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面对一切
麟州，平山。
药庐一如既往的安宁，今日晴朗，阳光透过窗台一缕缕投在地面上，溅起的光芒落在如墨的青丝上，他沐浴在阴影之中，模糊了精致的容颜。
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子呼吸均匀，她肤色苍白如雪，脸上携着深深的疲倦，他凝视着她的脸许久，伸出手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替她理了理鬓边发丝。指腹摩挲着她的额头，划过琼鼻，掠过脸颊，最后落在那柔软的唇瓣上。
他双瞳深沉，捉摸不透，无奈闭上双眸，他收回手，压抑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第六天了……笙歌，是我错了，醒过来，醒过来好吗？”
他不该强迫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笙歌已经心口疼到失去意识了。
“我真的好怕……你不知道，遇见你之后，我频繁梦到一些未来的事情，在华月之变的那一晚，我梦到我失去你了，满手鲜血。你大概不能想象那种在梦里撕心裂肺的感觉，我始终无法挥去那种恐惧感。”
他颓败地低首，内心铺天盖地的自责。
忽地，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头上，凤雅偌震惊抬首，对上笙歌一双略带笑意的杏眸，淡淡如春风拂过。
“既然知道错了，我就醒来看看你吧。”笙歌难得起了调侃的心思。
凤雅偌彻底怔住，俊脸上呆愣愣的模样让笙歌忍俊不禁，嘴角一翘，鲜少的笑容，干净澄澈。
——“夫人……为何你从来就不会笑呢？”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凤雅偌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她想开自己喜欢他之后，不知为何看到他就会心情愉悦？笙歌断断续续想到那个梦境里，‘沈惊鸿’对李亦儒也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间对他露出那样柔美的笑容，也通常让‘凤雅偌’感到折磨。
笙歌手从他头顶上落下，却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手腕，她茫然，不知道凤雅偌又如何。
凤雅偌也僵了片刻，立即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歉疚道，“对不起，我又……我……”他欲言又止，眉宇紧蹙。
笙歌也知道他介意什么，“其实你我是夫妻，本来早就应该……”她脸颊不自觉染上点点红霞，眼神在游移，说不下去了。
“可是我——”凤雅偌紧抿着唇，“我当时……”
他当时是真的，想就那样将她彻底变为自己的东西，让她全身上下沾染上自己的气息。魔怔一般的想毁了她，让她再也无法逃离桎梏。
笙歌觉得她看待这事居然比一个大男人还能看的过去，而且她还是受害方，其实这有点不对，只是她还沉浸在那场梦境里的余热里走不出来。
回想到失去意识最后一刻，‘凤雅偌’倒在面前，即便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她也有强烈的悲伤。
“凤雅偌。”她柔声唤道，又自顾自摇了摇头。
用他最熟悉的嗓音，郑重盯着他的双眸，道，“可能是我以前没有挑明，雅偌，我喜欢你，要说程度的话，很喜欢很喜欢，比你想象中要喜欢得多。”
果不其然看到他错愕诧异地脸色，笙歌有点苦恼，她在他心中就一直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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