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雪色玲珑
渐近初春，平山还笼罩在一片肃杀的冷意中，清晨天色略沉，阴云散漫，簌簌雪落，似飞扬柳絮，铺陈而开。
油纸伞开，绣鞋脚踩积雪，笙歌与凤雅偌一同去往平山秋明湖赏雪。
“冷么？”手被他紧紧攥着，指尖一点凉意被捂热，笙歌扭头对上他清澈的眼眸，摇了摇头。
走了不久，视野豁然开阔起来，远山含黛，朦胧在蒸腾的雾气里，近处湖面如镜，水流潺潺掩埋在浮云游走下，微雪落于湖面，融成一体。
已经走到渡口，那里横着一条装潢颇为气派的船舫，前后四人乘船者。
“这是……”笙歌露出不解。
“上船吧。”凤雅偌握着她的手，也不做过多解释。
俩人踏入船舫***里早已布置好，装饰得如同寻常屋内，除了一榻，靠窗还有两把凳子，往外一览湖面风光。
船舫悠悠晃晃而开，笙歌倚着凤雅偌，俩人撑着伞立于船首。
雪下得不大，耳畔交织着水流声，笙歌遥望着远处，终于见到一方小亭立于湖心，亭内似有人影。
近了，才发现已有人在亭内烧好了酒，酒香四溢，略带果子青涩的芬芳。
“平山有一绝，青梅酒。”凤雅偌说起来，“可想尝尝？”
笙歌顿了顿，才点点头。
入了亭，侍者将烧好的青梅酒端了上来。
四处茫然，雪落纷纷，炉子烧的火暖了心，端起酒杯，余温传递到指腹，对面的凤雅偌眸子似乎酿着酒一般，眸光流转，不知不觉惑了心神。
酒入口，不烈却浓，鼻息缠绕着青梅淡淡的味道。
“如何？”凤雅偌白皙的脸上鲜少增上一抹淡色的粉，眉眼里数不尽的温柔。
点点头，不自觉又饮了一杯，身上长久以来笼罩的寒意被驱散。雪色迷人，悠悠然落于庭上，落于水面，天色与水色相交汇。
醉得干脆。
笙歌站起来的脚步略有虚浮，被凤雅偌稳稳当当接着，她轻蹙眉头，杏眼迷茫之色略带平素没有的诱惑力，“你怎么还能这么清醒……明明喝的比我多……”
好像很不服人，怀中的人。
“我酒量一直比你好，忘了么？”耳畔吹过令人战栗的热风，低沉的嗓音似晨钟，耳廓烧了起来。
是吗……心底有声音在问，又恍惚间兀自回答，是呢。
凤雅偌似乎轻笑了一声，将她彻底横抱起来。
笙歌手挂在他脖颈间，水雾迷茫的双瞳对上那依稀保持着理智的眸子，“不继续赏雪了么……”
“不了，因为我见到更美的事物了。”他低首，在额间印上一吻。
“雅偌……”
“嗯？”
“有点晕，想休息了。”
“好，我们休息去吧。”
听到雪落的声音，听到炭火火苗炸开的声响，交织着水流声颤颤，摇摇晃晃的船舫似乎将理智都一并摇散了。
凤雅偌环抱着她，俩人静静躺在船内床榻上。
笙歌阖着双眸，呼吸声浅浅。凤雅偌半撑着脑袋，凝视着她，梳理着她的青丝，似乎怎样也不会感到厌倦。
“雅偌……”笙歌唇边溢出些微的话语。
凤雅偌颇有诧异，凑近了去听，却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笙歌吻了他的脸颊，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他本来就克制不住，能安静地躺在一起实属不易了，她何故又要这么来挑衅自己。
笙歌嗤嗤笑了，一个翻身，双手撑在他两间，自己则横在了他身上，缠绕好的发丝悠然垂落，乱了。
她眼神略有清醒又夹杂着混沌，双颊艳若桃李。
凤雅偌怔住，不自觉想起她不久前的话。
“可能是我以前没有挑明，雅偌，我喜欢你，要说程度的话，很喜欢很喜欢，比你想象中要喜欢得多。”
……
笙歌其实不太记得清后面的情况了，只记得胸口里压抑的一团火燃烧起来，烧光了她以往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她明明想自己来，最后却硬是被凤雅偌强行主导。
凤雅偌的气息和自己的纠缠在一块，分不清。他往自己身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铭刻着自己的印记，食髓知味地一次又一次吻着她，在她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
印象里他一直那么冷清，凑近都觉得是一块冰，如今却恍惚成为了一团火焰。
到最后她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茫茫然，似乎堆满了雪，仿佛在水面上漂浮的一块木板，拉着凤雅偌这根救命稻草在苍茫大海里浮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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