮肤，燕昭绾又开始发抖，如同受惊的小动物。明政没有办法，不情愿地抽出了手。
今日是大婚之日，尽管明政很想要她，依旧强行忍住了对他的占有，却压抑不住心底的冲动。
“我……我出去更衣。”
明政随意扯了个谎，起身到了殿外，想自己解决冲动之时，突然另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臂。
明政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怕她想多，强作镇定地说，“你去休息，我待会回去。”
“每次都说去更衣，别这样。”
燕昭绾走到她面前，主动抱住了明政，吻上了他的唇，将头躺在明政的肩窝里，尽管燕昭绾还在发抖，她尽力克服内心的恐惧，放空了头脑不去想任何事，她知道一旦恐惧，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接受明政。
燕昭绾的手一直勾着明政的脖子，瞪大了双眼望着他，不敢看向其他地方，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是阿政，我最爱的人，他不会伤害我。
她太过紧张，突然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她依旧在害怕。
“做不到便不要勉强自己了。”明政说。
夏无舟说燕昭绾身上的病早就好了，可是心病却一直未愈，心病需心药来医。明政对待她，不能着急暴躁，一定要慢慢来。
“对不起……”燕昭绾苦恼地说，尽管已经决定什么都不想，可是一到肌肤之亲的场合，旧日的记忆便不可控制地涌上头脑，让她陷入了最深的恐惧中。
“不要跟我道歉。”明政牵过她的手，又将搂她在怀中。
他在忍耐，燕昭绾暗暗地想。她瞧着明政这幅模样，不由感到心酸。她想了一会，又对明政说道：“阿政，如果你实在想要，找别人我并没有什么意见……”
明政越听越气，一把敲了敲她的额头，气恼地说道：“还真把我当好色的登徒子了？我能找谁啊？刚成婚就说这些胡话来气我！”
他的脸色都变了，燕昭绾自觉失言，知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抱住了明政，抚摸起了她的头安慰着他，“我瞎说的，你别想太多了。”
明政的怒气未消，在她怀中还是不停地说着气话，“我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吗？是不是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瞧瞧，你才相信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燕昭绾本想说自古帝王，向来妻妾成群，却还是收回了话头，这本来就是件不公之事，秦王的后宫也早就散了。世上的不公，从那时开始，已经在慢慢改变了。
“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我保证。”
燕昭绾弹了几下明政的脑门，发出清脆的响声，又说了几句哄他的甜言蜜语，明政终于是气消了，兴高采烈地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明政说华妹爱养鸟，在宫中养了许多云雀，明政却常常觉得吵闹。
燕昭绾突然想起小白那只奇异的大鸟，连忙提醒明政，“其实小白是华妹的鸟，墨白以前是她家的门客，不知怎么小白就跟他了。就算对付墨白，也不要伤到小白了。”
明政长叹了一口气，提到小白有些头疼，“那鸟吃了一次成峤的亏，不会再上当了，要想抓住就难了。”
“关键在华妹身上。”燕昭绾思索了一番，肯定地说道：“墨白花这么大功夫盗箱子和盗墓，说不定是在找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的弱点？”。
燕昭绾确认地点了点头，本还不确定的事，在上次与墨白交手时，燕昭绾已经能肯定，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一定还在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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