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没脸见人
没脸见人这是笙歌第一次感受到的事情，无论是之前的沈惊鸿，还是失去记忆后的笙歌，于她而言，都没有遇到这么窘迫的时刻。
然后她选择，要自己静静，生生将凤雅偌赶出了门。
“哟，小子碰了一鼻子灰了？”哪知后脚刚出门，隔着不远的修玉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凤雅偌回首飙了一记眼刀，惯性地无视他。
“诶，别介，还生气了？老子也不容易啊，逃了出来，估摸着你家老子很快就要找到这边来了。”修玉巴巴地跟上他，胆战心惊的。
凤雅偌原本还柔和的眼角眉梢倏忽转为冷漠疏离，他走上前了几步，刻意走到长廊的位置，才道，“他准备到什么地步了？”
“你也知道他对外宣称要祭祀大典吧，暗地里已经从各处搜刮来了三百人圈养着了。”修玉皱着眉，继续道，“不过你老子还真是能闹腾，对自己的皇后也能下得去手？”
凤雅偌不言，勾起嘲讽的笑容，他抬首望着灰暗沉沉的天空，眸色深邃。
……
日近一月下旬，迎来一场深雪，隆冬的风肆虐着辽阔大地，簌簌雪落，将所有颜色包裹在一片肃杀的寒光里。
日暮里天色渐沉，灯光昏暗，药庐沉浸在一片人烟稀淡的宁静里。
笙歌披着厚重的狐裘，手捧着热茶静坐在屋子台阶前，热烟袅袅，朦胧了眼前视线。
“怎么出来了？”凤雅偌从远处款款而来，肩上，头上都有落雪，融化为水。
“出来看雪。”笙歌凝视着他，在灯火掩映下，仿佛置身在梦境里。她忽地想起那场绵长的梦，他独立在夕阳下寂寥的身影，最后倒在地府里。
笙歌这几日会时不时想起来，总觉得怅然若失，竟有点分不清梦里还是梦外了。究竟是虚幻的梦，还是真实存在那样一个世界，她和他的结局走向惨烈的终结。
凤雅偌踏上阶梯，轻轻坐在她身侧，陪她一起观雪。
“雅偌，我想，无论是谁也好，去阻止你父皇。”笙歌蹙眉，捂紧了手中的茶杯。
凤雅偌没有回话，他确实眷恋如今安宁的日子，同时他也懂笙歌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昏迷那几天做了个梦，梦里有帝王很痴迷他喜欢的女人，后来他的女人为了她而死，他开始疯狂，杀了近乎几百人，整个宫廷血流成河，横尸百里。”笙歌眸中显露不忍，每次回想到梦里嗜血成狂的‘凤雅偌’就觉得心痛，“虽然没有依据，若是此番复活宸妃不成功，皇帝……难免会走向那样的结局，到时候，连累的是无辜人的性命。”
“……他早就该认识到一点，人死不能复生。”凤雅偌叹息，他身子微微向笙歌方向倾倒着，似无意替她挡着呼啸而过的冷风，继而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我就在这里，别不安了。”笙歌捂热的手去接触凤雅偌冰冷的手掌，凤雅偌淡淡一笑，将她揽在怀里，琥珀色眸子静静望着不远落下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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